【我总是记得父亲对我怎样的不好,却独独忘了父亲对我的好。】
【我长大了,你却满头银发。】
画面一闪,父亲刚刚送我上了车,那时候我已经读高中了,因为我不想离家近,父亲找关系和市教育局的人喝了一夜的酒,终于把我转到隔壁市,教育优秀的学校。
当时的我不以为然,我却忘了没有妈妈的我,是爸爸撑起了我的母爱。
我还记得第一次来例假,爸爸恬着脸找了隔壁奶茶店的姐姐来给我传授了青春期的经验。
现在的父亲上一秒微笑着送我离开,下一刻转身皱着眉头走了。
我疑惑父亲去的方向不是回家的路,跟了上去,发现父亲来到了人民医院,开始了陆陆续续的检查。
几个小时后,拿到报告的父亲无奈的摸了一把泪,我没注意看,以为父亲只是简单感冒之类的小毛病。
可在父亲拿病例给主治医生时,我不可置信却无可奈何,我的父亲居然心脏开始衰竭了,患上了心脏病。
他还没到四十啊!
医生显然和父亲已经很熟了,很了解我的家庭状况,劝父亲不要再继续操劳,每天只睡三个小时,夜晚白天都在工作。
父亲摇摇头:“我女儿才十七,我不想让她的青春比别人差,她没妈,我亏欠她。我不努力,谁给她好的生活,我会攒够钱,让她无忧的。”
当医生问为什么不找个伴,爸爸道:“我不想她有被欺负的概率,而且她反感我再娶……”
我眼泪已经控制不住的往下流了,原来我一直和别人攀比的物质生活,是我亲爹用命换来的。
我一路跟着父亲,他不止打一份工,得知心脏衰竭,随时可能休克。
他还是用药物支撑,赚钱,存钱,而即将成年的我,虽开始不逆反了,却从来没有真正的坐下来关心过父亲,从来没了解过他为我付出了什么。
画面一闪,父亲坐在泛黄的桌子旁含泪写下这封书信。
我大二的时候,就开始不想回家了,却不知家里一直有人随时准备着等我回家。
大学毕业回到家,也是最后一次走到父亲面前,发现父亲变了很多,我也没当回事,我一直以为父亲身体很好,还定期打钱给我,且一次比一次多。
我却不知道,我这次离家不久,父亲终于支撑不住逝世了,父亲自己预料了身后事,把一封信和一张卡交给了附近一个邻居,那个邻居是警察。
父亲唯一的意愿是不要告诉我他即将死亡,等我结婚就把信给我,还有钱每个月打给我,如果我打电话回来,就把不同的录音放给我听。
怪不得每次打电话给父亲总是那么奇怪。
爸,我错了。
【您为我撑起整片天空,让我肆意奔跑,我却从未观察过,天空终有坍塌】
大学毕业,刚工作的那段时间,我很忙。
虽然我会定期给父亲打电话,却从来没有发现过,他已经疲惫不堪了。
我看着坐在电脑桌前熬夜工作的自己,我想叫醒她!
可是无论我怎么叫,撕心裂肺的吼着,她都听不到。
“沈瑾馨!你就是个没良心的东西!快回去看看爸爸!再不回去,就见不到他最后一面了!”
我哭得上气不接下气,可是,她还是听不到,我哭着蜷缩在地上。
画面一转,我站在了老家医院的走廊里。
我红着双眼,看着父亲被推进ICU,看着灯亮起又熄灭,看着父亲被盖上白布推出来。
我多想扑上去抱住父亲,可是我的手穿过了父亲的身体。
“爸!我错了!你醒过来,好不好?”
父亲的身后事,他早就托付给了邻居警察,我看着父亲入土为安。
那夜,我跪在父亲墓碑前,哭了一个晚上,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哭累了,就睡着了……
“爸,对不起…还有,我爱你……”
………
“小馨?小馨你起床了吗?”
我睁开眼睛,熟悉的天花板,熟悉的房间。
我看了看自己手,激动的做起来,去照了照镜子,恰是十三四岁的年纪。
我打开房门,看着眼前父亲,一把抱住他。
“爸!”我有些哽咽,这是真的。父亲还活着,我能触摸到。
还好,这时候的我,还未曾叛逆。
“怎么穿着睡衣就出来了,快换衣服,等会儿上学该迟到了。”父亲笑看揉了揉我的头。
这一切都像一场梦。
好像是我回到了过去,又好像是我梦到了未来。
[父亲的小心翼翼,只是为了把柔软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