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个人在前面的糖水铺坐了下来。叶佳人叫了一个冰糖炖雪梨,然后问了问聂初言,“聂初言有什么想吃的?”
“和你一样就行。”
服务员端上来两碗热腾腾的糖水,叶佳人静静地搅拌着,“可能明天是周末吧,今晚特别多人点歌。嗓子有点儿干。所以喝个糖水润润喉咙。”
“这个是简阳推荐你去的?”
“喜不喜欢?”
“喜欢啊。”叶佳人兴奋地说着,眼眸闪耀,“两个地方的工资都很不错。尤其是风雨,除了基本工资,唱一首歌有15元,今晚我已经挣了三百多元了。”
“那今晚请我吃糖水就当感谢咯?”
“嗯,你满意吗?”叶佳人眉眼弯弯,目不转睛地等待他的忽地啊。
“满意。”
聂初言又笑了。今晚笑太多次,让他甚至有点儿自我怀疑。
叶佳人第二天醒来已经将近中午,她看了看简阳的微信,已经几天没有找她了。她心里掠过一丝的低落,继续看着手机。
手机短信声响起来,叶佳人打开看了一看。
上面赫然写着,助学金申请失败了。
叶佳人蓦地坐直了身子,气得咬了咬牙齿,跳下床,随便洗刷了一下,就去了教授的办公室。
她敲了敲门,听到了一个好听的声音,“请进”。
聂初言就坐在了办公室里面,看着电脑,意识到时叶佳人进来了,他有点儿惊讶。
“聂初言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在帮教授审核助学金的事。你怎么来了?”他见她脸色不太好,错愕地问了一句。
“聂初言,我是不是哪里得罪你了?”她抬着头,靠近了他,眼眸低垂得让人怜惜,“为什么助学金又拒绝我了?”
江若衡长舒了一口气。
还以为她哪里不舒服了。
他站了起来,指了指自己的办公的椅子,示意她过来坐下。
她心里还是十分低落,还傻傻地站在这里,完全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聂初言长叹了一声,走了过去拉起她的手来到他椅子上,按着她的肩膀,让她坐下。
他人生中牵过手的女人的手有很多个。大部分的手都很温暖。妹妹的手很柔很软,小小的,糯糯的,是小女生的味道。
而叶佳人的手,介乎在两者之间。有着岁月劳动的痕迹,也有着青春年少的柔情。
聂初言打开了助学金申请的网页,“你自己看一下。”
叶佳人浏览了一下,原来审核是看不到姓名的,也就是说,谁通不通过,聂初言真的不知道。
聂初言再打开了一个网页,叶佳人看了一看,有点儿愧疚的地下了头。
那是一个审核通过的学生的申请内容。有一个赫然写着:母亲是饭堂厨工,父亲车祸瘫痪在家。
还有一个,父亲尿毒症,每周需要做透析,哥哥自闭症,一直处于无业状态,母亲是市政环卫工人。
叶佳人看了一看,才知道自己的情况真的不算什么。虽然自己的老爸很不给力,但起码大家都健健康康,不是吗?
聂初言凑了过去她的旁边,声音在她的耳畔轻轻响起,“怎么样,不是我的过错吧。而且你看看,审核助学金,我是看不到申请人名字的,所以我并非针对你。”
扑面而来的男性气息萦绕在鼻尖,叶佳人太专注的看着电脑屏幕,才发现聂初言俊俏的脸近在咫尺。
荷尔蒙是什么?就是他身上的味道。
两个人就这样子四目相对,无声无息。
外面突然开门进来了。聂初言反应快,一下子远离了叶佳人,站直了身子。
叶佳人看了看门外,惊讶地说了一声,“学长。”
“你们在干什么?”简阳眼眸深深地看着他们,单刀直入。
叶佳人怕他误会,有点儿手足无措,“没有,就是过来问一下聂初言助学金的事情。”
听到她急急忙忙地解释,简阳语气软了下来,“那你们谈完了吗?”
“谈完了。”叶佳人飞快的回答,完全没有注意到旁边脸色异常难看的聂初言。
“佳人,你出去一下。我要和聂初言谈谈演唱会的一些事。”
“哦,好的。”叶佳人立马拿起背包,她看了看聂初言,然后想简阳点点头,“学长再见。”
门应声关上。
“你喜欢她?”聂初言抬眸,眼神冷冷的看着简阳。
“那你呢?”简阳反问道。
“不要碰她。”聂初言攥紧了拳头。
“你以什么身份跟我说这句话?”简阳问道。
“我是什么身份不重要,重要是你摆正你自己的身份。”聂初言冷冷的回答,眼眸又黑又沉,就像是快要爆发的一头狮子。
演唱会最终还是到来了。
简阳和叶佳人刚好做忙完后勤部的工作,终于有机会歇息了一下。
突然她看见礼仪小姐带着晚会的赞助商进场了。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个高大挺拔的男人,无需任何言语便能压制他人的气场。蓉姐急急忙忙地走到他的跟前,尊敬地看着他,跟她说了几句话。
西装男人点点头,便跟着蓉姐走到了舞台侧边。叶佳人目不转睛地看着他们俩,原来教授是带这个男人去找聂初言。
只见他拍了拍聂初言的肩膀。两个人在那里娴熟地沟通了起来。
叶佳人,指了指远处的男人,“学长,这个是谁啊?”
简阳往远处瞄了瞄,“寇锦城啊。聂初言他哥啊。”
“这个名字好熟啊,我好像在哪里听过?”
“你当然听过啊!寇氏集团的老总啊。”
“我孤陋寡闻,还真没听过。”
“寇思百货总听过了吧?”
“寇思?那个满大街寇思百货的那个寇思?”
简阳点点头,“寇思百货就是寇氏集团的其中一个招牌。他们的品牌还涉及了酒店啊、写字楼啊、房地产啊……”
后面的一堆叶佳人都没有听进去了,只顾着自言自语,“怎么人家就那么懂的投胎呢?学长,你怎么那么清楚他们家的事啊?”
简阳眼眸闪烁了一下,没有回答。
演唱会很成功,可叶佳人却第一次马不停蹄的跑来跑去,快累死了。她在后面休息室随便找了些东西吃了,边开始闭目养神。
突然,门打开了。她也立刻睁开了眼。
“你在干什么?”聂初言刚结束演唱会,走了过来。
“没有,在休息。其他人呢?”叶佳人往门外看了一看。
聂初言看了看她的视线,直接把门关上。
“其他人去旁边的酒店吃宵夜了,我没去。”他走了过来,在她旁边坐下。
“为什么啊。”
“头疼。”
“啊,”叶佳人凑过去聂初言的脸颊旁,“哪里头疼?”
扑面而来的少女气息,聂初言下意识的滚动了一下喉结。他定了定神,直接头往叶佳人的大腿上一躺,“就太阳穴和眉心那里,你帮我按摩一下。”
“有工资吗?”叶佳人逗趣问,手却老老实实的开始抚上他的额头,帮他轻轻按摩着。
聂初言闭着眼,安静的躺在那里。
“你……女朋友不来看你演唱会吗?”叶佳人小心翼翼的问道。
“她这几日通告多,也忙。”
“哦。”叶佳人应了一句,没有再多问。
“为什么后来没回我信了?”聂初言冷不防的说了一句,然后慢慢的睁大眼睛,看向叶佳人。
叶佳人的手顿住了。
“本来想回信,可因为我家里突然要出去租个房子住,很多事都乱糟糟的,想回信给你,可没有这个机会,”叶佳人说话声音越来越低,“聂初言,对不起。”
他刚刚问的云淡风轻,好像提起一件普通不过的往事一样。
可她知道他不容易。
她知道他也很难过。
想到这里,叶佳人心里就无比压抑,眼眶的泪水开始打转。
“傻瓜,眼泪收一收,”聂初言轻轻伸手,抚上她的脸颊,修长的手指在她眼睑旁边停住,轻轻为她擦掉眼泪。
两个人在房间里面逗留了一阵子,聂初言就接到蓉姐的电话了。叶佳人便随便收拾了一下,整理好东西,便跟着聂初言出去。却没料到一出门,眼前就有一个女人奔向聂初言,抱着他。
“你怎么在这里?”聂初言才发现来的是自己女友,他有些错愕。
“刚赶完通告就来见你了,惊喜吧?”王慧玲双手抱着聂初言的脖子,像个树袋熊赖在聂初言身上。
聂初言看了看身旁的叶佳人。
只见她有点窘迫的往后退了几步。
“你……先下来。”聂初言两手抓住王慧玲的双臂,示意她下来。
王慧玲才注意到旁边的叶佳人,“这位……这位不是那天在媒体面前说话的新助理?!”
王慧玲惊讶的说。
“您好。”叶佳人有点儿不好意思,但还是礼貌的伸出手。
“你好啊,我是初言的女朋友。”
叶佳人点了点头,她指了指出口方向,“那我先出去,你们慢慢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