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暂沉默一会后,琼小愁又含混不清地开口:“其实,奶奶你又不喜欢寂寞,不如去联盟学院任教,还可以把魔法教给更多人。”
予黛轻轻叹气:“把这种魔法散播出去,可能带来可怕的灾难。”
姜尘迟疑了一下,问道:“刚刚的魔法是什么?”
让血肉和骸骨重新组成活生生的动物,这是超出姜尘认知的能力。
“血肉还生。”予黛说道,“我教给小愁的是简化魔法,真正的血肉还生涉及到了‘赋灵系’内容。”
赋灵系是生灵系的变种,死灵系的变种则称为夺灵系。
“不同于心灵系直接作用于心灵层面,‘赋灵系’和‘夺灵系’作用于心灵的载体——灵魂,灵魂是心灵产生的基础,通过‘赋予’物体灵魂,就可以使死物变成活物,通过‘夺取’生物的灵魂,可以直接让活物变成死物。”
说着,予黛将手指贴在额头,似乎向外扯了一下。
“你们现在的精神力还不够,‘看’不到灵魂的模样。”予黛及时解释了一句,而后捏着“空气”贴向一枚果子。
果子轻颤了一下,而后原地打了个滚,围着桌子“骨碌骨碌”地乱转。
“赋予的灵魂越精细,创造出的生灵就越聪明,对赋灵法师的要求也越高。”予黛把果子按住,轻吹了一口气,乱动的果子就安静了下来,“如果想让创造出的生灵长久存活,需要使用生灵系的能力,创造一个合理的生命结构。”
掰开果子,鲜血一般的汁水四散飞溅,里面的果肉竟然如血肉一般,形成了精致的血管和心脏。
在予黛的控制下,血管心脏蠕动变化,最后又变成了一枚普通的果实。
虽然变回了果实,予黛也没有吃掉的意思,而是扔给了旁边的白鹿,被白鹿欢喜地吞掉了。
姜尘低头思考,大概明白了四株神奇植物的产生,虽然对具体方法还一无所知,但模糊理解了原理。
这些植物体内难道也类似血肉……姜尘想起坚果是空心的,想来是以魔力维持生命的,一种更加神奇的结构。
予黛歪了下头,又补充道:“等你们成为初级法师,我可以教你们赋灵系和夺灵系的能力,这可以强化你们的灵魂,作为‘容器’的灵魂增强之后,心灵也会因此成长。”
“强化灵魂?”琼小愁吞下口中的果肉,打了个嗝。
“赋灵系可以将灵魂分离一部分出去,借助生灵系‘生长’的特性,可以将灵魂补充完整,新生的灵魂会比原灵魂强上一些,这类似于一次‘献血’,新生的血液更纯净,更有活力。
“夺灵系可以将灵魂相互融合,借助死灵系‘销蚀’的特性,可以消除两份灵魂相互矛盾的部分,让灵魂恰当地融合,或者说‘吞噬’,让灵魂变得更加强大。”予黛悠然起身,抬手一抓,草地上的几只萤火虫就向这边飞来,化作一盏手提灯笼,“走吧,带你们去宁心潭。”
三人踏上一条幽深小径,借着萤光安静前行。
又不知过了多久,眼前豁然开朗,一眼潭水宁静地嵌在地上,闪烁着点点星光。
名为“宁心潭”,潭水直径却接近千米,近似一片小湖,潭边的花草带着灵性,零散的动物缓慢地在花草间踱步,或是安静地趴着休息,即使魔兽也与野兽无异……一头小老虎迷迷糊糊地散步,忽而踢到了一头灰色的大狐狸,摔在了狐狸身上,狐狸惊醒,用蓬松的大尾巴将小老虎托起来,互相蹭了蹭脑袋,小老虎打了个哈欠,迷迷糊糊地走了……
在这里,所有生命都拥有宁静的韵味,草木植物也长得奇特,一眼望去就能看到数十种魔法材料,还有许多姜尘不认识的植物,其中某处就生长着一大片蛾月花,在微风下整齐律动。
“去采三株吧。”予黛轻声说道。
姜尘没开口,只是安静地点头,无声地上前,尽量完整地采下三株蛾月花。
三人没在这里久留,很快就安静地离去。
过了一会,予黛送走了姜尘和琼小愁,又折返了回来,安静地站在宁心潭前。
“哗——”
潭水忽而晃动,从中露出一头庞然大物,灵动地落在岸边。
这是一头身高百米的巨大白鹿,白鹿额头生有独角,独角莹白如玉,生有环纹,似乎让人看一眼就心神宁静,灵动的眸子深邃神秘,仿佛能看透一切遮掩,脑后有腮,有规律地微微翕动,身上生有淡蓝色鳞片,嵌在雪白的皮毛间,组成简单的神秘纹路。
白鹿落在岸边,径自伏在地上,予黛随意地倚靠着白鹿坐下,周围的生灵一如往常,对此视而不见。
“你见到那个小家伙了?”予黛轻声开口。
“嗯。”白鹿没有开口,心灵层次的信息却传到了予黛心中。
这是一头有着人类智慧的强大魔兽,不同于被封印在小炊镇地下的那头,有些魔兽产生智慧后悠然生活在居住地,与人类互不相扰,还有些魔兽甚至给了人类帮助,这头白鹿就是后者之一。
他对“人类”这种智慧生物相当喜爱,不忍看其遭受苦难,竭力帮人类抵御侵袭,游说其他魔兽给与帮助,甚至依靠心灵层次的手段让星空森林的魔兽向森林深处迁徙,让人类轻松地对星空森林进行开发,获得了魔法崛起所需的大量资源。
这个种族名为“宁心鹿”,而对于人类而言,他有个独一无二的名字,“囚光兽”。
“这就是米诺的选择吗……”囚光兽安静地盯着姜尘离去的方向。
“我也该出去看看了,去和安澜聊聊,再去一趟联盟……老师消失之后,师弟他的行事风格越来越偏激,不能让他们抱有太多希望。”予黛轻柔地抚摸囚光兽的白色皮毛,“但那确实是个不错的孩子……”
“心灵很干净,两个孩子都是。”
“小愁她不该被牵连进来……”予黛又叹了口气,语气中升起一丝猜疑,“也许,这也在老师的算计当中,他在教导我们的时候,就已经预见了这一天。”
过了一会,囚光兽微微点头:“也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