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胆!我小师祖贵为天师,岂是你那痴傻小子能够随意玷污的。”
莫老道第一时间开口呵斥,其言语却令秦佳好不自在。
什么叫玷污!会用词吗?
按他这意思,痴傻小子不配,难道别人就能玷污她吗?
“可、可天师确实是我刘家明媒正娶的媳妇。”刘富贵不死心道。
自家媳妇突然成了天师,这对于任何寻常百姓而言都是极大的造化,他不愿意轻易放手。
秦佳自然不会接受这一身份,虽然她现在是女人的身体,可仍旧是男人的思想。
让她嫁人,生孩子?
这也太可怕了!
她看向刘富贵,道:“当我踏入道门的那一刻起,便已经彻底脱离了此前的身份…
…你辱我事小,辱我道门却是不可原谅…
…念在你无知且是初犯,尚可宽恕一次,切记不可再胡言乱语!否则即使我能饶你,道门弟子也不会饶你。”
“…是,还请天师替我儿驱除邪祟,小民这便将婚书奉上。”刘富贵请求道。
秦佳知晓对方言外之意,若她能治好这小胖子,刘家便不再提及婚嫁一事,多少有些交易的意思在内。
此刻她更相信自己是在某一个朝代了,愚昧无知的百姓,孩子生病了不知道请大夫,非得请什么道长来为其诊断,还对这老神棍的话坚信不疑。
或许这会儿告诉对方,说他儿子并没有沾染邪祟,对方反而不会相信。
综合对方之前的讲述来看,这小胖子应该是惊吓过度导致失了神智。若是她会医术,或许会给他开个醒神安眠的方子。
可这会儿她却升起一种直觉,她可以通过法咒助其安神,心中顿觉奇怪。
“难道我还真是那道家传人不成?”
摇摇头不去多想,秦佳开口道:“你儿子我自然会救,不过你得去为我烧些热水,再安排个房间,待我施法结束我得洗漱、休息。”
这一身狗血使得她好生难受,另外夜已渐深,她打算今晚就在这刘家过夜。
“好好好,天师稍等,我这就去。”
刘富贵拿了柴火进屋去烧热水,一众村民因为此前的冒犯,各自站在一旁,既不离去又不敢上前与她搭话。
秦佳走向妇人,接过小胖子令其盘腿坐下。
她与其对坐,双手同时伸出,二指合并轻柔其太阳穴,两眼微闭,口中念念有词: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
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幽篁独坐,长啸鸣琴。
禅寂入定,毒龙遁形。
我心无窍,天道酬勤。
我义凛然,鬼魅皆惊,
......
随着这些法决出口,秦佳似乎进入了一种忘我的境界。
莫老道小声嘀咕:“这是我道家清心诀,我方才并未念过,看来此女果真是师祖传人。”
这时秦佳话语一转,改念: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驱邪缚魅,保命护身。
智慧明净,心神安宁,
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太上台星,应变无停,
......
“这是我道家的静心神咒!”
这些咒语总会自然地出现在秦佳脑海中,她只需要放松心神,大脑便会自行决定该念什么咒语,该念多少遍。
在众人惊奇地目光中,小胖子狗蛋不再摇晃脑袋,身体也渐渐停止了抽搐。
秦佳这才收功起身,看向妇人道:“他已无碍,来个人抱他进屋休息一晚,明日便可恢复。”
妇人一脸激动,扑到秦佳身前拼命磕头,“感谢天师大恩大德,感谢天师...”
“停!真想感谢我便赶紧起身,别动不动就磕头跪拜,这会折了本天师寿元。”
有那么一段新时代知识青年的记忆,她可接受不了别人动不动就向她磕头。
这时刘富贵也已将水烧热,赶紧请秦佳进屋梳洗。
一众村民这才敢小声议论,
“这位天师还真是道法高深啊,活了大半辈子,第一次见有人能令铜板漫天飞舞。”
“可不是嘛,你看天师不过几句咒法,轻易便替狗蛋驱除了邪祟。”
“......”
刘富贵抱拳道:“今日多谢各位相助,夜已深了,都回去歇着吧。”
待得众人离去,又看向莫老道问:“不知道长今夜打算如何安排?”
“没听到师祖对我的吩咐吗?让我跟随小师祖修行。既然小师祖在你这过夜,本道长自然不能离开。”
“那小民这便为道长安排房间,道长请随我来。”
。。。
关上房门后秦佳却是好生尴尬,一想到要给自己清洗,心底便感到一阵异样。
她可从没想过,有一天会因为自己的身体而脸红。
“清心如水,清水即心,微风无起,波澜不惊…”
也只能一边清洗的同时不停默念清心决,借以平复躁动的内心。
从没试过洗个澡还能这么累,比她以前上一天班累多了。
洗完澡后顺带把衣服也洗净凉着,这才一脸发烫地钻进被窝。
自语道:“你在想什么呢蠢货!这可是你自己的身体,亏你还时常吹牛阅女无数,如今却被自己给迷了心智…”
“什么乱七八糟的,还有心思想这些有的没的,赶紧想想接下来该怎么办吧。是否还能回去?若是回不去了,以后又该如何?”
思前想后,秦佳决定明日出发去秦员外家走上一遭。
既是要弄清楚这幅身体的真实身份,也可以在途中顺道打探这到底是在哪朝哪代,又或是哪个世界。
翻来覆去地想了一阵,这才渐渐进入了梦乡。
另一个房间内,莫家老道却是难以入睡,他盘腿坐在床上,口中不停地嘀咕着...
“这世上真有祖师显灵吗?若是没有,为何自我念咒之后,她便同之前判若两人?”
“难道我莫家道法还真是由秦家改名而来,可师傅为何从未提及?道传九代,也算不得多久远,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会被忽视?”
“无论如何,她那一身高深道法却也不是作假,我的祖传法器在她手中威力惊人,想必就连皇城中的那位也未必是她对手...”
“若是她真愿意传授与我,那便无论真假,拿她当师祖侍奉便是。”
......
夜深人静,烛光长影,无人所见之下,一只黑色小鸟从窗缝飞入秦佳屋子。
它落在桌上油灯旁,探头缩脑地打量一阵,低声叫道:“神奇,神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