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阳扶着摇床慢慢悠悠的往下躺,像极了老城区的节奏,老爷爷三五成群下棋,老奶奶围着石桌扇着风闲聊。路上的行人也多了起来。有匆匆忙忙的行人,有拉着手的小情侣,车水马龙,已经可以看到夜生活的前兆。
前街和左路交叉的十字路口,是最拥挤的地方的。一辆辆车堵着,其中有辆奔驰,仔细看可以看到M的标识,这辆车可能有点价值,后座坐一个中年男子。闭目养身,从始至终没有睁一下眼睛。司机焦急的跳脚骂,“这群呆逼,会不会的开车“
“小王,稍安勿躁”男子轻轻的说了句话,平易近人的声音,司机很快安静下来。
旋即,陶兵继续又闭上了眼睛。车窗外发艺店正放着一首男人花,“喝完了吐的自己擦,就算肩上扛着山也要装的很潇洒,这就是我们过了三十岁的男人”。是啊,三十了,第一批奔三的九零后。在古代一甲子为一辈子,如今已经走过半生,忙东忙西,庸庸碌碌,人这一生为什么活着?脑中跳出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词:梦想。不由的想起前天一个有暧昧关系的小妞给他发的微信消息:"兵哥,你知道我的梦想是什么吗?"“上次你不是说了当富婆?”“不对,我的梦想是做梦都想你”“亲亲(嘟嘴亲亲的表情包)”网络发展二十多年了,先不说梦想意味着什么,连其本身都被瓦解的面目全非,如同一只烤焦的咸鱼遗弃在臭水沟里。
路上一排排车依然一动不动,还在堵着,预计今天的同学宴会要迟到了,在高中同学群里发了一条消息“堵车,要晚一点”。消息发出只有曾经的同桌姑娘发了一条消息说,“多年没见,能来就好。”,除此之外再无回应。陶兵知道,其实大家应该看到了,有的懒的回复,有的不屑回复,有的可能都忘记了有陶兵这么一个人。无所谓了,越长大越孤单,越成熟越独立,对于很多事情已经看的很淡了。
不知不觉,陶兵睡着了,做了一个冗长的梦。梦里回到了那个青涩的时代,属于他们的高中时代,学习刷题一直是主旋律,直到高考的来临梦醒了。此时车缓缓的停在江南第一宴,“老大,结束后给我打电话,我就在附近溜达”小王弯腰开门,伸手接陶兵。“以后别来这套,一起进来吧,找个桌吃点,挂账”“老大你太客气了,这地儿我吃不惯,我去找个面馆吃的舒服”“去吧,注意安全”
陶兵告别小王,上了台阶,两边一共六位风华绝代的迎宾小姐,“陶先生,里面请”。这些迎宾的可是受过严格培训的,不会对任何一个客人有轻视之举,更何况眼前这位。陶兵一摆手谢绝了迎宾的陪同,轻车熟路上了顶楼的包厢。他并没有刻意打扮,还是平时的装束,一身休闲装,加一双老北京布鞋,这一身某宝买下来一百块不到。走到门口轻轻推开门,里面基本都坐齐了,大家已经开始吃了。突然进来一个大活人,大家都开始上下打量,神态各异,有的继续吃继续喝,有的再回想似乎能对上号,就是想不起名字了。只有老班长发话了:“这不是老逃吗,今儿从哪逃过来的”
“老班长,见笑了,刚下班就往过赶了,路上堵车”
“都是同学,来随便找个空位坐吧,人差不多也齐了,来喝酒”
“老逃,现在在哪里高就”
“底层打工仔,天天熬日子”
“哦,这样啊”
“跟你讲那个老吴可不得了,今天他包场,身家几千万了”
“你是说吴广敬”
“那可不,除了他还能是谁,不光他,在座的可都混的相当不错,李锡年现在是税务局李主任,最年轻的的张达教授,bat任职的年薪百万的,等等,你怎么搞这样了”
“说来话长,生活所迫”
“哦,慢慢吃”
简单的寒暄过后,气氛开始变的怪异,大家三五成群,开始聊投资,聊炒房。看起来老板围一圈,经理围一圈,高级工程师一圈,各自在各自的圈子里有说不完的话题。还有的在玩手机,在吃东西,只有陶兵一个孤孤单单的坐着。没有一点存在感,被无视了,这个社会放佛就是这样,你个人的存在与否,永远不会影响整体的形态。阶层的存在,像无形的笔一样画出不一样的圈,一个圈里就是一类人,兄弟朋友就在这个怪圈里,不在这个圈的朋友慢慢就开始淡出了我们的视线。陶兵不在他们任何人的圈里,我行我素,哪个圈也容不下这个奇奇怪怪的符号。
陶兵自己到觉的没什么,早也在意料之中。本来想的着过来聊聊高中的趣事,一起回忆下曾经开心的时光。既然话不投机,难遇知己,早点离开也罢。独自起身,没有跟任何人打招呼,出了包厢,跟服务示意买单,挂到自己账上。
出了酒店,给小王发了消息,就开始想事情。究竟是社会在变化,还是人心在变化,相识十年,从亲密无间到形同陌路,中间经历了什么变故。小王很快就过来了,陶兵上车,说了个地址,小王得令一路向前。路也通畅了,车行驶的很稳,陶兵在思考中,不由的开始回想起高中的点点滴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