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仁跟着王府内侍走进演武场的时候,武试已经过了第一轮。文试淘汰了十七人,第一轮武试又淘汰了十四人。剩余三十二人整齐的站在场中,等待第二轮开始。剩下的人就包括林子涵和那个让他觉得有些熟悉的漂亮女人。
错过第一轮让方仁觉得有些遗憾,他很好奇这两个漂亮得不像话的女人,举起巨大石锁的样子。方仁看到了带领一队军士执勤的郑虎,咧开嘴笑了笑,郑虎颔首致意。然后在内侍的引领下在卢成的下首坐下。卢成见到他亦未多言,只是对他意味深长地笑了笑。武试郡王依旧没有现身,他刚刚拿到方仁赶制出来的官制军制改革的文章,如获至宝!封长老和穆子清坐于卢成左侧,方仁和王守义坐于卢成右侧。郑虎率领三十六王府侍卫分列两侧,大氅玄甲,腰挎制式长刀,背负强弓硬弩,端的威武不凡!
卢成大手一挥,就有内侍高喊:“武试第二轮开始,陈东来、陆士载、何宝仪上场!”
陈东来一百五十步外,率先发箭十发全中,这个爱做东的少东家认真起来,实力还是相当不俗的。剩下两人方仁不认识,也轻松过关。方仁坐在台上,有一种前世看奥运射箭比赛的错觉。
只是再精彩的比赛,看得多了也会有审美疲劳,正在昏昏入睡,听得内侍高喊:“林子涵、李琼玉、吴子元上场!”方仁不由精神一振,正襟危坐。转头看到卢成玩味的对着他笑,也跟着难为情’嘿嘿’干笑两声。
“二弟可是见到心仪之人,相中的是那位老相识李琼玉,还是神宵宗的林子涵?”卢成打趣道。
方仁神色尴尬,犹自强辩道:“大哥不要取笑,只是听到李琼玉三字,再看音容笑貌与上次有些不同,所以有些疑惑而已。”
他二人谈话也没有避人,只引得封长老怒目而视。
卢成只是混不在意,继续调笑道:“嗯,二弟好眼光,这李琼玉号称’俏罗刹’,不但人长得极美,修为比之他师傅莫离真人亦不差分毫!”
方仁大窘,以手扶额忙道:“额,其实李姑娘美不美,修为高不高实与我没什么相干,倒是蓝樱郡主对大哥十分仰慕,王爷要我平时指点一二,大哥还是好生劝一劝王爷收回成命才是。”
卢成哪怕到了中秋,依旧纸扇轻摇,旁人做起来或许稍显做作,偏偏卢成如此却一点也不显违和。听道方仁如此说,卢成双手抱头,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喃喃自语道:“对她来说,未尝不是一件好事!”接着郑重对方仁抱拳道:“如此则有劳二弟费心了!”
方仁一愣,看到卢成不愿多谈,便也把目光转移到了场上。
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场上李琼玉两百步外,连中十发。场边蓝樱郡主大呼小叫,今日她一身劲装打扮,颇有几分英姿飒爽的味道。仿佛自己十发连中一样,完了还不忘对着方仁的方向,挑衅地举了举拳头。看得方仁直皱眉头。
林子涵对这个相貌与自己不分伯仲的李琼玉一直比较关注。也许是女性特有的直觉,她总是觉得方仁与李琼玉有什么特殊的联系。此刻看到蓝樱郡主和方仁之间的小动作,心底大为不快,暗道:这小贼到处沾花惹草,果然不是好人!遂出言说道:“方先生上午与我等一起文试,一首’明月几时有’惊艳全场,下午便为座上宾,难道不下场让我们见识一下方先生神射吗?”说完看都不看,反手一箭,两百步外正中靶心,动作说不出的潇洒。射完也不再说话,只是抬起白腻的下巴,大眼睛眨也不眨地看着方仁。
此言正中吴子元、贺人伦等下怀,纷纷出言鼓噪!王天赐正准备附和,抬头见到老子王守义正襟危坐,生生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方仁心中一万匹羊驼奔腾而过,心中暗骂:本来自己坐在台上安安静静做一个吃瓜观众,非要把我拖下水。凭借自己强大的感应能力,不说两百步,就是三百步,只要在弓的射程之内,只要第一箭命中,后续百发百中亦不是难事,只是问题是他第一箭没有把握啊!距离近一点,百步之内倒是有百分之五十左右可能第一箭不脱靶,不过这不符合方仁’要装就装大的’的风格。
当下也不迟疑,朗声说道:“见识到林姑娘神射,在下也一时计技痒,想与诸位切磋一二,只是王命不可违,王爷吩咐在下武试不要与诸位争夺名次,在下不敢不从!”方仁嘴上说得堂皇,心中暗道:小爷山头已经到手,想要我再下场打生打死,却是门都没有。
卢成是见识过方仁箭术的,听到方仁如此说,只是以手遮面,暗暗好笑。
林子涵哪里肯信,眼睛里透着狡黠,继续言辞挤兑道:“我等只是想见识一下方先生神射,方先生下场胡乱射上两箭,让我等开一下眼界,又非要你来抢个什么名次,有何不可!”
方仁退无可退,要他装聋作哑又做不到。灵机一动对林子涵说道:“既如此,那恭敬不如从命,我也不下场,此地距离箭靶大概三百步,林姑娘射一箭,我以同样的动作射一箭,我们如此比试一番如何?”
林子涵心里狐疑,只是实在找不到方仁这厮的破绽,当下点点头答应下来。只是心里暗下决心:等下一定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落一落这个小贼的脸面!
方仁也不迟疑,拱手对郑虎说道:“郑大哥借弓箭一用!”待接过郑虎抛过来的弓箭,林子涵已经摆好姿势,方仁赶紧有样学样。
林子涵卯足了劲,上来就是一个左右开弓,只听咻!咻!两声,飞矢破风而去。方仁依葫芦画瓢,也是左右开弓咻!咻!射出两箭。心里慌得一批,嘴里却不慌不忙念道:“控弦破左的,右发摧月支。”一边两支箭几乎同时命中靶心,另一边却是方仁的箭后发先至,砰!的一声巨响,将箭靶炸了一个粉碎,林子涵的后一箭却是落空了。原来慌乱之中,方仁却是抽中一支他刻神行符与雷符的箭。
场上众人俱都目瞪口呆,只有卢成与郑虎寥寥几个知情人,面不改色。林子涵此刻委屈得都想哭出来,心中暗恨:这个小贼,我不过以为他不善箭术,想落落他的面皮,却没想到他修为如此高深,故意隐藏修为来欺负我!
方仁也被自己弄出来的动静吓了一跳,看到众人注意力全被突如其来的爆炸所吸引,赶紧装作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双手抱拳作了一个四方揖,嘴里念道:“侥幸!侥幸!在下突破未久,一时没有控制好力道!”
林子涵看到方仁的样子,气得差点把银牙咬碎。吴子元,贺人伦等看到这一幕,竟是连与他争雄的心思也熄了!
只有封长老在台上低着头,看不出表情,心中狂喜:“天与不取,反受其咎!卢成那里同为腾云境,实无十分把握一举成擒,至于这个哗众取宠的方仁嘛,还不是手到擒来。长生之妙道啊。”想到这里,封长老内心愈发炙热,连面上都浮现起不自然的潮红。
方仁心有所感,瞥了一眼封长老,然后对上卢成的目光,各自点了一下头,便不再理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