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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7章  杀戮者的理由

冰雪所覆盖的大地,连绵起伏的白色倒影着阴暗的天空,恍若人死之前的哀鸣。冰冷的风刀一层一层地削落了冰川的皮肤,露出如同金属一般的银白。似万年不变的风景,夹杂在两座山峰一样的道路,如同人的咽喉一般狭窄而悠长。然而,明知是如同进入一头巨兽的腹中,每一年却依然有人从这里进入这个绝世的凶地。

而现在,在这狭长的路上,正中间却站了一个人。手持一杆长枪,表情麻木地看着前方,准确地说,他的前方正是要进入这里的方向。虽然只是站在那里,但是却又如同他本身就是扎根于这里一般,比两边的山峰更加不可动摇。

走近一看,你却能看到另外的一副景象:他的身上犹自穿着南方人夏天才会穿着的衣服,眉毛和头发上飘落的雪花让他的脸都变成了白色,再加上身上披着一件深红色的披风,脚下是一双还露着脚趾的凉鞋,这个样子实在是不伦不类。

只是,星夜却完全没有注意到他的穿着,在他的面前,又有一拨人到来了。

来的大约有十几个人,虽然危险,但同时也伴随着巨大的收益。最寒冷的地方却孕育着温暖,最温暖的东西却也露出最残忍的血腥,在这极北的冰原之中,却有着拥有最温暖皮毛的各种野兽,这也使得一些猎人和冒险者趋之若鹜,现在眼前的人也是同样的情况。只是突然看到这样一个人出现在面前,任谁心里也会有些打鼓。

不过,最终他们还是觉得出面交涉,虽然觉得对方可能不是那么容易说话的人,但是他们总不能就这样回去。“前面的那位先生……”

但是他的话没有说完,一杆枪已经刺入了他的咽喉,他已经没有机会说完他的话了。

虽然已经做好了来者不善的准备,但还是没有想到对方居然一句话都不说就动手,队伍之中的人都有些慌乱,不过还是很快就有人镇定了下来,开始对星夜发动了攻击。

星夜的嘴角浮现出一丝笑意,仅仅凭借这样的对手就想打败他吗?剑神也未免太小看他了吧,就算是连续战斗了这么多场,体力已经下降到了极限,但是也绝不是这种程度的对手可以对付的了的吧?

一般而言,一个人想要习惯一件武器需要很长的时间,就算是拥有着超高的天赋也绝对难以在两年之内练到如同自己的身体一般灵活。然而对星夜而言,昆古尼尔却仿佛如同他的身体一般,从一开始就没有熟悉的过程,虽然两个月的时间他也并没有学到什么厉害的枪法,但是现在的他却已经真正地会使用枪了。

虽然来的人中都有不错的武技,甚至还有一个高级的剑士,但是他们却最多只是拿出了剑就被枪刺穿了胸膛,根本没有办法碰到星夜的一分一毫。长枪挥舞而过,留下的只是满地的血痕。

血?为什么会有血,不是应该像以前一样消失的吗?然而他却无法停手,既然已经开始就绝对不会停止,他是杀戮者,而非正义的使者。

很快所有的人都倒在了地上,他们至死都没有明白为什么会惨遭毒手。事实上,星夜也不明白。

虽然看不到也感觉不到,但是星夜却知道他已经来了。现在他已经相信了他的确是一位神祗,否则的话不应该会有这么神奇的本领。无论在任何时候,任何地方,都仿佛天然地适应而融为一体,不想被发现就绝对不会被发现。

果然,在星夜的面前好像是突然又好像是慢慢地出现了一个人,穿着和刚开始见的时候一样,只是不知道他是不是能看透星夜的想法,当天星夜想他如果带上一副墨镜就是一个标准的小混混,他居然真的就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一副墨镜戴上,不过却并不像是个小混混,小混混可没有这么强的气势,简直就像是……流氓。

“星夜,你杀过人了哦。”剑神的脸上带着一丝戏虐。

“哦。”星夜淡淡地回答道。

“这些人是真正的人呢,你的考验刚刚就已经结束了。”

“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合格了,是吧?”虽然心里是有一点愧疚,但是没有不安。

“恩,虽然很勉强,不过以两个月的时间而言的确也算合格,我会给你真正的狂战士的力量。不过,你就真的一点反应都没有吗?”

“是有一点,不过,既然已经死了,我也不可能说因为这个怎么样?还是说你希望我现在大闹一番,然后找你拼命或是自尽,要不然一个个查他们从哪里来的?既然进入了这里,本身就是以其他的生命来填补自己的空缺,本身就已经属于恶的范围了吧?再说,”星夜紧紧盯着剑神的眼睛,似乎能穿透墨镜看到他的内心,让剑神也有些不寒而栗,“不要告诉我说他们过来你一点都不知道,如果要阻止的话你应该有很多次机会的吧?难道不是你故意让我杀的他们吗?”

“喂,星夜,不用这么尖锐吧?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啊。”剑神用右手挠了挠头,然后摘下了墨镜,看起来很真诚地说道,“因为狂战士本来就是要用血来激发的,就算这么长的时间你积累了足够的杀气,但是没有血的话依然不可能变成真正的狂战士的。现在你就先休息一下,等明天……”

“砰”地一声,不等他说完星夜倒头就睡,完全没有顾及到这里是冰天雪地。

“喂,你这样会让我很为难啊,星夜。”剑神苦笑了一声,如果不是早就有心理准备的话,他也受不了星夜。剑神缓缓地走到星夜的身边,看着他已经熟睡的脸像一个小孩子一般,露出了极其复杂的感情,“我是说真的啊,星夜,你再这样下去的话,我可能会真的忍不住……杀了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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