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秦头儿在关上眼睁睁看着秦罗刹将苏青打伤,心中大吃一惊。
以为苏青这次定然在劫难逃,毕竟秦罗刹的手段阴毒无比。
见苏青拼尽最后一丝力气凭借传送圈跳走,猜测定然直接跳到了铸器坊中,急忙从关上往铸器坊赶。
老秦头儿回到铸器坊内,果然看到苏青倒在地上,急忙扶起来看了看伤势。
运法力握住苏青的手,一瞬间将苏青体内关窍、经脉、气息等探查了一遍,渐渐脸色凝重起来。
“好歹毒!秦罗刹竟然以阴毒法力将苏青的关窍全部冲开,现在七窍内充满了至阴之毒。”
老秦头儿急忙将苏青背到床上,取出一枚大还丹来,用水化开喂苏青服了。
过了三四个时辰,苏青才幽幽醒来。
“啊!好痛!”
苏青醒来之后,只感到浑身冰冷,胸、腹、会阴、双手掌心、双脚脚心这七个地方如万针撺刺一般,痛入骨髓。
直痛的苏青牙齿咬得格格作响,冷汗直流。
这下苏青算是体会到了什么是痛不欲生,这彻骨奇痛之下,感觉连呼吸都是疼的。
苏青好不容易,才凝心静气安静下来,强忍着剧痛,不似刚才那样狼狈。
“秦罗刹以阴毒法力将你的七窍打通,却没损坏你体内七窍,而是在七窍内注满了至阴之毒。”
“她...为何不直接杀了我...”
“杀了你?她怎么会让你死的那么痛快?她要让你生不如死。”
“每到月圆之夜,你七窍之内的阴寒之毒就会发作。”
“另外,你以后就不能运用法力了,一旦运用法力,关窍内的至阴之毒也会发作。”
老秦头儿心疼的看着苏青,说话的语气有些悲伤。
“我...我还有救吗?”
老秦头儿摇了摇头,说道:“这至阴之毒,我也不知该如何才能清除。”
“就是秦罗刹自己,恐怕也未必能解。”
苏青霎时间万念俱灰,时时刻刻承受这样的蚀骨之痛,的确让人生不如死。
自己就这样废了?这次可是真的浪过头了。
虽然没死,但不能再运用法力,也算是断了修行证道之路。
“在这人界之中,我倒是知道有一人或许能解你体内至阴之毒。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只不过他是飞升境巅峰修士,差一步就成大罗金仙,这等高境界修士视我等如同蝼蚁一般,怎么可能出手相救?”
“况且,他救了你,就与秦罗刹也结下了因果。”
“修道之人最怕沾惹因果,因为以后大劫到来之时,必须要了结因果,因果沾的越多,就越可能有杀身之祸。”
“不知你说的这个人是谁?竟有如此大的神通?”
“此人就是飞云山修士谢无尘。”
“他有起死回生之能?”
“起死回生?那倒不行,去幽冥界要人,他还没那个本事。”
“不过谢无尘以医入道,传说只要不是已死之人,不论多严重的疾病,他都能将人救回来。”
“你才有病呢!我这又不是病啊,是毒!”
老秦头儿对苏青翻了个白眼,道:“医毒相通。他不光能治病,照样能拔毒!”
“苏青呢?苏青怎么样了?!”
苏青正胡思乱想,突然门外响起一个焦急的声音。
接着苏青房间的门就被推开,一个身影迅速进入房中。
竟然是大帅。
“苏青!你还活着,哈哈哈!真好!我还以为你被那阴毒娘们儿给弄死了呢!”
苏青浑身剧痛,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只有气无力的说道:“没死...不过跟死了也差不多...”
大帅看了看苏青,表情也渐渐严肃起来。
“天字营、地字营的将士都退回了关内?”
苏青当然明白大帅此时的来意,一是来看看受伤的自己,二则是询问苏青,下一步是否还按照原计划执行。
“嗯!都退回来了!”
大帅点了点头。
“南荒王的士兵有没有追来?”
“倒也追了一段路程,只不过破关之后,都想着抢掠东西,倒也没有死追。”
“嗯,果然不出我之所料。今天晚上南荒王营中定然大摆庆功宴,防御最为松懈,仍然按照原计划行事。”
“好!只是你...”
苏青苦笑一声,道:“大帅不必过多为我担忧,先打好这一仗再说。事已至此,没死还算运气不坏...”
“哎!这秦罗刹着实可恶!”
大帅又慰问了苏青一会儿,起身回去安排晚上反攻的事去了。
南荒王杀了大豫国四万余人,成功破关。
而南荒军队只损失了三万余人。要知道,大豫国这二十万军队,乃是战斗力最强的天字营、地字营军队。
这个战绩,南荒王已经相当满意了。
破关之后,南荒大军便开启了烧杀抢掠模式,将沿途的村居民舍洗劫一空。
入夜时分,南荒王大摆庆功宴,庆祝顺利破得楚州关。
连一向死战的天字营、地字营军队都给打跑了,足见大豫国已然是强弩之末。
南荒王大赏三军,众军士喝酒吃肉划拳,好不痛快!
南荒王手下有谋士进谏,说道:“大王!今日虽然顺利破关,但不可掉以轻心哪。”
“怎么?还能有变?”
“倘若他们杀个回马枪呢?此事不可不防啊!”
“哼!我看你是想多了!他们被我们打的溃不成军,还敢再来?如果他们有胆子再来,也只能是有来无回!”
“大王!还是谨慎些...”
“不必再说!”
“大王!”
“啰嗦!”
南荒王勃然大怒,大袖一挥,一道青光飞出,刹那间从那谋士胸前穿过。
那位谋士看了看被洞穿的身体,“扑通”一声倒在地上。
“八十万大军夙兴夜寐,今日破了楚州关,还不允许众将士快活快活吗?接着奏乐!接着喝!”
众军士高兴,众位散修也轮番给南荒王劝酒,南荒王来者不拒,开怀畅饮。
众将士吵吵嚷嚷,一直喝到亥时还未结束。
“嗖!”
一支狼牙利箭从远处破空而来,快如闪电,直奔南荒王而去。
王厉将头往边上略略一偏,利箭从耳边掠过,将身后一名士兵射了个透心凉。
“嗖!”
“嗖!”
“嗖!”
紧接着,万千羽箭齐出,在空中如雨点一般射向南荒王大营。
不少箭簇上还带着火,射在帐篷上,帐篷立即被点燃。
“北方有敌军!”
“大豫国军队袭营!”
南荒王大军顿时乱作一团。
被羽箭射死射伤不少,被自家人践踏而死的也不在少数。
“不要慌!稳住!集结军队向北方反攻!”
南荒王怒极,在军中运法力大吼,乱做一团的大军这才稍微镇静了些。
然而话音刚落,东西两个方向又有羽箭飞出。
伴随着羽箭的,还有巨大的石头,沿着山坡顺势而下,势不可挡。
“两侧山坡上也有敌人!”
东、西、北三面遭围攻,南荒军队大骇,不知对方到底有多少人马,只听的喊杀声震天。
不过喊杀声只是虚张声势而已,目的就是为了震慑敌军,让他们摸不清虚实。
南荒王心中也十分吃惊,怎么三个方向都有敌人?
“大家不要慌!一营、二营反攻北方!”
“三营、四营反攻西方!”
“五营、六营反攻东方!”
“七营、八营灭火!救治伤员!”
军中乱了好一阵之后,南荒王才摸清敌人的来路,急忙下达相应的作战命令。
南荒军队也是身经百战了,组织起来反攻还算迅速。
各个大营主将和军士,按照南荒王的指令冲向各自的作战方向。
然而大豫国玄字营、黄字营军队埋伏在高山之上,占了地利,不住的向下射箭、扔石头。
南荒军队一营、二营顶着箭雨,死命往北攻杀。
大帅按照苏青的计策,并不与南荒军队短兵相接,急忙退走。
东、西两路伏兵却不好反攻,毕竟玄字营、黄字营以逸待劳,南荒军队数次反攻均被打了回来。
“众修士听真!集中反攻东、西两侧山上的伏兵!”
这些修士可跟普通的士兵不同,修士们身轻体健,有迅步如飞、腾云驾雾之能。
众敌修运转法力,各显神通护住身体,迅速往山上奔去。
“撤!”
玄字营、黄字营大军一看南荒军队聚集了众多修士反攻东、西两营,不敢过多纠缠,沿山路一溜烟儿往北方退去。
这一次偷袭从亥时开始,持续到子时结束,只持续了不到一个时辰的时间。
丑时,大豫国军队全部撤回,大帅高升帅帐。
“爽!好久没有这么解气过了!”
“哈哈哈!一直被南荒王压着打,这次总算出了口恶气!”
“哈哈哈!你是不知道啊,我玄字营在东山上,占地利以逸待劳,就是往山下射箭扔石头,把南荒王打的落花流水啊!是吧老黄?”
“对对对!我黄字营也是这样,眼看着南荒王大军被打的溃不成军,又奈何不得我们,那个爽啊,别提有多爽了!”
黄字营主将老黄也是兴奋的手舞足蹈,唾沫星子飞的跟喷壶喷水一样。
众军皆十分兴奋,叽叽喳喳的讨论着刚才的大战,意犹未尽。
“哈哈!众位将军!此战感觉如何啊?”
大帅对于此次大捷也是十分高兴,脸上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就一个字,爽!好久没有这么痛快过了!”
“大帅,您别说,咱们一直都是正面作战,今日尝试了一次偷袭,这感觉还不错!”
“咱们这次估计歼灭的至少有十万敌军!咱们才损失了两千余人!这买卖,太值了!”
“差不多!估计杀死的高境界修士也最少有上百人。”
众人又是一阵叽叽喳喳,好不热闹。
“全赖大帅指挥有方,苏青神机妙算哪!”
“嗯,还真是小瞧了这个苏青。咦?苏青呢?”
大帅长叹了一口气,道:“苏壮士被秦罗刹所伤,现在铸器坊中。”
“啊?被秦罗刹下了手,还有命在?”
“秦罗刹倒是没让他死。”
“啧啧啧,难道说,这苏青真跟秦罗刹有一腿...”
“可拉倒吧!他是想让苏青生不如死!”
当然,此战以两千余人的代价杀敌十万,在以前的战争中是绝无仅有的。
众位将军少不了到铸器坊探望苏青一番。
苏青一一谢了众将,心中暗道:“战争倒是取得了胜利,我却废了,这弄的算是什么事儿?”
不划算!把自己搭进去了,这买卖赔的裤衩子都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