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接上回,吴小北打的是偷学这少林绝学龙爪手的注意,所以一直和空性不接不离,始终相距在二三尺间,观察看他龙爪手招数中的秘奥,看到第三十七招时,只见他左手疾扑面前,使的又是第八招“拿云式”。他第三十八招双手自上而下同抓,方位虽变,姿式却和第十二招“抢珠式”。这些招式的名称,吴小北当然是不知道的,但出手姿式,运力动作每一招,都看得分明,记得清楚。
这龙爪手一共三十六招,空性已经全部用完,却连吴小北有衣角都没有抓到,寻思:“这小子不过轻功高明,身形灵便,一味东躲西闪而已,倘若当真拆招,未必挡得了我一招半式的龙爪手。”吴小北这时却已看全了龙爪手三十六式抓法,其本身虽无破绽可寻,但乾坤大挪移法却能在对方任何拳招中造成破绽,想道:“我已经看破了他的龙爪手,现在想要赢他自是不难,但是这空性毕竟是是少林寺的三大神僧之一,我若在天下英雄之前不将他出彩的打败,少林派其它众人为了少林的颜面必定纠缠不休,那时间就托的更长,明教众人的伤势可等不那么长的时候,如何能打败空性要少林派心服,其它人知难而退呢?这真是个问题,正感为难之际,忽听空性喝道:“小子,你这是逃命,可不是比武!说完又连进了五招,”吴小北道:“要比武也成,要是我赢得大师,那便如何?”这几句话中间语气没半分停顿,若是闭眼听来,便跟心平气和的坐着说话一般无异,决不信他在说这三句话之间,已连续闪避了空性的五招快速进攻。空性道:“你虽然轻功高明,但要在拳脚上胜我,却是休想。”吴小北道:“过招比武,谁又能敢说自己一定能赢呢?我比大师年轻得多,气力上可占了便宜。”空性厉声道:“要是我在拳脚之上输了给你,你要杀便杀,要剐便剐。”吴小北道:“我是来化解仇怨的,杀你做什么?再说我也没杀过人!这样吧,不如我俩打个赌,我若是输了自然听凭你处分,不说半个不字。但若侥幸胜得一招半式,便请少林派退下光明顶,别在难为明教可好?”空性道:“少林派之事,由我师兄作主,我只管得自己。我不信这龙爪手拾夺不了你这小子。
吴小北道:“你这三十六式龙爪手还真是不错的擒拿手未能,算得上是爪法中的无上绝艺,不过大师练的可就差点意思了。”空性怒道:“好好好!你要是破解得了我的龙爪手,我立即回少林寺,终身不出寺门一步!”吴小北道:“那也不必!”两人边斗边说,手脚身法却丝毫不停,并且越斗越快,但说话的语调和平时一模一样,没有半点停顿气促。旁观众人的喝彩声也掩盖不了二人的语音。正斗到空性第二遍重复出招时,吴小北陡然间身形拔起,在空中急速盘旋,连转四个圈子,越转越高,又是一个转折,轻轻巧巧的落在数丈之外。只瞧得众人是神眩目驰,若不是今日亲眼所见,决不信这世间竟有这般轻功。青翼蝠王韦一笑自负轻功举世莫及,这时也不禁骇然叹服。吴小北身子落地,空性也已抢到他的身前,却不乘虚追击,大声道:“咱们这就比了吗?”吴小北道:“好,进招吧。”空性道:“你要是还不接招,一直这样躲下去,何时才有个头?”吴小北微微笑道:“我若再倒退半步,便算输了。”
空性道:“那也不必!赢要赢得公平,输也要输得心服。”话毕,喝道:“接招!”左手虚探,右手挟着一股劲风,直拿吴小北左肩“缺盆穴”,正是一招“拿云式”。吴小北现在的精神力与大脑计算能力空前强大,见空性左手微动,便已知他要使此招,当下也是左手虚探,右手直拿对方“缺盆穴”。两人所使招式一模一样,竟无半点分别,但吴小北后发先至,却在一刹那的相差之间占了先着。空性的手指离他肩头尚有两寸,吴小北五根手指已抓到了空性的“缺盆穴”上。空性只觉穴道上一麻,右手力道全失。吴小北,手指却不使劲,随即缩回,一拱手道:多谢承让。
空性一呆,双手齐出,使一招“抢珠式”,拿向吴小北左右太阳穴。吴小北仍是后发先至,两手探出,又是抢先一步,拿到了空性的双太阳穴。这太阳穴何等重要,在内家高手比武之际,触手立毙,无挽救的余地。但吴小北手指在他双太阳穴上轻轻一拂,便即圈转,变为龙爪手中的第十七招“捞月式”,虚拿空性后脑“风府穴”。
空性被他拂中双太阳穴时已是一呆,待见他使出“捞月式”,更是惊讶之极,立即向后跃开半丈,喝道:“你……你怎地偷学到我少林派的龙爪手?”
吴小北微笑道:“天下武学殊途同归,之所以有派别之分,那是人们自己定的,这路龙爪手的擒拿功夫也不一定就是贵派所独有吧。”心中却道:“这龙爪手还真是厉害,必是经少林派数百年来千锤百炼,如此被我偷学来,还有这空性和尚给我当陪练,要知道他可一生都在研究这套爪法,我这次还真是赚大了啊。”
在说那空性低头沉思:说到这龙爪手上的造诣,就是我师兄空闻、空智,甚至当年空见师兄,也均及自己不上,为什么这少年接连两招,都能后发先至,而且出招的手法劲力、方向部位,更是稳迅兼备,就像是苦练了数十年一般?真是邪了门儿了。
空性心道:想通就不想,再来打过,便大喝一声,纵身而上,双手犹如狂风骤雨,“捕风式”、“捉影式”、“抚琴式”、“鼓瑟式”、“批亢式””、“拿云式”、“抱残式”、“守缺式”,八式连环疾攻而至。吴小北神定气闲,依式而为,捕风捉影、抚琴鼓瑟、批亢拿云,抱残守缺,接连八招,招招后发而先至。
空性神僧这八式连环的龙爪手绵绵不绝,如一招中的八个变化一般,快捷无比,可是吴小北比他更快,每一招都占了先手。空性每出一招,便被逼得倒退一步,退到第七步时,“抱残式”和“守缺式”稳凝如山般使将出来。这两式是龙爪手中最后两式的招数,乍一看,似乎其中破绽百出,施招者手忙脚乱,竭力招架,其实这两招似守实攻,大巧若拙,每一处破绽中都隐伏着厉害无比的陷阱。龙爪手本来走的是刚猛路子,但到了最后两式时,刚猛中暗藏阴柔,已到了返璞还真、炉火纯青的境界。吴小北一声清啸,踏步而上,抱残守缺两招虚式一带,突然化作一招“拿云式”,中宫直攻而入。
空性大喜,暗想:“终于你着了我道儿。”眼见他一条右臂已陷入重围,再也不能全身而退,当下双掌回击,陡然圈转,呼的一响,往他臂弯上击了下去。空性是有道高僧,见这少年精通少林武艺,生怕他和本门确有渊源,何况先前数招中他明明已抓到自己重穴,都是有意缩手相让,因此这一招便也没下杀手,只求将他右臂震断便算。岂知双掌掌缘刚和他右臂相触,突觉一股柔和而厚重的劲力从他臂上发出,挡住了自己双掌下击。这时,吴小北右手五指也已虚按在空性胸口“膻中穴”的周遭。
在这一瞬之间,空性心中登时万念俱灰,只觉数十年来苦练武功、称雄江湖,全成一场幻梦,点了点头,缓缓说道:“曾施主比老衲高明得多了。”左手抓住右手的五根手指,一施劲力,正要将之折断,突觉左腕上一麻,劲道全然使不出来,正是吴小北的手指在他手腕穴道上轻轻拂过。只听他朗声说道:“不过一次比武输了而以,回去总结一下失败教训,再苦练技艺,若有年成,再找回场子便是,如何要废去自己的功夫?那是弱者的选择,何况我不过是以你少林派的龙爪手胜了你,于你少林威名又没有损伤,我若以别的武艺和大师放对,未必能占得大师便宜。空性在一时愤激之中,原想自断五指,终身不言武功,听吴小北这样说,但觉对方的话,有维护本门之意,如不是这样,少林派千百年来的威名,可就在自己手中毁了,自己岂不是成了少林一派的罪人?想到此处,不由得对吴小北大是感激,眼中泪光莹莹,合十说道:“曾施主仁义过人,老衲既感且佩。”
吴小北深深一揖,说道:“适才多有得罪,还请大师恕罪。”空性微微一笑,说道:“这龙爪手到了曾施主手中,竟然能有如此威力,老衲以前做梦也料想不到,日后有暇,还望驾临敝寺,老衲要一尽地主之谊,咱们再多多切磋一翻。
吴小北忙道:“好说,好说。少林派武功博大精深,我年幼学浅,也希望他日有机缘得大师指点。
空性在少林派中身分极是崇高,虽因生性纯朴,全无治事之才,在寺中不任重要职司,但人品武功,素为僧众推服。少林派中自空智以下见他如此,不由得得丧气,可是对吴小北顾全本派颜面也是心中感激,都觉今日之事,本门是是不能再出手向他索战的了。
空智大师是这次六大派围攻明教的首领,眼见情势如此,心中十分尴尬,魔教覆灭在即,却给这一个无名少年插手阻挠,若是就此收手,岂不被天下豪杰笑掉了牙?一时拿不定主意,斜眼向华山派的掌门人神机子鲜于通使了个眼色。鲜于通足智多谋,是这次围攻明教的军师,见空智大师使眼色向自己求救,当即折扇轻挥,缓步而出
预知这华山派的鲜于掌门,会使出什么招数来对付吴小北,且听下回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