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妈,那座黑乎乎的东西是什么?”
“孩子,快回来!那是镇海关的城墙!”
“镇海关?镇我们冥海的吗?为什么?”
“别问了,我们快走,被发现了就完了。”
这时,他们的头顶传来一阵大喊:
“有冥海生灵!两只!”
“哈哈,我看到了,吃我一箭!”
一支箭矢飞来,不过幸好他们躲开了。
“你真没用,这都射不中。”
“是它们太狡猾了!”
当他们逃开足够远的距离后,还能听到他们说话的声音。
等他们逃回部落后,少年喘着气问:
“妈妈,他们是谁啊,为什么要攻击我们?”
妈妈似乎很不想说,但还是说了,因为他总有一天要知道的。
“孩子,他们是镇海关的士兵。
我们冥海一族一直和他们是死敌。
千年前,我们攻进了他们的土地,但被他们赶了出来。
他们为了防止我们再次进攻,就修了这座城墙,不只是这一座,还有其他的很多城墙,这只是其中一座。
我们总有一天要再次进攻的,但,我真的不想打仗,因为打仗要死人的。”
“不,妈妈,我想加入王庭大军,为了我们冥海的荣耀!”
“不!你不能加入王庭,王庭很复杂的,妈妈只希望你能好好长大。”
“哼,不加入就不加入。”
……
“妈妈,我来搬吧,这个太重了。”
“好好,你真是懂事了。”
“妈妈,那向我们飞来的是什么啊。”
“嗯,那好像是……是箭!快躲起来!”
他们躲到了一堵墙后面,墙的前面传来了族人的惨叫和怒吼。
少年惊讶地问:
“这是怎么回事?是谁?这箭矢,怎么有些熟悉?”
妈妈一下子就认出来了,这是镇海军的箭矢!
“快!快!孩子,不好了,这是镇海军的箭矢!
快跑!我们的守卫力量是打不过他们的!”
“可是,他们的人不多。”
“不要管那么多,快跑!跑到其他的部落应该就安全了,这里毕竟是冥海!”
少年摸了摸自己头上一块白色的部分,这是他特有的,其他的族人都没有,所以他很骄傲,认为自己和普通的族人不同。
他很不解,明明我们部落的勇士比他们多得多,为什么要跑呢?
但是他还是听了妈妈的话,开始跑,跑了没多久,就听到后面传来暗磷兽特有的声音,少年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这一回头,他就迈不动腿了。
他看到了自己族人的鲜血。
他看到了镇海军把部落勇士的阵型冲散。
他看到了自己族人被夏人的马槊串起来。
这一刻,他的心,瞬间凉了。
一旁的妈妈看到他停了,骂道:
“快跑啊,停下来干什么,找死吗?”
她也瞄到了自己部落的惨状,眼睛瞬间就不转了,眼里的光也黯淡了下去。
“妈妈,我们的家,没了,我们的乡亲们,死了。”
少年从自己干涩的喉咙里艰难的说出这句话。
然后他看见自己妈妈捂住了嘴,眼睛瞬间红了。
“走!快走!活着,才有希望!”
他浑浑噩噩地跟着妈妈跑,不知道跑了多远,才停下来。
他无神地抬起头,看向自己周围。
这是离自家部落不远的一个部落,他们部落和这个部落,关系很友好。
他看见自己妈妈在和这个部落的头领说着什么。
然后头领拍了拍胸口就走了。外面传来他大喊的声音。
妈妈看到他头抬起来了,扑了过来,抱着他开始哭。
他任由她哭,无神里眼睛里有了一摸神采。
我要杀了他们!
杀了他们!
为乡亲们报仇!
就在少年想着的时候。外面突然传来了喧闹的声音。
少年隐约听到了“他们来了!”“准备备战!”的声音。
他猛地推开妈妈,仇恨地对着妈妈说:
“妈妈,我也要出去战斗,我要杀了他们!”
说完,不等妈妈做出反应就跑出去了。
他看着远处飞奔而来的镇海军,对着头领说:
“头领,请给我一把刀,我也要参战!”
许是他的声音听起来太过愤怒,头领准许了。
他拿着骨刀,看着镇海军,心里默念:
“来吧,我会杀了你们,杀了你们!”
第一波箭矢来了,掩护侧翼骑兵的迂回与压制他们的战意。
勇士们躲在了刚刚弄好的简要防御里,没有造成多大的伤亡。
然后,是镇海军的冲锋。
少年以为他们能挡住,但是,锋利的马槊和健壮的暗磷兽摧毁了他的想象。
勇士们被斩杀,被刺死,甚至被串起。
他则是茫然地看着这一切,眼神空洞。
为什么?为什么我们已经有了准备,还是会这样?
一名镇海军骑兵看到了他,向他冲来。
啊,还不如就这样死了。
但是,他空洞的眼神依旧空洞,但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他躲了过去。
那名骑兵也没有纠结于他,去杀其他的勇士了。
他趴在地上,不知道为什么自己刚才自己躲了过去。
自己,明明是想死的啊。
哈哈,原来自己还是怕死啊。
他猛地锤了一下自己身下的地,发出了一声痛苦的咆哮。
这时,他看到了有几名镇海军骑兵冲向了他妈妈呆的帐篷。
不!不要!
他拼命地向着帐篷赶去,流着眼泪,在心里咆哮。
不要!不要啊!
但是,他的速度远远赶不上暗磷兽的速度。
帐篷被摧毁了,自己的妈妈和其他几个女人瑟瑟发抖。
骑兵们并没有因为他们是女的就放过他们,长刀挥过,鲜血飘飞。
少年眼睁睁地看着自的妈妈倒下。
眼睁睁地看着妈妈鲜血的飘扬。
眼睁睁地看着骑兵们离开。
“不!”
他哭着,刀早已丢下,他扑向妈妈的尸体。
他抱着妈妈,哭着大喊:
“不要!妈妈,你醒醒,你醒醒,不要丢下豁塔。”
他哭着,哭着,希望自己怀里的人能醒来。
但不可能。
女人早已停止了呼吸。
他还在哭着,哭得很大声。
终于,有几个镇海军注意到了他,举着自己沾满鲜血的刀,向他冲了过来。
少年哭累了,轻轻地放下自己怀中的尸体。
看着向着自己冲来的镇海军。
笑了,
他笑得很凄凉,很绝望。
然后,他拿起了自己丢下的刀,站了起来。
“来啊,你们这群夏狗!
来取你豁塔爷爷的命啊!
爷爷和你们,
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