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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3章

众所周知,在发生危及自身的情况时,切忌慌乱,要时刻保证自己冷静,一旦失去冷静也许会错失最后的机会。这个道理多数人都知道,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我一遍又一遍告诫自己保持冷静,可是那躁动不安的心情让我担惊受怕,害怕不知道的东西。光学系统启动了,可是没有足够的可见光支撑光学系统的正常运作,看来水里漂浮的发光管道残骸带来的光照只是杯水车薪,我也只能无可奈何地将方便的光学系统停止运行。

取出探照灯、水下行进装置和水下便携式声纳探测仪,这些工具能让我在水中比较自由的移动,并且能避开障碍物,现在管道已经尽数损毁,我要做的是跟随那个庞然大物,我不相信它会甘于在这黑暗的水中浸泡。体积很大,速度倒是不怎么快,很快就追上了,返回的声波并没有办法探测它的全身。

我想这东西肯定不可能是运送过来的,应该是就地建造起的水缸,不出所料的话就是为这东西建造的,可是它一直在前进,没有丝毫要出去的迹象。那么只有一种解释,那就是一直在转圈,前进时产生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偏移,转出的圈就会很大。以为自己一直走的是直线,这其实就和地球上的人因为太渺小而认为地球是平的道理是一样的。这是原本属于生物的本能运动,我搞不清楚我跟随的是个什么东西,给我的感觉是机械,但是还是有着生物一般的行为,这些管道碎片可能在一定程度上干扰了它的方向。用声纳探测了下其他地方,发现右边没有多远就到达边界。

我从两具潜水员尸体上分别搜刮了一个钩爪,两个可以交替使用,一个在下一个固定目标前的空挡不会被冲走。我取出一箱子照明弹,确定好残骸沉底的方向,去相反方向的边界去固定好这些照明弹,因为重力的缘故,相反的方向必定朝向天空,从侧面虽然它自己出去而且不会有什么太大的事,可是我出去的几率是很小的,很大概率是被埋在这里,向上只有它跃得足够高,它与下方拉开足够大的空间,我还是可以利用喷射背包在很短的时间内离开它下落的范围。

固定好之后,再一起连接到一个触发装置上,这个触发装置可以利用遥控器从远处激活。一切按照我的想法进行,我利用钩爪固定到它的背后的表面,做好心理准备后,按下了遥控器的开关。我感受到了明显的转向和更快速的上升,最后撞击产生的剧烈晃动让我不适,坚持到最后眼前展现的是熟悉的外面世界,久违的光照使我心情舒畅,我是一点都不想多待在里面一秒。高兴归高兴,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快远离,巨大的黑影笼罩了这一块,我头上是一个感觉不太友好的球体。

我立刻背上喷射背包,以最快的速度远离了黑影的范围,我选择的地方是森林的方向,我不知道这东西的目标是什么,在水缸里基本上可以得知它对我没有什么兴趣,那里几乎是不可能有人生存在那里,万一它奔着人口密集处,那我的选择还是蛮正确的。我在喷射背包即将停止工作的时刻安全着陆,又回到了当时消灭大独眼部队的地方,当时跟着无面男回到了极乐城,无面男当时的行动不管怎么事后回想都很反常,看“X”的反应,无面男一直听命于他,就在这次谁也没有想到无面男居然做出了这样的行为,也不知道无面男结果怎么样了。我突然想起来班克罗夫特中尉,我连接到位于极乐城的乌鸦上,不管何处都已经没有了班克罗夫特中尉的踪迹,我反思自己是不是应该早些时间不在意那么多直接救出来,我也没想到事件会一个接上一个,我都快喘不过气了,每一次发生的事情都是预料之外,远超规格之外,以至于无暇顾及班克罗夫特中尉,这样整理了一下,发现自己很对不起班克罗夫特中尉,从一开始就打算救他,甚至到现在极乐城已经毁损大半,也还没有救出来。

极乐城现在因为巨大球体逃出水缸,顶上的中心城市已经不复存在,中心城市外的城市也无法幸免,除了沉积的水,全都犹如洪水一样淹没了整个极乐城,筑起高墙使得城里的水蔓延不出去,堵在了里面,就像水库一样。因为是我一手造成的,免不了罪恶感,看到了还是有一些人早早地出了极乐城,最前面的明显是身份比较高的人,比较高级的马车,额外还拉了许多值钱的奢侈品,明显是中心城市的居民。后面跟着的明显是普通的极乐城居民,面容消瘦,因为一个个没有交通工具,也只能背着很大体积的背包,里面一定是生活必需品,还有一些人怀里抱着小机器人,或是牵着,场面十分诡异。队伍里还有一些机器人是我没想到的,有人形的,有兽形的,它们也驮了不少东西,一些破损处露出的物品,我感觉高地位里的人还是有点良心的,愿意用这些机器人帮助底层的人。

我希望班克罗夫特中尉能跟随着队伍去到其他适宜居住的地方,远离这个是非之地,希望深受粉红色雾气毒害的人能在正常的环境下逐渐恢复正常。我不知道我是做了好事还是坏事,让一些人逃脱了极乐城的魔爪,未来可能会恢复正常,这必然是好事,可是用多数人的生命换这些少数人远离这里值得吗,这不见得是好事。我自己的一个行动直接决定了一整个极乐城的命运,我知道自己是没有任何权力来决定一个城市的生死,更何况我为了自己还活着一直拼尽全力。我一直想象极乐城最后会以各种方式毁灭,可是从没想过是以这样一个伪天灾的方式。

做了这么多的思想斗争,也冷静了下来,现在我也只能记住死者,只能帮助逃离的人不会再遭受到极乐城方面残党的毒手,表面的城市被淹没了,但最重要的地下还完好无损,相信都躲进了地下吧。我这时才发现我的电子迷彩斗篷不见了,我也不想再去寻回,虽然还有备用,但是这次我打算和极乐城方面在真正意义上碰一碰。

之前没有注意到,一开始接触到水缸里的液体时,就传来了分析报告,可是被我忽略了,这时我仔细看了下成分表,没想到和羊水的成分如出一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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