缀上最后的红宝石耳环，云凝这一身既显了富贵，也足够暖和：“今年这皮毛确实不错，记得赏陈司制，这样的人才可不能被别人笼络了去。”
“是，谁敢同娘娘抢人呢。”花姑姑给她换上同色的鞋子，方嘱咐汐玖宴上注意些吃食。每年的除夕宴都是汐玖和碧香陪她去的，花姑姑却是每年都不放心似的，要再说一遍。
瞧着时间差不多，云凝带着两个孩子去赴宴：“小嘉儿，若是吹得冷了就到娘亲身边来，知道吗。”说完又紧了紧上官旭，这孩子跟个大火炉似的，抱着暖和的很。
行至半路，都快到观景楼了，忽然觉得有个黑影闪过，几个抬轿的都晃了晃。“都稳当点，做事怎么毛毛躁躁的。”汐玖时刻注意着轿辇，见那几个人做事不仔细，忙出声呵斥。
云凝不确定自己是不是眼花了，稳了稳心神。快步到了席上，待到开宴都无事发生，便如往常一般行事。
“今年生了不少事儿，皇后为了面上好看，连王才人都放出来了。”苏采蘩坐在云凝下首，倒是方便她们俩聊天。
云凝瞧着后妃席上人数不多，倒是皇子皇女越来越多：“见面三分情，如今后宫里年轻的也没几个，说不定皇上又瞧上她了呢。”这菜肴年年都一样，也没啥新意。
“我瞧着，皇上没注意她，倒是注意到了这个领舞的人了。”苏采蘩瞧着这舞女甚是美艳婀娜，如今后宫里还没有这样的美人。
又是舞女，上官熙原来喜欢善舞的吗，云凝想想顾氏，确实是吧：“我瞧着，咱们说不定就要多个姐妹了。”
回去的路上也无事，云凝就没有深究那个黑影，就在她卸了钗环，准备歇下的时候。詹川匆匆进来：“娘娘，顾嫔回去的路上受了惊吓，还被歹人所害，皇后娘娘请您过去呢。”
云凝头疼，怎么会有人对皇帝的后妃动手？“摆驾柏卉宫。”汐玖快速的给她穿上宫装，赶去看顾倾城。
“皇后娘娘，顾嫔可还好？”柏卉宫西侧殿里忙乱的很，倒是皇后和淑妃平静的坐着。
言蓁随手指了个座儿，示意云凝坐下，这好不容易都到宣和六年了。怎么第一天就给她找了这么大的事情，还是不吉利啊：“贤妃坐吧，御医还在里头医治呢？”
“皇后娘娘，臣妾只听说顾嫔受了惊吓，到底是怎么回事啊？”苏采蘩一脸疑问，她这次还真是什么都不知道就过来了。
“蓝雾，你是顾嫔的大宫女，到底发生了何事，仔细说来。”言蓁能认识这个大宫女，缘由是因为这个人从前是伺候宋氏的，是宋氏的贴身侍女。
那个叫蓝雾的宫女跪在地上，发髻散乱，身上还有伤，看上去倒像是被人打过。“皇后娘娘，行凶的人，奴婢认识，是陈山。”
言蓁见她形容恍惚，正欲让她继续说，红玉赶来说：“启禀皇后娘娘，那个太监咬舌自尽了。”
蓝雾更显慌乱，整个人都缩成一团。言蓁瞧她吓成这个样子，皱了皱眉，找了另一个小宫女，询问经过。“今日宴席散去，主子便带着我们回宫歇息。快到柏卉宫门口的时候，就有一个黑影飘过，还有阵阵怪笑。奴婢们当时都吓坏了，后来黑影越来越多，怪笑也越来越响。抬轿辇的两个人吓得放了手，主子就直接摔下来了。还没等奴婢们上前搀扶她，就有一个黑影蹿上去，奴婢们以为是鬼，吓得都不敢动弹，后来才发现是个太监，对主子又打又骂。后来还是蓝雾姐姐先上去咬他，郑贵嫔也派人出来查看，主子才得以脱险。”
一个宫人，能做得了这么多事？云凝瞧着蓝雾似乎得了癔症的样子：“捆住蓝雾的手脚，省的她伤了自己。”
“皇后娘娘，那个宫人认罪伏法了，这事儿是不是算结了。”他敢干这件事儿，自己就没想活着，皇后还能干点什么呢。苏采蘩回想陈山这个人，发现没什么印象。
“淑妃不用着急，等顾嫔那儿有了结果再说吧。”言蓁已命人去查那个陈山的来历，相信很快就有结果了。
红韵去了内侍监查了：“娘娘，这陈山是永平二十年入宫的，永平二十一年到东宫伺候，后到了宋氏身边做洒扫太监。宋氏殁后，回到内侍省，到景逸宫做了二等太监。去年又被夏昭仪贬为洒扫太监。”
“这么说，他是夏昭仪的人，那又为何要谋害顾氏？”看上去，这人没什么本事啊，但是今天这一出若是没本事怎么会成功呢？
“皇上驾到。”后妃光明正大的被谋害，上官熙对于内廷的安全产生了质疑。暗卫还在查，他就先来看看顾氏。
瞧着一后两妃瞧着困倦的很，手边都放着一杯浓茶，是要追查到底了。“都起来吧，都是那个太监心思歹毒，倒害的你们还在这儿大伤脑筋。”
皇后表示自己不辛苦，两位后妃也不和她唱反调。“皇上，这蓝雾许是知道些内情的，只是现在脑子不清楚，是否要让御医瞧瞧。”皇后瞧着蓝雾如今如同困兽，看上去像是自责。
恰在此时，御医走出来，王署丞为首：“启禀皇上，顾嫔先是受了惊吓，后又遭人捶打。龙胎已经保不住了，身体起码还要调养四个月。”
“顾嫔什么时候有了身孕。”上官熙又在不经意间失去一个孩子，很是愤怒。
王署丞拱了拱手：“臣等到时，顾嫔的胎儿已然不保，只怕未到两月。”
寒冬腊月，未到两月而夭，云凝紧了紧身上的衣服：“皇上，顾嫔自己怕也不知道此事吧，如今不知道多伤心呢。凶犯已死，可是是否有共犯呢。”她一直觉得蓝雾很可疑。
“是啊，皇上，臣妾以为这一串的事情，绝不是一个人能完成的。”皇后也认同这个说法。
上官熙握拳，思量片刻，对御医说：“去瞧瞧这个宫女，务必让她把实话说出来。”
王署丞给她扎了几针，瞧着她神思似乎清明了些。“顾嫔的伤往后就由王署丞负责吧，务必要恢复如初。”
“是。”御医们见皇帝没有再说话，想必接下来又是皇室秘辛：“皇上，微臣告退。”
对于御医们的识趣儿，上官熙很满意，云凝犹豫要不要跟着一起告退。刚把目光放到上官熙身上，他就看了过来，随后又看向郑贵嫔：“郑贵嫔，今晚你也有功，先回去休息吧。”
郑晚见上官熙把自己排除在外，就知道自己委实不算是他信任的人：“臣妾告退。”
“往后还要你多看顾着些顾嫔，若是有哪里缺了少了，就来找本宫。”言蓁瞧她脸色不好，温言相劝。
“是。”
随着郑氏离去，屋子里的宫女太监也很识趣的退下，片刻间，就只留下了一个被困着的蓝雾。
上官熙面不改色的坐着，皇后陪着。云凝站起来：“皇上，臣妾去看看顾嫔吧。”
“不用，你坐着。”云凝都猜得到接下来要问的问题，会在后宫掀起多大的风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