雍正四十五岁,登基时年龄最大。每朝皇帝登基之后,都要花费很大的精力,派出得力的大臣和术士“总以地臻全美为重”寻求“龙、砂、穴、水”无处不美的万年吉地。只是由于各朝代所处情况不同,其选择万年吉地的时间才有先后之别。
顺治登基时,是个六岁的娃娃,一切政务都由他人摆布,当时所有的权利都控制在摄政王多尔衮手中,直至顺治七年十二月多尔衮暴死于喀喇河屯,顺治帝才得以亲自主持朝政。所以时至顺治八年,这位十四岁的少年天子才在赴京东蓟州和遵化狩猎的同时,沿着长城,在丰台岭一带为自己选定了万年吉地。
康熙登基时八岁,二十一岁的康熙皇帝不得不考虑万年吉地的大事,因为他的原配孝诚皇后病故,虽然已把皇后的梓宫停放到沙河巩华城暂安,终不是长久之计。当时派选了精通堪舆的臣工等人于孝陵附近去相度万年吉地。
雍正登基时已四十五岁,理应依昭穆之制在孝陵、景陵旁选建陵址,确切的位置应在孝陵的右侧选一块与康熙景陵相对应的吉地。雍正初年,尽管国事家事都十分繁忙,雍正四年已开始筹备万年吉地之事宜。雍正五年闰三月初十日和硕怡亲王允祥谕旨,总兵官李楠、监正明圆等带领堪舆人员前往陵寝地方踏看龙脉,着行知马兰口总兵官特恒。雍正五年八月二十日工部奏:恭建万年吉地开采豆渣石料、烧造砖灰地方应派堂官前往看视一折,奉谕旨凡关系此事,一切事件著派出侍郎鄂尔奇往来办理,向日景陵建造之时,派出何等人监办,并曾否派出汉大人之处着查明具奏。可是一批精于堪舆的臣工居然认为主陵之旁无一处可营造陵寝之地。雍正帝又命堪舆术士们继续在孝陵景陵一带堪选吉地。当这些臣工又呈上九凤朝阳山风水说帖时,雍正无比欢欣。他十分称赞九凤朝阳山近依孝陵、景陵,实为一处吉壤。可是时隔不久,那些精通风水的臣工术士再次亲临九凤朝阳山相度后,又得出一个结论,九凤朝阳山规模虽大,而形局未全,穴中之土又带砂石,实不可用,雍正只好舍弃另觅他处。
早在唐朝,九凤朝阳山迤东即建有禅林寺,尽管寺庙已荡然无存,而那些逾千年的银杏树,依然根深叶茂,本固枝荣。雍正帝放弃九凤朝阳山这块吉壤,真正的原因是听了怡亲王允祥和总督高其倬的话。在这些臣工的奏折中写道:“相度得易州境内泰宁山天平峪万年吉地,实乾坤聚秀之区,为阴阳和会之所,龙穴砂水,无美不收,形势理气,诸吉咸备。”雍正看完奏折,觉得山脉水法条理分明,洵为上吉之壤。又考虑到此处与孝陵、景陵相去数里,有些与心不忍,是否合乎古代帝王规制和典礼?他只好去请大学士、九卿等人去研究讨论,拿出一个结果来。这些人急忙引经据典,雍正帝看了大学士、九卿等人引证史册典礼的陈奏之后,才心安理得的应允了在易州兴建山陵。在施工之前他又动一番思索,才下达了一道指令:“一应需工料等项,俱着动用内库银两办理,规模制度务从俭朴。其石象等件需用石工浩繁,亦劳人力,俱不必建设,著该部遵行。”
整个泰陵建筑布局依山就势,起伏参差与山水十分相宜。泰陵建筑群是一个完美的整体,主次分明、高低有差、错落有致。但在石象生设施上是一个败笔。雍正朝所规划的泰陵是遵照雍正皇帝的旨意:“石象等件需要用石工浩繁,亦费人力,俱不必建设。”所以在精通风水的大师们规划时即因地制宜,舍去了石象生。乾隆皇帝并不甘心,或出于孝心,在他登基后提出了石象生增建一事,户部员外郎洪文澜佥称,泰陵甬道系随山川之形势盘旋修理。如设立石象生,不能依其丈尺整齐安供,而甬路旋转之外,必有向背参差之所,则与风水地势不宜安设。乾隆皇帝一而再地建议设立石象生,被精通风水的大臣们有理有据的一一否定,终于按原设计的方案建成了泰陵。
雍正皇帝葬入泰陵地宫之后,乾隆皇帝对泰陵不设石象生之事仍耿耿于怀。在乾隆皇帝执意坚持下,终于添建了石象生。泰陵置石象生共五对,其中文臣、武士、立马、立象、立狮各一对,又有望柱一对。这组石象生安置在一孔桥与龙凤门之间,显得十分拥挤,破坏了原来陵园建筑的布局。乾隆皇帝是出自孝心还是私心很难说,当时乾隆裕陵工程正在进行之中,如若依雍正帝的旨意,陵寝不设石象生,至乾隆朝再设石象生就超越祖制,被人们称作大不孝。乾隆执意为其父雍正帝泰陵添置石象生,又为其祖父康熙帝景陵添没石象生,是为他自己陵园设置石象生找到了依据。
雍正的个人爱好
雍正登极时已经四十五岁,可谓各方面都已成熟。但是雍正身为皇子时,康熙皇帝对他的印象却不太好。已五十五岁的康熙皇帝,对四阿哥早年的性格还记忆犹新。他说:“四阿哥年幼时喜怒不定。”雍正感到幼时落个喜怒不定的名声是件极不体面之事。他极力请求皇父,不要将“四阿哥年幼时喜怒不定”的评语写入谕旨之中。康熙思忖一番,十几年来,四阿哥确实没有喜怒不定的表现,从而满足了四阿哥所请。
爱好书法文字皇子时代的雍正,曾仿学其父康熙帝的字迹。康熙六十一年十一月十三日,康熙病逝于畅春园。雍正登极时,康熙的陵园早已修好,只是尚未定陵名,大臣们呈上已拟好的九个字让雍正选定。雍正从中选了一个满语“安巴灵武”,汉文意即“景”字,他亲自刺破手指,用指血圈定,从而康熙陵定名为“景陵”。在景陵的明楼上匾额及朱砂碑都要题字,这件事使雍正动了一番脑筋,借机在题字上也大显了身手。开初雍正说:“景陵碑匾,事关重大。”他让精通书法的亲王、翰林们书写,并从中选优录用。可是,到了八月初十日评选时,他把自己写的字也列入其中,还召集诚亲王、淳亲王及翰林等一并敬阅。同时雍正下了一道谕旨:“景陵碑匾,事关重大,诚亲王、淳亲王素工书法,朕亦令其恭写,翰林中善书者亦令其恭写。朕早蒙皇考庭训,仿学御书,非欲自耀其长,但以大礼所在,不亲写于心不安。尔诸臣可公同细看,不必定用朕书,须择书法极好者用之,方惬朕心。”这道谕旨让君臣确实难以答对,即让工书法者写,从中择优录用,又自称仿学御书,常荷嘉奖,并非自耀其长。再来个大礼所在,不亲写于心不安,最终虽说不必定用朕书却又来个方惬朕心。众臣只好顺着雍正之意奏书:“御笔之妙,天矩自然,而仁孝敬诚之意,流溢于楮墨之间,正与陵寝大事相称,圣祖仁皇帝在天之灵,实为欣慰。”于是明楼上题额景陵以及朱砂碑上圣祖仁皇帝之陵等字,均采用了雍正的笔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