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河里捡的。”
“捡来当帽子用嘞。”
“防止头发在河里游泳时被沾湿。”
“哦,行,我知道了,不过请你们离我远一点,别围着我好么?”甘幻见仨人愣愣的,似乎没什么攻击性,但又不敢不防。
“为什么?”
“为什么呢?”
“因为什么呢?”
“离那么近,我没有一点安全感。”甘幻拿出碧圣花鞭用力一甩,啪的一声,地面当即一处碎裂内陷。
欧阳三兄弟瞬间站的很远。
“你见过李无名吗?”
“听说他跳河里自杀了。”
“但是我们得知消息他还活着,耶。”
“不认识。”甘幻上马,扯着缰绳要离开,其跟忠魉说道:“还是裹布的味道,去寻找下一个地点吧。”
忠魉不愿走动。
“忠魉?你找错了,你找的这些只是时朗的衣物而已,但不是时朗这个人。”甘幻在忠魉的耳边说着,以为它没听到。
忠魉连续嘶叫了四声。
“你是说咱们附近有四个人吗?”甘幻见欧阳三兄弟正瞧着自己这边,“你们看我干什么?”
“这是时朗吗?”
“我觉的像是时朗。”
“你觉的是那就是,小小马儿叫声嘶嘶嘶嘶,我说时朗你说嘎吱嘎吱,时朗。”
“嘎吱嘎吱。”江时朗应道。
甘幻闻声在后,一转头,江时朗正一边啃着鸟肉一边看着自己,那嘴吧唧吧唧吃的可香了。
空气仿佛在此时凝固了。
江时朗嗦着细骨上的肉,见甘幻大目盯己,他便将手中的棍插烤鸟递在了甘幻嘴边,并露出了一个自认为非常善意的笑容,其实貌则不笑一般,一笑便矬,“嘿嘿。”
“啊!”甘幻一下子跳坐在了马头上。
江时朗穿着一身树叶做的衣服,并身背一个砧板,头发湿漉漉的一条条分叉成鸡爪貌,甘幻露嫌弃之情道:“你,你什么时候来的?”
“刚刚我正在河底用这只该死的鸟放在砧板上去祭奠我死去的爹,听到岸上有人在说李无名这个名字我就游上来了。”江时朗正用牙抠着细骨节上的脆骨片,嚼的嘎嘣。
“你见过李无名?”
“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
“你觉的他是个怎样的人?是不是没我们三个聪明?”
“你们仨先等一等,我和时朗是熟人,我有优先问问题的权利。”甘幻扭头便道:“你在河底用鸟和砧板拜祭你爹是个什么意思?我就想搞懂,你脑子里究竟在想些什么东西?”
“曾经有一次我和我爹在水里边装泥鳅钻淤泥玩,钻了一遍又一遍,当我意识到淤泥里就我自己的时候,我发现我爹头插淤泥里已经死僵。”江时朗说到此,脸突然挤成了一撮,大嚎大哭起来,“哇啊!因为他死在了河里,所以我才在河里祭奠,生前他经常说自己不爱吃鸡又,所以我才将鸟给他作为祭品。”
甘幻摘掉一些马毛递给江时朗让其擦擦泪,想了想刚刚江时朗说的一串子话,一脸才反应过来的表情道:“他是说...不爱吃鸡肉吧?”
“谢谢。”江时朗用马毛擦泪擦一脸毛,然后尽量让自己口齿清晰道:“不爱吃鸡又,鸡,又。”
甘幻一边扯着马脖一边用手扫去江时朗脸上那令己碍眼的马毛,又仔细想想,“鸡又不就是鸡肉吗?”
江时朗拿个小棍在地上一边写“鸡又”一边道:“鸡又是个错误的词语,看好,鸡、又这俩字组合在一起是错的,字典上也没有鸡、又二字之组合的词。”
“是啊,所以我才说鸡肉。”甘幻有些烦躁。
“不是鸡肉,是他不爱吃鸡又。”江时朗略显烦躁。
“你这不是会读鸡肉俩字吗?你不说鸡又是错误的词语吗?那可不就是鸡肉!”甘幻嗓门提高了一个调。
“是啊,但他不爱吃鸡又这句话是对的!”江时朗的嗓门也不甘示弱上调。
欧阳大解释道:“也就是说鸡这个字去掉又这个字。”
欧阳二解释道:“鸡如果去掉了又不就剩鸟这个字了吗?”
欧阳三解释道:“也就是说时朗的爹爱吃鸟肉,所以才说他不爱吃鸡又。”
江时朗伸出大拇指对欧阳三兄弟道:“对,就像这三位高智商的人才说的。”
“我爸也爱说我是高智商人才。”
“我爷爷也爱说我是高智商人才。”
“我家的狗也爱说我是高智商人才。”
也就是说我还没这仨矬人的智商高?看着欧阳三兄弟的呆样,甘幻险些气晕过去,她道:“那你这个砧板还没解释什么意思呢。”
“我爹玩游戏有讲究,是喜欢一动一静二步式玩法。”江时朗道。
“一动一静二步式玩法是个什么玩法?和砧板有什么关系?”甘幻的大脑开始高速旋转了,她想尝试理解一下江时朗的思维。
“第一步,先装作泥鳅拱淤泥玩,这是动,然后躺砧板上装死鱼,这是静,我爹还没玩到静这第二步就上西天了,所以用一个砧板在河底祭奠的用意是他吃完鸟肉的时候可以让他的灵魂在这个砧板上玩一玩砧板上的死鱼游戏,这就叫一动一静二步式玩法。”
“听起来就好玩。”
“未来我们也要玩。”
“到时候找到李无名时拉上他和咱仨一起玩。”
“请带上我。”江时朗举手报名。
“毫无意义,极其无聊,无法理解,一动一静二步式玩法,呵,钻淤泥的泥鳅,砧板上的死鱼...砧板上的死鱼?”甘幻转而想到了自己的父亲,一惊,迅速跳到了行魑身上,鞭子用力一抽,行魑立起嘶鸣,自鬼马桥直冲进了鬼马岛之中,意向鬼马信社。
另外三匹马眼见甘幻快速离开,也各个立起嘶鸣,快随了上去。
江时朗直接被甩在了地上,滚几圈,滚滚滚,滚到了河里,砧板因重沉水却不陷,于是他便面而朝天一边啃着鸟肉一边顺水漂走了。
看着甘幻离开,欧阳三兄弟开心极了,觉的问问题的机会来了。
“喂!你还没回答我们的问题!”
“你说你因为听见李无名的名字才上了岸!”
“我们找了李无名好久了!他是我们唯一的朋友啊!”
江时朗闻声便是一声啊啐吐向天空,炸出一朵七彩烟花,雷帝先圣收到暗号表示明白其意,便用雷霸壶落下一雷击打在了江时朗的前面。
砰的一声。
江时朗受水力猛的一推,人与砧板瞬间站立在了河中泥里,他道:“既然你们是李无名的朋友,也就是我江时朗的朋友,让我一一解答你们之前所问的问题吧,第一个问题,我见过李无名?对,我见过,第二个问题,他现在过的怎么样了?我不知道,但他在追寻着他所想要追寻的东西,第三个问题,我觉的他是个怎样的人?我觉的他请我去派肉轩吃面喝酒是个大好人,第四个问题,他是不是没你们三个聪明?他只是在枯烬学院不聪明,但你们在我心里很聪明。”
“呜呜呜,他说我们很聪明,天天听高智商人才这种评价我都听腻了,知己!我决定了,我要送你件衣服。”欧阳大把头上的“衣服帽”拿了下来擦了擦眼泪。
“呜呜呜,说明如此慧眼识珠的人不多了,我从没想到天下还有这样会识人才之伯乐,我决定了,我要送你一件裤子。”欧阳二把头上的“裤子帽”拿了下来擦了擦眼泪。
“那我就送你一件内裤吧,一定要记的我们,有时间我们一定要一起玩一次一动一静二步式之游戏,一定要记的我们啊,如果你记的我们,我们才是好朋友,如果你记不的我们,我们就不算是好朋友,我们争取在我们活着的时候交到第三个好朋友!”欧阳三把头上的“内裤帽”拿了下来擦了擦眼泪。
“一定记的!呜呜呜!哇啊啊啊!谢谢!谢谢你们!把那些衣服都丢河里吧,然后朝我扔砖头,从此咱们是挚友!”江时朗朝天嚎哭着,哭的呲牙咧嘴的。
欧阳三兄弟一边哭着一边将衣物丢河里,然后一个二个的拾砖砸向江时朗,扑通连连,直到将江时朗砸躺、砸晕、砸出他站陷的淤泥,使他睡躺在河中,然后各自挥手告别。
至于江时朗的衣服怎么跑到欧阳三兄弟手里的,是因为他之前在河边洗衣服时,他本想让衣服先在水里泡着,结果刚把衣服丢进急湍的河里,水瞬间将他的衣服冲没影了,他当场迷茫,才用树叶做的衣物,不想,被欧阳三兄弟捡了。
鬼马信社,甘幻下马未栓便一鞭抽开大门奔跑进了堂屋里,“爹爹!爹爹!”
有呼噜声响起。
甘幻悄悄进了卧室。
甘徒徒在床上躺着,被子将其盖齐露头,有月光将他的床铺照亮一部分。
既然还安稳的打着呼噜这说明爹爹无事,甘幻出了门,突然,她又回了卧室,见月光下甘徒徒的被子伴随着呼噜声安稳起伏,她这才放心的出了门。
门外依旧能听见甘徒徒的呼噜声,甘幻骑上了行魑,想到了那巫珠说的话,“还有一个问题就是,你是水里的鱼,而你身边已经有着在砧板上已经躺好的鱼。”
莫非不是爹爹?
不对,绝对是爹爹!我身边只有他!
甘幻再下马,离堂屋越近,那呼噜声就越清晰,她悄悄再进卧室正见甘徒徒的被子随着呼噜声渐渐伏下。
看样子安然无恙,是不是自己太多敏了?
甘幻悄悄出了门上马,看着马背上的包裹她想着自己还要去找江时朗骗钱呢,扶着额头,看看堂屋,担心之情不减。
到了鬼马桥,甘幻发现这里只剩下了草丛里熟睡的欧阳三兄弟了,那每个人的脸上还都有着泪痕,头上的“帽子”也都不见了。
欧阳三兄弟的呼噜声一个比一个大,甘幻发现每个人的呼噜声起的时候,他们的肚子都是鼓起的,那呼噜声的起伏之间,甘幻愣神许久,突然想起刚刚所见父亲的被子是随呼噜声渐渐伏下。
她惊急之色上脸,骑上行魑再次原路返回,这次她只盼着爹爹不要有事便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