沼泽面一片月光,无声无息间满天星密而杂起来,一树奇异,金黄叶片,绚烂璀璨,璀璨之下蹲一人影,正抱胸看着破船上的二女。
“我问你们,可曾听闻力惊薄荷糖的下落,有清嗓润喉、止咳化痰之效。”人影的声音为男声。
“力惊千丹我们倒是知道。”支嘉雁道。
“哦?”人影跳到船上蹲下了,轻盈到船竟纹丝不动。
月光下,人影现身,其名江时朗,岁数十九,本是向往平凡生活,却因受喉中黏痰困扰不得不与各路豪杰争锋寻迹,原因就是他想找到能将他喉中的痰消失的方法,便是找寻力惊薄荷糖,可惜多年过去毫无进展。
“你是不是记错了呢?”狄亦见江时朗面向和善不像恶人,紧张的心里舒缓了些,毕竟此人一口痰能杀死一只变异满月虫呢,防人之心不可无。
“力惊千丹,力惊薄荷糖读起来差的远呢,不可能记错的。”江时朗道。
“那我们就不知道了。”狄亦道。
“唉,好吧,那告辞了。”江时朗站起了身。
“哎,你对‘苍鹿散人’称号不感兴趣吗?”
“没兴趣。”江时朗跳进了树丛中不见了。
“可惜啊姐姐,他明明这么厉害。”支嘉雁道。
“我厉害还是他厉害?”狄亦用一个娇柔轻细的声音看着支嘉雁说道,这个声音大有内涵,有一种佯装真诚发问的味道。
“呃,当,当,当然是姐姐你厉害。”支嘉雁结巴道。
“那还用说,我现在法力恢复了,对付他这样的男人不费吹灰之力。”其实狄亦心里一点底没有。
“真的吗?”江时朗在狄亦身旁说道。
“当然...啊!”狄亦险些倒沼泽里,被江时朗拽了过去。
狄亦撒开江时朗的手,花容失色,闪到了一米远的距离,“你这人怎么神出鬼没的?你不是走了吗?”
“我饿了,我寻思来你们这儿找点东西吃,刚刚我好像闻到这裹巾里有肉香...”江时朗打开了破损的黄金裹巾,风云狐的肉香瞬间不受了控制蔓了出来,“哇,好香。”他便吃了起来,“你们也来吃啊。”
“我要吃大腿。”支嘉雁舌头上溢着口水道。
狄亦偷偷踩了一下支嘉雁的脚。
“好,给,这皮虽说有几个地方烤焦了,但不碍事,还是很酥脆的,咋烤的?”江时朗撕下风云狐的香腿递给支嘉雁,吃的满嘴油亮。
接过香腿,支嘉雁上来就咬了一口,三下五除二吃的就剩骨头了,开心道:“哇!真的,好香。”
狄亦又偷偷踩了一下支嘉雁的脚。
“你能再给我一条腿么?求求你。”支嘉雁眼神楚楚的乞求着,两眼就盯着风云狐的肉呢。
“当然可以。”江时朗爽快的又撕下了一条腿递给了支嘉雁。
“谢谢你!”支嘉雁兴奋的接过腿,张开嘴像个老鼠快速啃吃着。
狄亦再次偷偷踩了下支嘉雁的脚。
“啊!姐姐你老踩我干吗?”支嘉雁有些生气道。
“是啊,你老踩她干啥?”江时朗也在支嘉雁一旁假装生气的看着狄亦道。
“我...”狄亦竟一时语塞,看着江时朗这副浮夸生气的神情立马就气不打一处来了,“你跟着瞎起什么哄?拿过来吧你!”她将江时朗手中的风云狐夺过来了,然后粉脸一变,朝着支嘉雁的头狠狠的敲了一下,“他吃的可是咱们的东西,你还求他给你。”然后她自己撕起一片肉放进了嘴里,香味渗于舌尖让她的严肃表情缓和不少。
“对哦,你,你吃我们的东西干吗?还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支嘉雁气的呼吸急促着,冲着江时朗两眼烧起了熊熊的小火苗。
“啊,抱歉,我自南方石土平原那边过来,一路上不见石土鸟和血翅南斗兔的踪迹,饿的不行了,我就奇了怪了,往日这么常见的生物这两天竟然一只没有发现过。”江时朗揉揉肚子,“不过感谢你们的干粮。”
“姐姐,那不是咱们这一路上常吃的东西么?是不是被咱们吃灭绝了?”支嘉雁道。
“怎么可能?或许是因为咱们吃的太多,它们怕咱们然后都藏起来了吧,这才消失了踪迹。”狄亦挠挠头道。
“噢,我说怎么回事,原来都被你们给吃了,正好,当初让我饿肚子的是你们,如今填饱我肚子的也是你们,咱们扯平了,嘿嘿。”江时朗道。
“不行,没扯平,你自己打不到猎你活该,这是你的能力问题。”狄亦道。
江时朗眼角有两颗水点慢慢大了起来,最终重量失衡,水珠一点一点爬下两颊,划出了两条潮湿闪光的水线,“那你说怎么办嘛,我护送到你们去盛会怎么样?这一路上肯定多灾多难。”
“喂!你别哭啊!”狄亦一时有些慌了,“你一个大男的哭什么啊!”
“姐姐你把他弄哭了,你真厉害,你真牛。”支嘉雁冲狄亦竖起了大拇指。
“噗,行了行了行了,别舔了别舔了。”狄亦笑着,犹花绽放,然后她对江时朗道:“我之前说过什么话你不是都听到了么?我们用的着你护送么。”
“你说‘那还用说,我现在法力恢复了,对付他这样的男人不费吹灰之力’。”江时朗实诚道。
“记忆力还挺好。”狄亦一时粉面娇红,咳嗽两声道:“是啊,所以以我的实力而言用不着你护送。”
“那你说怎么办?我想不出来。”江时朗的大脑呈现了短路状态,一边流口水一边两眼失焦看着天空,活像个傻种。
一股磅礴的法力流淌在了空气之中,掀起了沼泽面一个又一个浪头,层层压叠,推力将船推向着森林出口。
“起风了吗?”支嘉雁感受着风气的流动,“没有感觉到风啊,你看船可比原来快多了,这样的话一会就到出口了。”
“这是森王咒,你看这法力滚滚且在沼泽之中循环贯穿,咱们的船正在承受着一股被肆意掌控的力,力量来自于森林深处的排斥,而控制森林的正是这森王咒。”狄亦眉头紧锁在一起,“可能有人在出口的地方埋伏咱们呢。”
“那岂不是说咱们正在别人的地盘里,那要是打起来,咱们可不占优势啊,毕竟那人能调动森林的力量。”支嘉雁道。
“呼噜噜噜噜...”
“什么声音?”狄亦立刻神力集中,双节护臂聚集一串火焰,火焰分裂成三,极致聚焦变成利爪,此乃焰严爪。
“他睡觉呢,呃,为什么他这么淡定啊姐姐?”支嘉雁戳了戳江时朗的头。
“哎呀,别打扰我。”江时朗吧唧吧唧嘴里的口水,咕嘟一声,侧过身,蜷着腿,继续“呼噜噜噜噜......”
“没心没肺的东西,吃饱了就睡,就这样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狄亦的焰严爪没有收起,她看船快出了森林,此招准备防着那用着森王咒的暗中人。
“那我保护你怎么样?”
刚闻声,狄亦感觉脸上一湿,发现正有人亲着自己的脸,口水都在她的脸颊上顺下来了一道。
“啊!”狄亦挥爪,法力爆彻,但那留下口水的人已经站在了远处的树梢上,他的身边还围着一只喵喵叫的豹子。
“香甜美味。”深吸了一口气,上官力擦擦自己嘴角的口水,高大健壮,带着几分阅人无数的沧桑,他一遍又一遍的摸着一旁毛色紫金的雷音毒金豹,雷音毒金豹还配合着喵了几声在上官力的怀里蹭了几下。
“恶心死了!我想把我整张脸皮扒下来放到水里泡它个三天三夜,再用刷子刷它个三天三夜!”狄亦收回焰严爪,将手臂用力的抹着脸。
“姐姐,你...”支嘉雁咧嘴看着狄亦,想笑却不敢笑,似笑非笑,耐人寻味。
“呵呵呵,妹妹,你看到了什么?”狄亦虽说笑着,眼眸可是冰冷寒人。
“没什么没什么,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刚刚叫他起床呢,喂!喂!起来啦你!”支嘉雁刚刚就看了狄亦一眼便浑身剧颤,赶忙拍打着江时朗的脸企图转移着狄亦的注意力。
“咕!噜!咕!噜!咕!噜!唔...哎呀说了别打扰我睡觉。”江时朗又转了下身,索性趴在了那里,呼噜声震动着船板。
“老婆,给你两条路,要么,给我当夫人,要么让你身旁这位姑娘当我夫人,你当爱妾。”上官力一副吃定了狄亦的表情。
“叫谁老婆呢!呸!痴心妄想,我现在看到你这张脸我就觉的恶心的不能再恶心了。”狄亦一边说一边还擦抹着自己的脸。
“呸!不要脸!你长的好丑!”支嘉雁冲着上官力做了个鬼脸。
上官力一愣,随即哼笑,“可是,可是我亲到了你啊,我亲到了,我亲到了,哈哈哈哈。”上官力笑的欢天喜地,周围的树林因为他森王咒的缘故左摇右晃的扭起了腰,他一旁的雷音毒金豹也喵喵喵喵的笑着晃动了起来。
“反正没亲我,没我的事。”支嘉雁两手一摊,闪到了一边。
“你别说!”狄亦两眼睁的滚圆,脸孔因愤怒而凶,双颊绯红,微露羞窘之色,脚趾在靴中狠狠的攥着。
“脸红了?好可爱,我更加爱你了,嘿嘿!哎!我扭,我扭,我扭我扭我扭。”上官力两只手化成波浪状,一脸猥琐的笑着,跳动着。
“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喵(哎!我扭,我扭,我扭我扭我扭)。”雷音毒金豹两只爪化成波浪状,也是一脸猥琐的笑着,跳动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