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山有水的村庄都是幸福的,它不是单单指的是风水学。俗话说得好,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虽然大愚山和洺河并不是真正意义上的大江大山,但是在油村村民的眼里,就是上天赐予给他们最好的,当然孩子们更是这样觉的。
武山果和弟弟一人拿着一块西瓜,边吃边看着小画书,弟弟光着身子,西瓜的汁水流的满身都是,顺着身子滴在凉席上面。
“看你这个兔羔子,吃个西瓜吃的哪都是”山果娘一边扯过来山华用毛巾给他擦着肚子,一边嚷嚷着。但是山华始终没有松开手里的西瓜,母亲边擦他边吃。
六月的天闷热难耐,稍微做点什么,就会满身大汗,所有的人都只能躲在家里的凉席上吹着电扇。
“快点下场大雨吧”
天气也是说变就变,一场大雨在半夜把那些在屋顶睡觉乘凉的村民弄了个措手不及,跑的快的还好点,又要照顾山果和弟弟又要收拾屋顶的铺盖凉席的山果娘被淋成了个落汤鸡,在堂屋地上铺好凉席,山果和山华也睡不着了,和换了衣服的母亲站在门口看着大雨,
“啧啧,下吧,这下就能凉快点了”
第二天一大早,天上还在淅淅沥沥的飘着小雨,晓磊和袁立土就披着用化肥塑料内袋制作的简易雨衣来找山果,他们手里都拿着大大的罐头瓶招呼着山果一起上大愚山抓水牛。
这里说的水牛是一种甲虫,书上说法是“天牛”或“天水牛”。每当大雨过后,大愚山上就会出现很多的水牛,抓回去先用盐水泡上,经盐水一泡,水牛就死掉了,而且泡上一会的水牛也会入味,不用再添加任何佐料。撕掉翅膀小腿和长长的触角后沥干水分,放进热油锅炸一下,几十秒就可出锅。炸好的水牛吃起来嘎嘣脆,还带有一股肉香,是孩子们特别好的零食,也是大人们上好的下酒菜。
山果也披上和他们一样的简易雨衣,拿着母亲找好的罐头瓶跟着一块出门了
“操点心啊!”冲着走出大门的他们山果娘嘱咐着,
“知道了”山果头也没回的答道。
“嗯,叫上雪峰吧”山果提议,毕竟都是一起玩的好伙计。
“可别了,不叫他了”立土不耐烦的说着,
“咋来?都是自己伙计嘞”晓磊也问着
“咋来,”突然气愤的立土跟山果他们讲起来。
今年开春,立土大爷家的大哥和伙计商量着一块上大愚山抓蝎子,开春时的蝎子还没有吃过泥土,药用价值极高。而且大愚山的蝎子个头大品相也好,听大哥说就是收蝎子的见到大愚山的蝎子也会多给他们几毛钱。立土听说后就缠着他大哥明天带着他一块去,正好这个时候雪峰和他在一块玩,他就央求着也算上他,自己想着也能挣上几毛钱。立土大哥哥拗不过就对他们说,一块去可以但是必须要听话,不能自己乱跑乱抓,不仅容易滚下山去还容易被蝎子蜇到,这样他就会承担很大的责任,两个人连连点头,表示一定听话。
第二天一大早,天刚朦朦亮他们就出门上了大愚山,那时的大愚山山顶晨雾都没有散去,很容易迷失方向,但据说早上大愚山的蝎子还没醒最好抓。所以他们上到半山腰时就已经看到好几拨抓蝎子的人了。和他们一样每个人都带着罐头瓶,用根布条在瓶口缠上几圈系上做成个带子挂在脖子上。另外手里拿着筷子,在翻开石头后趁蝎子没反应过来就用筷子夹进罐头瓶,这样不怕蝎子蜇手。不像有些抓蝎子的老手们,可以直接用手抓蝎子而且蝎子也不会蜇到他们。塞进瓶子里把瓶盖拧上一圈,这样方便下次拧开放蝎子,而且蝎子也不会跑出来。
差不多到山顶时他们就散开各抓各的去了,立土和雪峰没有拿筷子,因为他们的小手还不能太熟练的操作筷子抓蝎子,没力气捏不住筷子还好说,就怕一不小心把蝎子掉到手上被蜇到。立土大哥专门给他们俩用冰糕棍和橡皮筋做了两个镊子,用手捏住镊子的尾端,用力镊子的前端就会张开,稍微手上一松劲,镊子的前端就会狠狠的合住。
扒拉了一会石头,雪峰和立土都没找到蝎子,看看四周一起来的大哥他们,有的罐头瓶里蝎子已经装上快半瓶了。郁闷的立土连忙问他哥哥窍门在哪,他哥哥让他们别在石头缝隙里找,蝎子都在石头下面的,需要翻开石头才能看到。他俩恍然大悟,随后低头开始翻起面前的石头来。
“哎呀,大蝎子”雪峰惊呼的声音把周围的人纷纷吸引了过来,看到众人朝他走过来,雪峰心里害怕别人抢他发现的这只蝎子,就把镊子忘在脑后直接用手抓起了蝎子。
“啊,啊”被蜇了手的雪峰马上甩掉了蝎子。立土大哥抓起他的手一看,立刻训斥道,你急什么急啊,谁会跟你抢似的,这可怎么弄啊。没有办法只能半途送雪峰回家,起了大早又无功而返的大哥一路上一句话都没说,立土却红着脸跟在后面,也一句话也不敢说。
回去后雪峰娘就找到立土大哥家里,听说立土大哥被大爷用笤帚疙瘩在背上锤了好几下。很有一段时间立土不敢去大爷家,更不敢见大哥,他觉得都是他的错,不该缠着大哥带他们去抓蝎子,更不该带上武雪峰一块去。
“哎呀,那不是雪峰不懂吗,逮水牛又不怕蜇,走吧叫上他”晓磊一边劝着立土一边拉着他朝雪峰家走。
“嗯嗯,水牛不蜇人”山果也附和着跟上。
叫上雪峰后,四个装备差不多的孩子们一边聊着天一边向着大愚山走去,一路上立土一直在要求雪峰要照顾好自己,不许拖大家的后腿,更不能有点什么事就跟父母告状。雪峰点头答应着,也表决心发誓不会拖累大家。看着言辞凿凿的雪峰,立土才放心下来,露出笑脸和大家一起聊起天来。嘻嘻哈哈中没用多大会,他们就到了山脚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