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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章 泰山封禅

人群中,项羽哼了一声,是如此的不屑,不屑到几乎所有人都听到他的哼声。

这自然引来了闻道的视线,“我的确没有你力气大,但是,不代表我不是英雄。”闻道仿佛感觉到,刺秦是非常值得骄傲的事,如果承认自己冒充刺秦之人,那自己肯定抬不起头,于是他决定继续当刺秦英雄,“我和一个叫力士的人一起刺的秦,我策划的,力士刺杀的。”想起了那日叫韩房的人也是看起来非常文弱,闻道立刻把自己代入。

“也就是说公子为了保护这个叫力士的侠客,才向暴秦承认是自己一人所为。”范增见人群开时窃窃私语,将信将疑,就站出来维护闻道的威信。

项梁带头跪拜:“公子高义!”

“公子高义!”几乎所有人都跪下大呼。唯有项羽直直的站在那儿,他有些落魄,怎么可能呢,冒出来一个不知来头的公子,还策划了博浪沙刺秦。他对闻道始终是看不上眼的,想让项羽跪拜,是万万不可能的。

这一切闻道是不知道的,他沉浸在一言九鼎的神秘感觉中,“你,项羽,怎么不跪?你之前还欺负我来着,不该道歉么?”闻道有些神气了。

但项羽是不可能给他这个脸面的,怒拔佩剑,直接把闻道吓的连退几步,躲在项梁身后。

此时的闻道有点害怕,因为他不知道自己的话还管不管用。

最难可能不是项羽,也不是闻道,而是项梁。整个项家军都是因为自己才尊重闻道的,项羽是自己侄儿,该维护哪一方呢?

“羽儿,还不认错!”项梁最后还是决定要维护闻道。

“让我认错,断不可能!”

“混账!”项梁被项羽气得胡子都要飞起来了,他没有想到项羽没有理解到他的深意。

见情势不好,范增出来拱手说:“公子,项羽少主勇猛异常,听闻公子力有千斤,甚是敬佩,讨教之情,公子定能理解。老夫身为少主老师,未能让少主拿准分寸,责任全在老夫。教不严师之惰,老夫向公子请罪!”说完,便跪在地上,请求发落。

闻道愣住了,他没有完全明白范增的意思。

就在闻道不知如何是好时,项梁一个眼色,让项羽赶紧离开。看着项羽气呼呼的转身,项梁也忙跪下道:“公子莫怪,羽儿的父亲项渠受命保护公子母子,故而自幼由臣抚养,如有不当之处,还请公子责罚臣。”

这话可让闻道听不明白了,项羽的父亲项渠居然在保护自己和母亲?!怎么自己从来没见过,也从来不知道,更没有听母亲提起过。

项梁一一道来。

这事要从韩国的疲秦计说起。韩王安派出水利工程师郑国到秦国劝谏大修水利工程,目的是为了让秦国投入大量力量而后拖垮秦国。不幸被嬴政识破,下令驱逐所有山东六国的宾客,昌平君熊启就在其中。熊启离开秦国,半路遇到了欲请他入韩为相的韩王安。但此时正值楚王薨,项燕的儿子项渠已与熊启接洽,身为王子的熊启当然首选到楚国即位。

韩王非常清楚,秦国一定对韩国恨之入骨而发兵灭韩。于是将自己的女儿送给了熊启,期望结成韩楚联姻,共同抵御秦国。但不到半年,就收到了嬴政撤回逐客令,命熊启回秦的诏令。而此时楚国也传来消息:楚国政变,拥立熊启的春申君黄歇被杀,新君即位。熊启只能选择回秦。

但此时韩国公主已经怀有身孕,一起回秦可能被猜忌;但让公主回韩,又有可能因为日后秦韩大战而身陷风险。思前想后,最后决定命项渠带韩国公主隐蔽起来,不要再卷入世事纷争。

但韩王赠女一事还是传到了嬴政耳朵里,对熊启多少有点猜忌。

几年后,秦灭韩,熊启力保韩王安不死。不久,韩国旧都新郑发生叛乱,秦国将韩王安迁到郢陈,为检验昌平君忠诚,嬴政命昌平君处死韩王安。

起初,项渠和熊启、项燕等还有书信往来,但韩王安死后,就再也没有书信往来了。自此断了韩国公主和公子的下落。只知道公子名叫熊闻道,并将自己佩玉一分为二,一份留给了公子。

项梁起初听到刺秦义士叫闻道,只觉得熟悉,没有想到可能是熊启的公子。直到范增带着宝玉前来,项梁确定这和熊启的佩玉属于同一块,才想起熊启的公子,于是连夜赶回。

说完,从胸口小心翼翼取出宝玉,跪献给闻道。

如此离奇的故事闻道想都不敢想,儿时觉得很苦时都只是想想拣些大金饼之类的,从来没有敢想过自己会是什么国君的儿子。闻道沾沾自喜,装模作样、大摇大摆的走回了正屋。

正屋之内,项梁引闻道上座,自己和范增立侍左右。

“暴秦举全国之物力东出海上寻长生仙药,又举兵50万进犯岭南。臣昨日刚会见完西瓯国使者,西瓯国准备举兵抗秦。今六国旧贵刚被博浪沙连坐屠杀震撼,反秦之心未动,但反秦之胆日弱,反秦之事拖延日久则六国旧贵极有可能顺从暴秦。臣准备此时联合西瓯国共举反秦大旗,共谋灭秦大计,不知公子意下如何?”项梁迫不及待的希望闻道认同。

什么寻长生药,什么进犯岭南,什么西瓯国,闻道对这些一无所知,一脸茫然。“不行!”闻道直接反对。

这可出乎项梁和范增的预料,他们以为闻道至多是不知道整个事,最多问一下之后就同意,怎么也没想到会直接拒绝。

面对这种窘境,项梁自然面有不悦,斜眼看了一下范增,仿佛有所责怪。

对于闻道的拒绝,范增也百思不得其解,便拱手询问。

“为什么你们总想着要自己打打杀杀呢?”闻道本想酝酿一下之后再说,“每天都有肉吃不好吗?”但还没等他开口,项梁就抢先表达。

“公子之意莫非是?”

“对对对!此时不要自己去打打杀杀!”范增拍手叫好,“岭南之地,山高水密,林多路少,瘴气弥漫,民风彪悍,巫术横行,秦兵要想拿下岭南之地,必然损兵折将。而且即便攻下岭南,也需重兵驻守。我军完全可以派人支持西瓯国,但隔岸观火,待秦军深陷岭南,无力回顾江东之际,再举兵反秦。”

范增的一番话,让闻道是目瞪口呆,“什么?难道我是这个意思?”闻道心中充满了疑惑。但看到项梁和范增频频点头称赞,自己也就默认了是这个意思。

此后范增详细的给闻道说了秦始皇东出寻药和南下岭南的来龙去脉。

一年前,秦始皇封禅泰山。不仅要彰显正统,稳定天下士子人心;还要表彰其功勋:五百年的战乱,嬴政,只用了十余年就让天下永归太平。别说称“始皇帝”,哪怕封神,也毫不为过。

齐鲁名士建议用蒲草包裹马蹄和车轮,防止泰山草石受损。打扫山巅,简易祭祀,完成礼仪。否则,不从古礼,恐惹天不悦。

秦始皇勃然大怒,斥责其拘礼守节,空谈仁义,百姓生死,不见过问,泰山草木,视如圣灵。

便径直开山修路,直达山顶,刻石以述。封礼完成,始皇下山举行禅礼途中,忽然电闪雷鸣、骤雨倾盆。车轮陷泥,御马跌撞,艰难到梁父城。

遇此大雨,秦始皇有些动摇,他开始怀疑是否真的是自己惹天不悦。

当日,徐巿寻来一尊会说人语、自称天神的石像,据传这石像雕刻古拙,一看便是千年前的物件。

那石像称,秦国国运,早被封印,本该亡于秦庄襄王。秦始皇天命强悍,以一己之身强续国祚。但凡人逆天续运,必损寿元。待其身死,大秦既亡。那日大雨,既是强行封禅,触动天威。

想那秦孝文王即位三天而薨,庄襄王三年而瞢,这两代,是秦国最没有作为的时期,整个朝堂暗流涌动,逐渐变得和东方六国一样的腐朽和污秽,若不是始皇亲政后铁腕坚定法治,秦确实有分裂亡国之危。

在秦始皇追问下,神像说出了封印的原委。

太古之时,上神烛龙遗留两道鼻息,一道主杀,一道主生。颛顼帝受西王母指点,得昆仑之铜练成具有封印万物的封印之剑,控制住了两道气息。颛顼帝死后,西王母将剑交给古神遗族的钦原族守护,后来有二怪破钦原结界,强取封印之剑,双方均败,自此遗落,偶有出现。数十年前,秦国孝文王之时,正好落在秦国国运之上。

要想破解封印,只有找到这柄在东南某处的封印之剑,交予神像,即能解除。

当夜,始皇密令,将军屠雎、赵佗领兵50万,分五路进攻岭南地区!

不多日,徐巿又向秦始皇引荐卢侯真人。

卢侯献计,东海之中,有仙山,有不死药。找到不死之药就可以让自己寿元无限,秦国国运自然不惧封印。

不死之药,秦始皇有些不信,但徐巿搬出鬼谷仙尊曾言,不死之药,古即有之,奔月之嫦娥,化鱼之颛顼,均得不死。

鬼谷一门对秦国崛起影响非常之大。鬼谷仙尊,高深莫测,在春秋之际悄无声息,但其弟子却成了春秋战国时期搅动政治格局的重要力量。诸如苏秦、张仪、孙膑、庞涓等等数百名。如今已有千余岁,其修为跨越道家、兵家、儒家、法家、阴阳家、名家、墨家、纵横家、医家等等诸子百家。

所以一提鬼谷,秦始皇深信不疑。当即决定举全国之力到东海寻找仙山,求不死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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