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妍苦涩一笑,有什么不一样?
现在的姜妍和小奔有什么区别?
只不过比她多读了一个高中而已。
听了小奔的话,姜妍更加郁闷。
她已经不是蓝灵汐了,不再是那个叱咤风云的富三代,可以一辈子衣食无忧,不劳而获。
她现在是姜妍,一个普通甚至还有点贫困家庭里的孩子,以后姜淑英老了,整个家可都指望着她。
这学要是不上,像小奔守着超市一样守着姜氏早点?
不,这不是她蓝灵汐想要的生活!
更不是天才姜妍该过的生活!
姜妍烦躁地抓了抓脑袋,头发乱的更厉害了。
要不,重新复读,考另外的大学?
可那样又该如何跟姜淑英交代?
说自己手伤了后弹不了琴了?
还是说自己失忆了,把怎么弹琴也一起忘了?
姜妍的自杀带给姜淑英的打击够大了,如果再把自己不能弹琴的真相告诉她,她还能承受得住?
倘若去京城音乐学院上学,特招进来的钢琴生居然不会弹琴,还怎么混得下去?
估计只有被劝退了吧!
到时候不仅姜淑英接受不了这个结果,她自己都无法面对,太特么丢人了!
姜妍啊!
你简直给我留了个世纪大难题啊!
小奔在一旁看着她老大的脸一阵青一阵白,纳闷儿了,“所以,老大,你干嘛问我这个问题,跟你有什么关系?”
姜妍看着小奔那胖乎乎的脸,忍不住伸手使劲儿捏了捏,“是啊,跟我没关系!”
小奔疼得直哼哼,没关系你还问?
姜妍收回手,捋了捋自己额前的乱发,突然就做好了决定:
白捡来的一个大学为什么不上!
上!她还要替姜妍好好的上!
姜氏早点也要开下去,不能让姜淑英因为自己放弃了辛苦多年经营的小店!
做好了决定,姜妍一身轻松,朝小奔抛了个飞吻,算是安慰。
又在小巷众人的偷瞄中,大摇大摆的回去了。
姜氏早点的二楼上,姜淑英正拿着水壶在浇花。
三角梅的长势很好,红红火火的开了一大片,掉落了不少花朵在路边儿上。
远远的,她看到姜妍从巷口拐了进来,一蹦一跳的,嘴里好像还哼着歌。
姜淑英放下水壶,望着那小小的身影,微微一笑。
现在的姜妍,应该过得比以前轻松吧?
没有了之前的记忆,话也多了,性格也开朗了,连笑容都跟以前不一样了。
如今的姜妍,才真正是一个小女孩儿该有的样子。
无忧无虑,充满了青春活力。
“妈!”姜妍跑到自家楼下时,朝楼上挥了挥手,笑得眯起了眼。
姜淑英朝楼下洒了些水,故作恼怒道:“还不回来梳头发!”
姜妍抬手抹了一把脸上的水滴,全当给自己洗脸了。
阳台上,姜妍坐在凳子上,姜淑英站在她身后,手上拿着一把梳子。
“明明以前最爱惜自己的一头长发,如今乱成鸡窝也毫不在意,一点儿女孩的形象都没有!”姜淑英一边为女儿梳头发,一边埋怨着。
阳光铺满了整个阳台,姜妍笑得灿烂,“上学就不会啦,放心吧!”
姜淑英点点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对了,下周六你表姐结婚,我们得去一趟。”
表姐?
这还是姜妍第一次听到姜淑英提起其他的亲人。
“在哪儿结婚啊?”
“就在京城,不过离我们这儿还是有点远,我们去吃个午饭就回来。”
不提还好,一提姜妍就忍不住想要知道得更多。
其他亲人就算了,说多了也没意思,关于姜妍的父亲,这个自己总该有知情权吧?
“妈,我爸呢?为什么没跟我们生活在一起?”姜妍故作轻松一问,内心却有些忐忑。
果然,姜淑英梳头发的手顿住了,半天没动静。
姜妍转过身,抬头望去,姜淑英不知道在想什么,还发着愣。
“妈......”姜妍扯了扯姜淑英的衣服,“这个问题有这么难回答吗?”
姜淑英这才回过神,不自然地牵动了一下嘴角,像是在笑,却又有些勉强。
“我们很早就离婚了,已经没有联系了。”
姜妍“哦”了一声,没再追问。
离婚很正常,但是没联系就不正常了。
这个家似乎有太多的秘密了,以前的姜妍到底背负着些什么,才会选择自杀呢?
“妈,我这几天想了一下,”姜妍转过身,按住了姜淑英握着梳子的手,“我决定了,家还是不搬了!”
姜淑英瞳孔蓦地震动,脸色也变了,整个人像是僵住了般怔在原地。
姜妍全都看在了眼里,那种奇怪的感觉再次来袭。
只不过她目前还搞不明白怪在哪里。
“我觉得小七他哥那天说的话非常有道理,我们不能就这样搬走了,不然我们以后怎么生活?”
姜淑英握紧了手中的梳子,眼神慌乱,“妈妈......妈妈可以再去找其他事情做,不会饿着你。”
姜妍站起了身,她比姜淑英更高一些,面对面说话都得微微低着头,“妈,我觉得完全没必要啊!这个地方多好啊,我们生活了六年了,还有自己的一家小店,干嘛非要搬走啊?”
之前说的搬家理由确实站不住脚,姜淑英躲避着姜妍的目光,没有回答,转身往屋里走了进去。
“是因为我自杀的事儿吗?”姜妍站在阳台上,朝姜淑英的背影喊了一句。
姜淑英猛地停住了脚步。
过了一会儿,肩膀开始颤抖了起来。
果然如此!
姜妍慢慢走到姜淑英背后,伸手抱住了她。
“妈,我之前到底为什么自杀?”
这句话一直藏在心底很久了,姜妍很早就想问了。
可姜淑英还是不说话,就一直在哭。
靠着那颤抖着的背脊,姜妍闭上了眼睛,心里一疼。
对姜妍的心疼,对姜淑英这个母亲的心疼,这种感觉太过于陌生,却又似曾相识。
是的,小时候,她也曾这样心疼过一个人。
那个不小心害她受伤,却自责得也把自己弄伤了的人。
而自己慢慢变得冷漠叛逆,似乎也是从那个时候开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