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走了那喋喋不体的两口子，小奔和小霸顿时松了一口气。
今天是姜氏早点第一天开张，他们老大也渐渐恢复正常，可不能再出岔子了。
两人蹲在姜氏早点的侧门口，活像一对染了鬃毛的石狮子。
小奔：“你说丁云天他妈也太不人道了吧？她那房子自己不敢住就租给别人，这不明摆着坑人嘛！”
小霸：“他们家就没一个好人，我告诉你，老大之所以会在丁云天家自杀，绝对是因为丁云天以前老欺负她！”
小奔：“哼，他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吃不着就要毁了它！我们老大太可怜了！”
小奔说着说着，忍不住流起了眼泪。
老大刚出院不久，就替自己出头收拾了那个变相抢劫的小混混，小奔每每回忆起来，都感动得稀里哗啦的。
小霸也跟着吸了吸鼻子，“我们以后一定要对老大更好！”
“嗯！”小奔郑重其事地点点头。
两个小丫头书读得不多，却也知道知恩图报。
对姜妍来说，那只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在单纯而善良的人眼里，却成了鼎力相助。
两人互相安慰了一通，又打起精神开始吆喝了。
破旧的游乐场里，还是在那晚暴风雨来临前的地方，这次路言没有任何隐瞒，将沈殷从搬到云街一巷到现在发生的所有大小事情全都跟姜妍说清楚了。
前提条件是：姜妍得把路言从黑名单里拉出来。
姜妍听完后，觉得某些地方不对劲儿。
路言口中所说的沈殷，似乎和自己认识的这个沈殷有些不一样。
比如：沈殷免费给巷里头成绩不好的学生补课，分文不取。
那在蓝氏庄园心安理得的拿着高昂补课费的人是谁？
还比如：沈殷乐于助人，连姜氏早点都接受过不少她的帮助。
这个以前跟沈殷接触时倒是没看出来过。
更比如：沈殷真是京城鼎鼎有名的一所高等学府的学生，只不过因为家庭原因暂时休学了。
如果这是真的，那当初古古怀疑沈殷学历造假时，沈殷为何没有反驳？
呵，不管路言口中的沈殷有多么好，她与自己父亲的私情是真的，这毕竟是自己亲眼所见，不可能有误会。
所以，这个人还是令姜妍觉得恶心。
“我见你脱口而出沈姐姐的名字，还以为你想起她了呢。”路言见姜妍听完后，神色依旧不悦，再次确定姜妍是真的把过去忘得一干二净。
不然怎么还一副沈殷欠了她几百万的样子呢？
“我也不知道怎么就喊出了她的名字，也许是恨之切吧。”姜妍耸耸肩，随口应付着。
路言听了，连忙纠正道：“怎么会是恨之切呢，你们之间又没有什么仇恨。应该是爱之深吧，沈姐姐也免费给你补了不少课。”
姜妍勾起嘴角兀自一笑，这个沈殷可真会收买人心。
其实一开始，她对沈殷的印象不坏，知书达礼，性格温柔。
课也是真上得不错，会用通俗易懂的话语再加点儿幽默风趣的方式讲解，让自己这个学渣都有种听懂了的错觉。
更重要的一点是，不管自己如何瞎折腾，她不会像其他给自己补课的老师一样向吴媛月添油加醋地告状。
所以，沈殷是所有家教老师中任职时间最长的一位。
就是因为任职时间长了，就特么出事了！
姜妍到现在都想不明白这个看起来规规矩矩的沈老师是怎么跟自己的老爸搞在一起的。
沈殷没比姜妍大几岁，也就是说蓝鼎的年纪都可以当她父亲了！
沈殷怎么会......
“我回去了。”姜妍越想越气，越气越饿，准备回店里继续吃她妈做的小笼包。
“等等，微信。”路言拿出手机，点开自己与姜妍的对话框，就这么等着。
对话框里还有几条他发给姜妍的信息，只不过后面都跟着一个红色的感叹号！
两人一前一后往回走，到了姜氏早点的门口时，没见了两个门神的踪影。
嘿，这两人刚不还吆喝得起劲儿吗，怎么这一眨眼的功夫就歇菜了？
“沈姐姐，我跟你说，你以后不能再这么心软了！”
“对啊！有哪个老师补课不收钱的啊，你看那些把孩子送到你那补课的大妈大婶们，哪个记得你点儿好？”
“可不是，你一个女孩子也不容易，现在连......唉！”
“哟，我说人都上哪去了，感情都被沈老师勾跑了啊？”姜妍一屁股坐到凳子上，翘起了二郎腿。
对面坐着的三人瞬间就少了两个，小奔和小霸挤到了姜妍身边，讪笑道：“老大，我们哪跑了啊，不就在你家店里么？”
说着，朝只剩一人的沈殷眨了眨眼。
沈殷见姜妍的坐姿先是一愣，在俩姑娘递过来的眼色中，努力掩饰住了自己的惊讶。
“什么勾不勾的，我坐了一夜的火车还没吃早饭，这不好久没吃到姜阿姨做的包子了，馋了。”沈殷笑着，说话跟她以前一样，不急不缓的，感觉很有耐心。
姜妍起身坐到了沈殷那桌，与她面对面。
沈殷感觉对面投过来的目光，眼神似是愤怒又带着些不屑。
“小奔，给我重新拿屉包子出来。”姜妍头也没抬，眼睛仍盯着沈殷，嘴上却发号着施令，“小霸，出去给我继续吆喝，没让你停就不许停。”
两人领命，瞬间消失不见了。
路言站在姜妍身后，不知自己该进还是该退。
沈殷都没搞明白这话是对谁说的，就见俩姑娘乖乖照做了。
小奔？小霸？这名字说改就改了？
“沈老师，好久不见啊。”姜妍嘴角勾起一抹笑，双手怀抱胸前往椅背上一靠，“我的事儿你都听他们说了吧？”
沈殷点点头，看着对面之人，略显忧愁。
这张脸她再熟悉不过了，可如今，往日明净和煦的脸上染上邪肆的笑，让沈殷莫名觉得有些害怕。
有一种和某个人似曾相似的感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