嫦雪的脸庞有些发热，那是她第一次看见人类男子的身体。
韩善醒来，发现自己躺在木盆中，伤势痊愈，他下意识的看向外面，外面依旧是亮着的。
韩善这才惊觉，自己是在地下黑市中。
嫦雪端坐于不远处，面纱已经摘了下来，绝美的脸庞让人移不开目光。
“哗啦。”
韩善抬手，抓在木盆的边缘，水液顺着手臂流下，发出哗啦的声音。
嫦雪睁开眼睛，看到了站在木盆中一丝不挂的韩善，立马闭上了眸子。
韩善愣了一下，似乎感到哪里不太对劲，一低头。
耳根瞬间就红了。
他慌忙拿起一套衣服飞快的穿在身上，心中尴尬至极，想开口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看着嫦雪，无疑，是她把自己带回来，身边木桶里的水，应该就是自己伤势痊愈的原因。
带自己来的是她，让他上台的是她，带自己回来的，也是她。
韩善到底是该感谢她救了自己，还是憎恶她，如果没有巨人公主，韩善也不会在此。
说到底，他是一个善良的人，嫦雪不救他，他就死在了伤的剑下。
“谢谢。”韩善道。
说完，他走出外面，心头沉重。
嫦雪睁眼，看见韩善走出去的背影，不知为何，这背影，总觉得有些沧桑。
黑市深在地下，抬头看去，只能看到头顶的黑暗，每一个建筑的顶端，都会有一颗巨大的照明晶石。
无数颗照明晶石将整个地下黑市照亮。
这院子和地面上的无异，生长着各种不需要阳光的植物，韩善走到一个小溪旁，坐在了草甸上。
小溪水质清澈，可以看见里面游动的鱼儿。
身后，嫦雪缓缓走来，在韩善身旁坐下，余光看见，韩善正在发呆，双目涣散。
于是搭话：“你和伊藤绫子，是怎么认识的？”
韩善回神，看了一眼嫦雪，道：“问这个，对你没有什么意义。”
嫦雪目视远方：“我是第一次见，人类年轻人的爱情，所以想知道，你为何这么喜欢她。”
韩善渐渐露出回忆之色，道：“我第一次去和国，是母亲去那边办事，那时我不过才十岁，有些懵懂无知，很巧的是，母亲要办的事，和伊藤家族有关。”
“母亲忙去了，让我不要乱走，我当然不听，独自去玩，我走着走着，走到公园里，看见长椅上，一个穿着学生制服的女生，扎着马尾辫，我清晰的记得，她在画画。”
“我不自觉被吸引了，所有的这个年纪的孩子，几乎都在训练，我第一次见有小孩一个人坐在长椅上画画。”
嫦雪道：“所以你过去了？”
韩善摇头道：“没有，我在偷偷观察她，躲在一个灌木后面。后来，她的母亲来了，而且发现了我，我是华国人，出现在伊藤家族的公园里，有些可疑，我被叫过去了，那时的绫子很清秀，她母亲盘问我，没办法了，我急中生智，说我喜欢绫子，所以才偷偷看她。”
“绫子的母亲得知了我是韩家的少爷，就让我和绫子相处，绫子温柔大方，她喜欢画画，我陪着她画，时间可以鉴定一个人，我那时喜欢上了绫子，但绫子是个女生，羞涩内敛，我不知道她的心意，因为远在和国，她在和城炎天学府学习，我在韩城炎天学府学习，相隔甚远，除了为期不长的假日，难以相见。”
“我最痛苦的时间是十三岁的夏天，是情窦初开吧，那时候训练也很苦，心中心心念念着绫子，又不知道绫子对我是否有感觉，那太难熬了，训练一结束，我独自购买了去和城的船票，去找绫子。”
“还记得我吃了绫子的醋，像个楞头青似的，跟她大哥打了一架。”
韩善回忆起这，嘴角渐渐扬起笑容。
“为什么。”嫦雪道。
“我太着急了，绫子的训练要晚一些结束，因此我没办法通讯，就去炎天学府门口等她，为此，我精心去附近买花，可炎天学府附近竟然没有花店，我走了一段不小的距离，买到了刚摘下新鲜的红玫瑰，捧着花，虽然风尘仆仆，但我心头还是很开心，因为要见到绫子了。”
“很不凑巧，我错过了最佳时间，学员们各自为伍，结伴而行，我在人群中发现了绫子，她和一个高壮男生走在一块，我也记不清当时是什么样的心情，手中的玫瑰花，变得有些刺手起来，心中又是不甘，又是愤怒，种种情绪，我丢掉了花。”
嫦雪问道：“为什么把花丢了。”
韩善摇头道：“或许是因为，在我眼中，那个男的，是绫子喜欢的人，而我捧的这束玫瑰花，是送给绫子的，她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的玫瑰花，就没有了意义。”
说到这，韩善沉思了一下：“或许还是因为吃醋吧。”
“我丢了花之后，就走到绫子面前，绫子很开心，那时我直接忽视了，我的眼里只有那个男的，我找了个很烂的理由，要挑战他。”
“他比我大了三岁，我十三岁，他十六岁，这三岁的差距很大，我玩命似的跟他打，最终结果是两败俱伤，我的头挨了一下，血流了满脸，走到绫子面前，想质问她，那时候特别难受，绫子说了一句：你跟我堂兄有什么仇怨吗？”
嫦雪忍不住笑了，道：“你们人类还真是有趣，为了一个女的，你有没有想过要是你打不过他堂兄，而他堂兄心狠手辣，把你废了，甚至是杀了你。”
“你想的太严重了，而且我当时冲昏了头脑，我太喜欢绫子了，看到有谁在她身旁我都吃醋，更何况还有说有笑。”
嫦雪抿嘴，沉思。
“所以你说了这么多，她是什么让你这么着迷？”她问。
韩善笑着摇头：“我也不知道，反正我就是喜欢绫子。”
“不说这个，你之前在台上，又为什么那么倔，要和他死磕？你死了，你有没有想过绫子的感受？人类，就是被情绪左右吗？”嫦雪沉声道。
韩善看着她，道：“我当时不是说了，想活的潇洒一些，你把关在这里，又跟我说这些，问我死了有没有想过绫子的感受，你不出现，这些事情又怎么会发生？”
嫦雪沉默了。
过了一会儿，她道：“你有没有学习秘术？”
韩善不清楚她是什么目的，果然越相处才能越看清一个人。
在以前，韩善认为嫦雪是一个尊贵优雅，但是内心却娇蛮，不知听劝的公主。
现在更多了心存善良，神秘。
或许是因为嫦雪救他，帮他恢复伤势，韩善并没有像以前那么讨厌她了。
到韩善还是没搞明白，她到底想干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