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望着那熟悉的面容。
一时之间百味聚杂。说不出话来，无法言说。
他，那客主人邀我们参加宴会。
在场的人我之前皆已拜访过。
为某王更是铤而走险，女扮男装了一回。
险難回。
换了琉璃佩，本想以送公子。
奈何，公子知我心。
不愿承之。
遂许我以白玉、永生。
佩玉攜鸣。
我缓缓行来。
披帛暗香袭来。
好若仙子从天而降。
随云髻，发间簪花，碧玉芙蓉步摇流苏叠缀。
冰蓝蝴蝶宝钗绾发。
我坐下来，弹了一曲琵琶。
一袭舞衣，随风而起。
忽而一阵狂风袭来。
我似要羽化登仙，被风卷走。
有人扯着我的裙摆。
一会，风止。
裙间的褶子倒有无数印痕。
故后世有“留仙裙”一说，光华流转，如月华倾泄盈满怀。又称“流仙”。
……
我腰间舞动犹未休。
弹着琵琶曲。歌舞一回。
吟唱。
其诗如下――
玉環空絕響，不見當歸人
花影驚舊夢，誰憐方寸心
……
是煦君在宴会上写的。
唱毕众皆赞。
我却于此间未休。
衹继续为他们不时调琴弄弦，起声而和。
有熟识我的。
也有面生，只见过几次的。
今日的宴会极是有趣。
可借看出哪些人需要拉拢。哪些人需要疏远。
那些人可以利用，那些人可以任免。
我与煦君相对一眼。
他了悟。
道：“为博美人一笑。投壶胜者可得君赋诗相赠。如何？”
坐下大多表了同。
我朱唇微泯。
略略有些紧张，如坐针毡。
不过，望向他，遂心中暗暗生了果敢之态。
他即有把握。我即当信任，不复怀疑。
毕竟君，是我不能怀疑的。亦无法生疑的！
“今日见娘子一舞，心甚悦。作诗一首。娘子可应否？”
我接过。
只见上面写道：
忆昔画舫上，初與君會逢。
彼時且年少，不知尓輕狂。
卻道坐中客，盡為足下賓！
……
我接過，看了看。沒有說話。
無需言說。
衹回筆寫道：
自而一別后，相思盡成灰。
孤枕眠亦遲，月上畫樓西。
思君情切切，念君日已晚。
倦怠理殘妝，花夕向晚垂。
……
他接過。觀后。
無言。
總是我負了你。
玉玉
華兒……
我無颜看他。心中但覺悲痛之感。
那是
――
我初识他是在那广寒宫殿上。
君一袭白衣，墨发玉簪盘定。
清风拂过，耳畔青丝轻拂。
衣下佩玉偕鸣，镪镪有声。
他含笑地望着我，那一瞬间恍若隔世。
久久回愣，芳心无踪。
我一身玉色的绕裾长袍，跟在其后。
步过长长的走道，乃入殿。
君子如玉。
年轻的帝王，发冠高束。
一旁的监国、史官、还有大夫及内臣后妇都在等我们。
我引路，他前行……
君子脚下有节而礼鸣，佩玉声入耳。
令人心旷神怡，宠辱偕忘。
我将他带入宫殿。对面行了礼仪。
即退至一旁站好。
接下来就是王公大臣们的宴会。
我不过退居一旁，当个看客。
我见君子入座，一旁的侍婢为他端茶倒水。
是云雾淞，十分珍贵的茶饮。还有饮食，需以银针试毒后方可服用。
天子之后的屏风两旁各有人立。
有女医为天子验毒，食控用量，再奉上。
我处下而望夫人，她也参加宴会。
诸侯齐聚一堂。
有史官随侍记录君主言行。
盲鼓琴，瞍读史。
兼百官察过，大夫夫人更正修饰。
而后平民察，王不顺民意。
则免，或放逐，或下高楼。
三公、九卿、神灵亦是。
凡居位皆有德行，且能服于众人，护民爱民待民如亲子，而悉心照料、爱护。
弗然，不称王也。
是以每日自新，日常改过。
政令三思，苟行无过。
三思而后行。
育幼王：
日常起居，天子之言。
每言必记。随从左右，兼更其错。
错则能改，善莫大焉。
不听其言，肆意妄为。弃其而去，众叛亲离，另立贤者。
庙堂之上每辙与神灵沟通，神魂交错。
三公奉祭祀献酒。
三牲，各有领土，管其封地。三公兼辅王，代其民。层层负责，概无纰漏。
天干地支记法，占卜。
其下有分支，各司其职。
我立于一旁，有人唤了我。
我前去为他添茶。
诸侯正坐，妻于一旁。夫妻偕鸣，男左女右，交相而错。
侍臣女婢，各分其次。
我随后就坐在后面听着这朝奏。
宴乐停。
而他......也走了。
我目送着诸侯陆续相出。
己欲跟随從出。
天子唤我，方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