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龙门山?”赵大若有所思地说,“那群人怎么样了?”
“我们同样突袭了他们,杀掉了头领在内二十余人,其他人都作鸟兽散,本来想将他们全都杀掉的,但那个人不让赶尽杀绝,非要围三缺一。”赵二看向在那边整理东西的刘府家臣。
“伤亡如何?”
“已经算在了之前的名单里!在那里面过夜后,等到白天有几个人回来,我们抓住了他们,他们说有见过我们背着的那种包,我一想就知道是你,所以让他带着我们来了这里,我们四处找寻了一番就见到了不省人事的你。”赵二嘿嘿一笑。
“他们原来的山寨里还有多少人?”赵大想了想才开口。
“几十人吧!只剩些妇孺!”
“走吧!先去那边看看。”赵大说着起身。
“只是,甄家那群人不想往前走了,因为已经损失了一半的人手。”赵二支支吾吾地说出了这番话。
“嗯?那就告诉他们,我们不会随他们一起回去,既然来的时候损失了一半的人,回去也要损失一半人,那么就把货留下。”赵大皱起了眉头。
“好!”赵二高兴地离开这边,铆足气势走到甄家人的身边发火,那边的那些人战战兢兢,没一会儿,赵二就带着管事过来了。
“现在还要走吗?”这声音传到主事耳里,主事只能叹了一口气回道:“赵大哥,只是损失难以向主母交代!”
“赵大哥也是你能叫的?”赵二拍了一下主事的肩膀。
赵大眉头皱着说:“无妨,不用管你身边的那个人,跟着我们做好这笔生意,你要什么去和王零说,他会给你的。”
主事脸上哭丧:“这怎么能不管他呢?”但还是拱手说:“诺!”
赵大起身,在赵二的搀扶下来到了那群忙碌的人之间,拿起那些人正在画的图纸,看了看,然后说:“那个山寨的地形怎么样?”
站在赵大身旁的赵二说:“依山而建,算是易守难攻,只是山上的水源太少,他们需要从山下取水,我们正是扮作取水的人才混入山寨发动的突袭。”
“把外面警戒的人召回来,准备走了!”赵大看了看东面的太阳,原来自己已经睡了这么长时间了。
众人收拾好物品再次西行,终于在天黑之前赶到了那个没有名字的寨子。
“没想到逃走的那些人又回到了这里。”赵二有趣地看着寨子上的那些手持着武器的人。
“本来便是无处可去的可怜人!怎么样,有信心拿下他们吗?”赵大一行人站在山寨外面并不算广阔的土地上。
“我们在拿下寨子的时候也不是什么都没做的,至少摸清了寨子里所有的入口与漏洞。大伙埋锅造饭,他们喜欢看就让他们看着吧!”赵二对赵大说了一番话后对着众人喊。
赵大他们便不再理那些在寨子上警惕的人,开始扎营,待饭熟之后,赵二甚至让人带着锅来到了寨子下面当着那些人的面吃饭。
饭菜的香味总算冲破了寨上众人的心理防线,大喊大叫着从寨子上跳了下来冲向赵二他们,仿佛下一刻就要撕碎那张可恶的脸。
赵二笑着让出了位置,随意地倒退着。那群人便争先抢食在那锅里的食物,丝毫不在意那滚烫的温度。
“看看他们,像不像你当年第一次吃到这些食物的情形。”赵二一边指着那群人,一边跟身旁靠上来的那些人说。
“也不知道谁吃了一顿饭后就对少当家言听计从了!况且那个在监狱里一边吃一边哭的人是谁?”刘府的那个家臣毫不顾及颜面的揭穿。
“哈哈哈,那小子单独给我做的饭,我只不过看在他这么真诚的样子上才听他的安排的。”赵二尴尬地打着哈哈。
“动手!”赵大见寨子上面举起了黄色的丝巾,吩咐道。
赵大一群人迅速将那些人围了起来,那群人丝毫没有觉悟,依然在不断赞赏着这些食物,等到意识到的时候刀剑已经加身,有几个人想要往寨子里跑,赵大没有让人去追,或者说正是赵大故意让他们回去的。
那些人跑到寨子下面狂拍寨门却无人应答,正大声呼喊着寨楼上的人,回答他们的只是几发冰冷的箭矢。
“为了几口食物就行此凶险!”赵大捡起散落在地上的食物,拿衣服擦了擦放到了嘴里。
“他们已经只会抢了!你这样做在谷内可是要被警告的,那小子说过,因为食用不干净食物而生病的人都要受处罚,不然他们不会懂得医药可比粮食宝贵多了。”赵二也捡起一片菜叶放到嘴里。
“总是为了活着!”赵大吐出一枚石子继续说,“我想在这边再开一个山头。”
“你终于有这个想法了,我们哥几个早就等着这句话了。”赵二略有些兴奋地说。
“你说会不会那小子早就料到我们会在外面另立门户,所以才让你们跟着我一起走这一趟路。”赵大低声说道。
“虽然自立门户,我们还是要跟谷里保持联系,那些厨师可是刘家的人,总不能一声不吭就扣下,毕竟这些美食可不能少。”赵二一脸向往地想着未来的事。
赵大环顾周围,为了自己而反对过那小子的人都被派了出来,他可能早就想清理这些人了吧,只是二弟这人,赵大盯着那边自言自语,旁若无人憨笑的弟弟叹了一口气:“哎!走吧,进寨!”
寨子里确实破烂的不像样子,在寨子后门处还有几处开垦的坑坑洼洼的土地,里面几株刚出头的禾苗正在迎风摇摆。
赵大派人将整个寨子里的人聚集起来,真的就尽是些妇孺,老弱都没有。
“你们为何在这个寨子里?而不是在外面耕种。”赵大直接开口。
没人说话,赵大叹了一口气,从背包里拿出一块面饼,对着众人说:“谁说,这块面饼就归谁?”
众人开始有异动,只是依然没有人开口,而是眼睛直直地盯着那块面饼。
突然从人群里冲出来一个女人,直接跑到赵大面前,赵大被这个冲势吓了一跳,赵二都已经把刀拔了出来,按住了那个女人。
“我可以说,但你能不能先让我吃掉那个饼。”那个女人仰着头说着。
“二弟,放开她!”赵大将那块饼递给了那个女人。
赵二也将她放开,只是死死地站在赵大与那个女人之间。场下的那些人看着赵大真的交出了手里的面饼,便纷纷开口:“我也可以说!”场面乱了起来。
“咔嚓!”赵二将手里的刀砍向了一只伸向那个女人的手,那只手的主人倒是灵敏的多,迅速缩手,仔细看去那个也是一个女人,只是穿的和其他人不同。
将整个面饼塞到嘴里咽下,才开口说:“小女名林蔚,是西河林氏的遗腹子,家道衰落,被贼人掳掠至此,若能送我回家,必得重谢!”
“哼!哼!西河林氏,好大的口气,谁知道你是哪个贱人所生,若是西河林氏有用,我岂会落到如此地步!”那个欲要抢夺林蔚食物的女人喊着。
“此女为吾父正妻……”林蔚的话刚开口。
“我不想知道你们的家事,现在开始,我问,你答。”赵大盯着林蔚,那女子的脸上虽然多有脏污,但五官端正。
“西河郡为何混乱如此?这几年并无天灾,诸人为何不思耕种,反重劫掠?”
“这位大哥是外来人士吧!西河郡受匈奴之乱久已,自匈奴南迁以来,此地便多被劫掠,那时倒还好,固定时日会有劫掠粮草,大家也只当多交一点税赋,倒是相安无事,官府偶尔也会处置那些来犯的蛮子。但这几年,匈奴所劫掠的已经不仅仅是粮食,还有人口,所到之处,寸草不生,官府也无力管辖,甚至偶有官员被那些人杀掉挂在长枪上四处示威。我家便欲往郡城迁徙避难,但在路上便被此地之人所劫。”
林蔚见赵大脸色难看,继续说;“谁不想安心耕种呢?种来的粮食还未收,便有匈奴骑兵来此,为他人做嫁衣。”
“这里本来的头领呢?”
林蔚指着赵二道:“被此人所杀。”
“把这里压迫你们的都指出来。”
林蔚走到人群里,挺直了胸膛,就像拿着圣旨的小黄门,指了指人群中低着头的几个人,那几个人见被指出,或有威胁,或求饶,甚至要当众行凶的,就被旁边的人直接杀掉。
走了一圈,再次来到赵大面前的林蔚最后一指,指向了那个衣着华丽的女子。
“林蔚,狼心狗肺的东西,别忘了我是怎么让你躲掉头领侵犯的。”那女子气急败坏。
“哈哈哈!”林蔚大笑着,“你的恩惠就是不给饭吃,不给水喝,头领看上哪个女人,入夜前身上脸上总会出现恶心的创伤。那可真是谢谢你了!谁不知道头领的原配是怎么死的?”
“住嘴!”那女子就要起身去撕扯林蔚的嘴。赵二一脚踢到那女子的小腿,那女子踉跄地倒地,然后哭丧着欲要抱住赵二的腿,赵二恶心地退后,只能跪着对赵大说:“妾身冤枉啊!”
“把他们都押下去,指出来的几个人分别关押审讯!”赵大挥了挥手,就离开了,不去理会场上的喧闹!自己并不想看着场上那众志成城的呼喊声去杀掉那个女人,尽管林蔚所说的可能是真的,因为这场面总能让自己想到毛子死去的时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