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在他们三人之间,是君臣也是朋友,作为一个天王贵胄,一生能交到这么两位知己好友实属难得。
“你才坐这个王位没几年,就有这么深刻的体会?”墨染枫惊叹:“美人易得,能交心的却难觅。”
说到这,他突然想起梨落,便试探道:“你可见到那个叫梨落的女子?”
完颜御宇批完折子,放下笔,端起茶盏,舒心的品起香茗:“你是说那个扭伤脚的吗?没见过,打算三日后赐给琛亲王。”
他说得轻描淡写,墨染枫却很紧张:“那有没有下旨呢?”
“还没”完颜御宇放下香茗,用一种质疑的眼光看着他,不知他为什么哪如此上心:“有人为她求情,打算三日后,让琛亲王进宫再跟他说,怎么,你有别的看法?”
墨染枫松了口气:“还好你没下旨,那个琛亲王一早就在打她主意了,你若顺势给了他岂不是便宜他,这样的佳丽给了他人,实在可惜。”
完颜御宇不以为然:“到时再说吧,天下不缺貌美之人,若用美人能收买人心,倒也不算可惜。”
墨染枫对眼前这个不爱美人爱江山的人无言以对了,心下担心梨落处境。
薄暮金色的天穹下,珠晟宫飘荡着着珍妃痛苦的惨叫声,挣扎着在床上滚来滚去。婢女碧儿慌慌忙的跑来御书房请大王,门外的凌鹰是完颜御宇的贴身护卫,见状便叫人拦下她。碧儿被侍卫叉在外面,急的满头是汗:“我要见大王,珍妃娘娘不适……”
守在外面的秦公公过来对她说:“大王正与右丞相商议国事,没空见你,珍妃娘娘不舒服,该请的是御医。”
碧儿:“珍妃娘娘要见大王。”
里面墨染枫还在和完颜御宇讨论一些事情,墨染枫道:“即然你都那么说了,那我也非去不可了,但也没关系,听说南国风景如画,可谓是个人间天堂,醉人温柔乡呢,我就乘机去游玩一番吧。”
“嗯”完颜御宇回他:“你要什么东西尽管说,到了那边有有任何变动,记得随时给我消息,别光顾着玩,别忘了,温柔乡,绵里针……”
墨染枫起身,理了理衣赏发带,不再调笑,一本正经和他说:“你还不放心我么,我向来是假私济公,亦私亦公……”
外面吵吵嚷嚷,嘈杂的很,只听碧儿外面嚷着:“大王,珍妃娘娘胃疼不已,请去看一下娘娘吧,大王……”
墨染枫:“好了,那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的家事了”说着恭敬的朝完颜御宇一福身。
“微臣离开的这段期间,还望大王多加保重,臣告退!”
碧儿还在闹得慌,见房开了,愣了一下随继俯首施礼,墨染枫对秦公公说:“让她进去吧。”
秦公公福福身:“哎!”未等他开口,碧儿便冲了进去,秀发凌乱,满头大汗的跪在完颜御宇案前:“大王,娘娘不舒服,您平时最疼娘娘了,请大王去看下娘娘吧。”
完颜御宇脸色一沉,别过脸:“即使珍妃纵容你,但这是御书房,不是后宫,休得失了礼数。”
碧儿一惊,才发觉自己失仪失态慌忙磕头:“大王恕罪,奴婢是一时情急,不是有心的……”
完颜御宇调整呼吸,平息自己的怒气:“珍妃怎么了?”
碧儿:“娘娘,骤然胃痛,也请御医看了,但疼痛还是没缓下来,娘娘可怜,惦记着大王……”
完颜御宇皱着剑眉,起身一拂袖:“走吧。”
碧儿才松了一口气,拭着眼角的泪珠,跟着他出去,完颜御宇大步迈到房门口,对门口秦公公说:“摆驾珠晟阁。”
秦公公等人福身:“是,大王。”
珠晟宫,珍妃脸色苍白,捂着腹部一个劲的叫着“大王,妾妃要死了……”御医带着副手跪在外堂,垂着头,动也不敢动,婢女手忙脚乱服侍在床边,照料着。
“娘娘,碧儿已经去叫大王了,你再忍忍……”
完颜御宇的随从侍卫以及宫人一行人向珠晟宫急匆匆而来。凌鹰是完颜的随身护卫,沉默寡言,身上给人一种难以接近的感觉。秦公公与碧儿随着完颜御宇进去看珍妃,凌鹰便指挥随行的侍卫布岗守在珠晟阁外,他一身利落的统领玄服,毫不拖泥带水,圈着双臂抱着刀,静静的望着天空,两眼空空的。
珍妃听到大王到来的消息,喜极而泣,哭得一塌糊涂。完颜御宇在她软榻前坐下,展着修长的手指拭去她脸上的泪,轻轻的问她。
“怎么了?哪里不舒服?”
珍妃抓着他的手,哭呜着说:“妾妃胃疼如绞,陈御医开的药一点用都没有……”
跪在外堂的陈御医头垂得更低了,生怕大王怪罪。完颜御宇问他:“陈御医,珍妃胃痛是何原故?”
陈御医磕首回话:“回大王,珍妃胃痛是因平时饮食不当,又不按时进食,常缺食少餐,方才又喝了生冷的糖水,才导致骤然胃痛,微臣已经令人熬了一碗暖胃的汤药给娘娘服下,理应减轻痛楚才是。”
完颜御宇听着皱起了眉心:“那珍妃为何还是疼痛不已?”
“这……”陈御医慌忙磕头请罪:“臣无能。”
完颜御宇看着他,眼中闪过一抹阴鸷的锋芒:“珍妃一直是由你负责请脉把平安的,她若有事,你该知道自己下场,再去开药。”
“是是是,微臣这就去御药房再翻翻书籍给娘娘再开一贴药”陈御医哆嗦着带着副手,福着身急急地退去了。
见完颜御宇为她作主,珍妃才止住了眼泪,一脸委屈:“大王……”
“你脸都哭花了,你该听话好好吃饭,这后宫没有哪个妃子敢像你这般不听话的”完颜御宇看着她一脸冰霜,可语音却温柔无比透着宠爱,像细雨呢喃一样,令人心醉。
珍妃又喜又怕,慌张解释:“记得臣妾入宫时,大王说臣妾纤美若蝶,臣妾是不忌口失了体形,大王嫌弃。”
完颜御宇轻叹,半垂眼帘,长长的睫毛遮住了漆黑的瞳仁:“节食对容颜有害无益,没有人会喜欢体弱多病没有一点气色的人,记住,你再这样闹下去,孤王对你可就没这个好性情了……”
珍妃勉强翻起虚弱的身子,抓着他的手:“妾妃知错了,不该让大王操心,大王不要生气好不好?”
完颜御宇笑笑,扶她躺下:“不舒服就不要乱动,记得以后乖乖的按时吃饭,孤王家国天下,并没有多少时间可以浪费在一个人身上,天气不早,本王先回去了。”
完颜御宇轻手给她遮遮被子后,便起身离开,他长长的发丝直达臀际,那样乌黑温顺的搭在他后背,转身之际,发丝兀自飘起几缕,临空飞场,衬着他完美的轮廓,冰雕的面容,俊美如斯,很久以后,珍妃才明白,他心里从未有过自己,他的内心是一块圣地,他人永远无法触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