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清远自知他不会手下留情,前日又被打了内伤,发了狠,咬着牙说道:“来,让我看看你怎么弄死我。”
水里鱼被他连打了两拳,一来气血上涌,二来只顾强攻,完全不做防备。
阮清远看他两手之间留出多手空挡,不论面门还是脑袋左右,均没有什么遮挡。瞅准机会,极速单手打出标指,寻空隙而入,正插进水里鱼眼里。
水里鱼顿时失明,向后退着哇哇乱叫。
阮清远已有杀心,连出两记标指,拖拽的同时一式插咽喉,变式击打在左右两侧太阳穴上。
咏春中的标指,素有标指不出门,出门打死人的说法。
水里鱼挨了这三下,哪还有半点气息,身子一直,重重摔在地上。
那边乔寻和云中龙本打的正酣,被这动静一闹,两人均是一愣。
乔寻未曾和阮清远交过手,但是今日见了,不论从出拳速度还是招式来说,已到出神入化的程度。而云中龙不论是对绵张短打还是迷踪拳来说,都深知二位兄弟在这方面的造诣,可今日一战,还未出五个回合,均已命丧于此,实在是恐怖骇人。
云中龙一边退一边说:“今日里败了,我们他日再见。”
丁小乙看着云中龙的车远去,摇头叹息:“你说说你们两个,把他也杀了多好,我还能白捡一车。这下倒好,啥也没捞着。”
乔寻和阮清远异口同声说:“你去杀呗。”
丁小乙嘴硬:“刚才我是不好意思动手,那是给你们展示的机会。”
张公尺似乎走的很匆忙,家里都没有上锁。而云中龙他们似乎也没有动家里的东西,只是喝了几瓶啤酒,吃了三斤熟牛肉。
丁小乙一边吃剩下的熟牛肉,一边问:“清远哥,玄武市的线索你是断了,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阮清远开了瓶啤酒,仰头咕咚咕咚喝了两口,觉得浑身无比的爽利,说:“我要回双溪镇,杀了顽老六,把我们家的产业拿回来。”
乔寻听到“顽老六”三个字,似乎在哪里听过,可一时又记不起来。
人生际遇,兜兜转转。
玄武市很快戒严了,各个路段都有交警在查。
宋元瑶说:“还记得上个月的报道吗?张大佛,刘正刚和欧阳玉。”
丁小乙急急忙忙远远的掉转车头,说:“那又怎么样,人又不是我们杀的,怕什么。”
阮清远说:“水阴山上的寺里那个人呢?”
乔寻面目表情,回答:“那是我杀的。”
阮清远又问:“张公尺家的那两个杀手呢?”
乔寻依旧面目表情,回答:“我杀了一个。”
阮清远说:“看到没,车上一共四个人,两个杀人犯,两个从犯。”
丁小乙尝试了很多次,但几乎每个路口都设立了关卡,有的甚至还有特警把手,根本没有离开的可能。
阮清远想了想说:“小乙,你什么打算?”
丁小乙一摆手:“哥,我听你这话,准没好事。你是不是打算告诉我,要是舍不得车呢,咱们就此别过,要是舍得扔下车,咱就还能离开这玄武市。”
乔寻从口袋里把跑车的钥匙掏出来,扔在丁小乙怀里,问:“下了车,我的车归你了。”
丁小乙心中窃喜,可面露难色,说:“哎呀,你也知道我这个人,最是念旧,又忒重情重义,这面包车虽然破,这么些年可也跟着我征战南北不是?喂!我说,别介,你们三个等等我行不行,这车扔这还不行吗?”
仨人早开了车门下去,丁小乙也忙锁了车,这才追上去。
丁小乙摸着那跑车的钥匙,觉得光滑锃亮,问乔寻:“你不能反悔吧?”
乔寻瞅他一眼,说:“局气!”
没有了交通工具,选择也变得多了,不论是林间小路,还是楼宇小巷,都能够穿梭自如。
玄武市和双溪镇的交汇处,玄武市的边缘,有一片城中村。
这是去双溪镇的必经之处,也有他属于自己的繁华。
两边的屋子里哗啦哗啦的不时传来打麻将的洗牌声,往前走便偶尔能听到台球撞击的脆响,隐约在某个隐秘的角落有女人的喘息,若有似无。
那些穿着暴漏,打扮艳丽的或年轻或风韵犹存的女子向一行四人投来注目礼。
一个女子坐在凳子上,裙摆到大腿根,顺着大白腿往下看,脚尖勾着高跟鞋微微的颤。
丁小乙打身边过的时候,那女子拿指尖顺着他大腿轻轻一划。
丁小乙只觉得骨头都酥了,看过去时,那女子也正风情万种的看着他。
乔寻到底是见过世面,推了丁小乙一把:“你还走不走?”
丁小乙这才发现自己的三魂六魄早不知被勾到哪去了,竟呆呆的定在原地。被乔寻这么一推,回过神来,尴尬的掩饰说:“谁说不走了,你好好的推我干什么,我这不正想和美貌的姑娘谈谈人生嘛。真是不解风情,年纪轻轻,我不信你没一点反应。”
乔寻说:“我只对武学感兴趣,女人,和男人没区别。”
宋元瑶倒是见怪不怪,只是突然停下来,说:“清远,你看前面那个姑娘,像不像张云依?”
丁小乙一听“张云依”三个字,顿时来了精神,往手指的地方看,说:“什么,云依吗?在哪呢?”
四个人看过去,那袭白裙,背影和长发,看着像,却又吃不准。
丁小乙心切,说:“愣着干嘛,找了这么久,过去看看不就知道了?”
说着四个人急匆匆过去,丁小乙一拍那女人的肩膀,说:“张云依!”
那女子转过身来,随即把藏着的匕首直直刺向丁小乙的心口。
乔寻抢一步上前,以肩膀架住那女人的胳膊,接着转身抓住她胳膊一甩,顺势扭腕把匕首夺下。
一切发生的电光火石。
阮清远问:“什么人?”
乔寻透过领口,看到套在裙子里的中山装立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