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回去的路上,丁小乙问:“照这个样子,剩下的四个应该也很容易吧?”
说到这,手机响了,丁小乙低头看了一眼,苦笑着说:“清远哥,看来其他门派的掌门都已经收到今晚的消息了。”
宋元瑶突然想起什么,问:“小乙,刚才在店里,那个李清彪似乎认识你?”
丁小乙笑着说:“何止是认识,我们熟的很,他在赌场可没少输钱。”
“前面调头吧,公尺叔叔发来短信说要见我。”阮清远看了一眼手机说。
张家别墅。
“简直是胡闹!”张公尺来回的踱步,大发雷霆,“武斗有武斗的规矩,但凡比武,江湖仲裁人必须在场,你这么一闹,按照规矩,将不再进行一对一的比试,而是其他四家联合起来,那你将面对一打四的局面,你行吗!”
宋元瑶迎上去,搀着张公尺坐下,说:“叔叔消消气,清远鲁莽,哪懂得这些个江湖规矩。”
张公尺气稍缓,指着阮清远说:“孩子,这玄武市不是你们双溪镇,你们双溪镇尚且鸡犬不宁,这玄武市,照你这么个折腾法,迟早也会被淹死。”
宋元瑶给张公尺端过茶水,问:“照您这么说,这件事再没有回旋的余地?”
阮清远似乎并没有停进去,思量着说:“一打四,这样也挺好,省得我一家一家去找。”
“你!”张公尺生气的把刚端起的茶摔在茶几上,“明天上午九点,和平饭店。”
回去的车上,三个人都有片刻的沉默。
宋元瑶打破沉默,不无担忧的说:“清远,你对明天的比武有把握吗?”
阮清远摇摇头:“丝毫没有把握,但我必须打,不仅要打,还要打赢。”
丁小乙说:“清远哥,我已经发了消息,估计我们到家的时候,就有那四个掌门的信息了,正所谓知己知彼,百战不胜不是?”
宋元瑶听了丁小乙的话,心里稍稍放宽了一些,说:“小乙,谢谢你。”
三人前脚刚进屋,后脚丁小乙的手机就收到短信。
三人坐定,丁小乙煞有介事的做起战前报表分析:“明天参加比武的,分别是八极拳张大佛;行意拳刘正刚;南拳欧阳玉。”
阮清远问:“不是说四个人吗,怎么只有三个?”
丁小乙一摊手:“清远哥,我这也不是中央情报局,能搞到这三个人已经不错了,最后一个我也问了,兄弟们多方打听也没有得到一点消息。”
阮清远摆摆手:“无妨,你继续吧。”
丁小乙清了清嗓子,继续说:“这个张大佛,据我了解还是非常正派的,在玄武市也比较德高望重,八极拳尤其擅长窝里炮和顶心肘,清远哥你可要小心。”
阮清远点点头:“张大佛的名声我听过,确实厉害。”
“至于这个刘正刚。”丁小乙说,“他的行意拳确实厉害,不过这个人好色,我估计近几年身子早就被掏空了,色字头上一把刀,他,我估计早就被千刀万剐了。”
阮清远笑笑:“这么说的话,他倒是算不上什么威胁。”
丁小乙接着说:“南拳我接触的少,这个欧阳玉也没怎么听过。”
阮清远皱着眉说:“南拳集南方拳为一身,近身短打,紧凑有力,看来也不是什么善茬。”
宋元瑶一旁听着他们二人的这番分析,心里又踏实了几分。
进入秋季,万物开始萧条,两边的树黄绿纠缠在一起,倒也别有一番景致。
和平饭店,大伙都陆陆续续的来了,环境雅致,倒也没什么人打扰。毕竟只是个人恩怨,没有利益纠纷,也就没有外人参与。
李清彪也来了,只是坐在轮椅上,后面推他的,正是那天频频挨揍的大堂经理。
李清彪一边被推进来,一边骂骂咧咧的说:“哥几个,给我往死里打,让他知道不按规矩办事的后果!”
张公尺站出来,拿着文书说:“各位,既然到齐了,咱们就开始。在此之前,先说一下规矩,由于阮清远在没有我在场的情况下对李掌门发起了挑战,那么按照规矩,接下来将同时应战剩下的四位。如果输了,那么还维持原判,你阮清远不得再寻仇;如果赢了,我们会对这件事进行调查,调查清楚后,你自然也就可以报仇。听清楚没有?”
阮清远点点头,说:“听清楚了,有公尺叔叔在,自然放心,也定当遵循。”
张大佛手里盘着一对铁球,青衣衫宽松裤软底鞋,闲庭信步来到场地中央,看了看站定的阮清远,点头心里暗自称赞:“年轻人能有这份沉稳,倒是不多见。”
阮清远抱拳行礼:“见过张掌门。”
刘正刚也走上来,双眼无神面色暗淡,形销骨立一步三晃。
丁小乙轻推一下宋元瑶小声说:“嫂子你看,我说的果然没错,那刘正刚纵欲过度,身体怕是不行了。”
宋元瑶点点头,冲刘正刚妩媚的眨了眨眼。
那刘正刚进来时眼睛就不老实,正好看到宋元瑶冲他眨眼,顿时打了一个激灵,强打起十二分的精神。
欧阳玉倒是个精瘦的小伙子,一头短发利落精干,单衣裹在身上勾勒出肌肉的线条,客客气气的自我介绍:“南拳,欧阳玉。”
阮清远微笑着点点头,说:“咏春,阮清远。”
“清远哥,我就不用介绍了吧。”
阮清远回过头去,差点没栽一个跟头,问:“你怎么来了?”
丁小乙和宋元瑶张大嘴巴,丁小乙不停地嘀咕:“什么情况,完了完了,这回完了,怎么来了这么个小祖宗。”
宋元瑶苦笑的摇摇头:“有张云依在,看来清远很难赢了。”
阮清远着急道:“你怎么能行,拳脚无眼,伤着你怎么办?”
“我买了保险的。”张云依此话一出,阮清远只觉得脑瓜子嗡嗡的。
张公尺在一旁正色道:“好了,不是让你们来唠家常,准备好可以开始了。”
话音刚落,听得跺地声响,张大佛已出手,真若是“动若绷弓,声若炸雷”。一拳打来,夹着风声,阮清远知道功力悬殊,只得以直破横,两手去架。张大佛并不收势,侧身上前,另一拳自下而上斜着直奔阮清远下巴而来。这一招在八极拳中尤为致命,但凡打中面门,咽喉,下巴,轻则昏厥,重则丧命。阮清远深知厉害,不能去架,架了还是会被打,只得侧身闪开,闪开的同时,就要出手打,正所谓连消带打。侧身一掌推开张大佛奔来的拳,另一只手标指便奔咽喉而去。
八极拳正所谓“打一不打二,更不打三”,也就是说一招致命,刚才那一式没中,张大佛就侧身回来,也是为了挡阮清远的标指。二人退开身的空档,刘正刚趁虚而入。刘正刚自然深知自己的身体状况,正所谓“拳怕少壮”,怕不是这个年轻人的对手,倒不如让张大佛先上,耗他些体力,然后自己再上。这刘正刚虽说身子被掏空了,可毕竟底子还在,上来架子也足,直接使出崩拳。可是这形意拳口诀早就提到:“崩拳好似箭离弓,消息全凭后足蹬;纳得肾水荣肝木,松肩垂肘气自平。”可是他肾气不足,这一拳非但没崩出来,就连后足发力都绵软稀松。阮清远年轻气盛,轻松使个摊手挡开,顺势起脚踢在他小腿骨上。由于咏春脚法较为隐蔽,常在攻击中出其不意的踢出,刘正刚自然没防备,仰面扑在地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此处未停,欧阳玉的拳便打过来,这一交手,阮清远便知此人不简单。这南拳集拳法所长,发劲有力,紧凑密实,打起来严不透风,阮清远竟然丝毫没有捡到便宜。欧阳玉使南拳,少跳跃,多出拳,而拳法多变,招式有劲,可每次出拳总能被阮清远消解,同时还要应付阮清远打来的拳掌。
两人僵持了几个回合,虽说是四打一,可张大佛对阮清远倒有几分欣赏,并且也不愿趁人之危,便站在一旁观瞧。刘正刚呼哧呼哧的喘着气,虽没认输,却摆手一个劲的说:“真是拳怕少壮,拳怕少壮。”
阮清远正忙于招架之时,左耳听得风声,只得上手用掌挡面,正好接住张云依的转身侧踢。这一上手,胸口露了虚位,欧阳玉的拳便铺天盖地的打过来,只听得“噗噗噗”,阮清远吃痛退了两步,胸口早结结实实挨了六七拳。还未站定,张云依的鞭腿便踢过来,由于女孩子轻巧灵活,这鞭腿踢的很是漂亮。阮清远无奈,只得抬臂去架,又往后退了几步。欧阳玉丝毫不给喘息的机会,抢步上来,两手又拉又扯,两拳有扫有攻。阮清远毕竟是凡人一个,正所谓双拳难敌四手,也是应付不来。
丁小乙一旁看着,明知是以多欺少,可有规矩在先,也只能发出一些怪声,“哎呦喂,嘿,呦呵,你!唉!”
宋元瑶看了心疼,别过脸去,可又忍不住关心,闭着眼睛攥着拳头,睫毛微微的颤。
张公尺起身,宣布:“好了,点到为止,阮清远,你输了。”
张云依得意洋洋,横了一眼宋元瑶,哼一声说:“清远哥,谁让你喜欢那个狐狸精,她有什么好,还得你保护她。”
丁小乙和宋元瑶急忙过去扶起阮清远,丁小乙接茬说:“得,小祖宗你到是不用保护,也没人敢招惹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