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唐安西版的微型万国博览会过后,郭挺一直在忙于各个商贾的订单交货排期,遗孤营还有安西龟兹的各工坊开足马力赶制订单,每日都有各国商贾在龟兹排队等候交货。
李若蓉在过完儿子举办的寿辰庆典后,顿觉前半生再无遗憾,她索性带着全家搬进了遗孤营内,主要是想替郭挺分忧,至少她也是比较合格的启蒙教师和女营的武官教练。
郭晓也和母亲一样乐呵呵地在遗孤营里忙碌,但是郭挺发现大姐经常和白孝存一起探讨“表演艺术”,看郭晓面若桃花的表情郭挺就觉得心头一凉,总是有一种“好白菜被猪拱了”的心疼感觉。
郭挺提醒过郭晓注意白孝存的狼子野心,也警告过白孝存别勾引懵懂无知少女,但二人口口声声说是“纯艺术交流。看着他俩一副“我们是清白的”表情,郭挺都忍不住想抽他们一顿,都穿越到大唐了,怎么感觉还像是后世的明星和粉丝一样呢,就不能找个高级点的理由吗?
匠作坊的炼钢车间这几日好消息频传,由于高炉和鼓风设备的应用现在的钢铁产量是一日千里,一个高炉一天的产量就能轻松搞定以前一个月的产量。这在以前工坊师傅们想都不敢想的,加上龟兹附近有大量的无烟石炭(高燃烧值的无烟煤),所以燃料问题不用担心。
郭挺一直不满意现有弩的射程和上弦发射时间问题,虽然机括和辅助连杆可以实现半自动发射,但是射程仍旧才是最大训练射程五百步步的样子,也就是不到三百米的样子。弓的射程就更可怜了,不光需要操弓人员的天赋和体力还要克服恶劣天气的影响,能达到60-100步基本就是神射手了。
在这种情况下郭挺一直在寻求弩材质的改进,至少是高碳钢能炼制出来才行。好巧不巧,一天正在郭挺陪着李洛阳操弩训练的时候,郭月呼哧带喘地跑过来,一把拉住郭挺的胳膊,焦急地说:“阿弟,阿弟!匠作坊的师傅说你的什么钢成了,让我叫你赶紧去看看!”郭挺大喜,放下手中的弩就一路飞奔到炼钢车间。
一群人早就围上了,见到面郭挺过来纷纷闪开让出中间一条路。郭挺看到中间的几块钢板,还有按照后世模样制作的几个不等大小的弹簧,郭挺上前俯身轻抚弹簧,就感觉像是在抚摸绝世美女一样的动作和表情让大家恶寒了一下。
郭挺随即让人按照自己图纸准备制作钢弩和手弩,弹簧用来安装大型床弩和投石车。这样一来投射武器投射距离和准确性大大提高,这样的利器在手至少能领先周围对手五十年以上吧!
在郭挺意淫的时候,大唐长安朝堂上已经为“平凉劫盟”事件吵翻了天。此时的长安经历“安史之乱”还有公元763年吐蕃军队洗劫以后,早已经失去了往昔的繁华景象,处处显得寂寥破败。
此时的大唐皇帝是唐德宗李适,这位老好人皇帝经历很是坎坷,经历的叛乱和外族入侵事件几乎是大唐皇帝的NO.1。做太子时还被逼为回鹘的牟羽可汗行“拜舞”大礼,李适的侍臣据理力争反而被回鹘人当场活活打死。
这次经历使得李适登基后的政策一直偏向吐蕃,疏远回鹘。其实郭挺也是蛮可怜李适的,内有藩镇割据,“租佣调制”也崩溃了,为了能维持政府,李适选择了饮鸩止渴的“两税制”,那时的唐王朝确实能选择的余地也不多。外有吐蕃、回鹘、南诏虎视眈眈,随时都想趁唐王朝虚弱之际在它身上撕下一块肉来。
这是多么残酷的国际国内环境啊,就像让李适在好几个鸡蛋上跳舞,还不能踩破那种,太难了!郭挺换位思考也自忖并不会比李适做得更好。
李适为了摆脱不利的局面,一直希望交好吐蕃打击回鹘,为了和吐蕃达成和议,他病急乱投医还让陆?起草和议书准备将安西和北庭拱手让给吐蕃,幸亏被宰相李泌极力否决。
明眼人都能看得出这种以身饲虎的行为就打动不了吐蕃,就像一只羊砍掉自己一条腿对老虎说你吃了我这条腿,咱俩一起把眼前的狼干掉。我估计老虎吃完你的腿直接再吃你的可能性更大,打败狼付出的成本和吃掉你这个少了一条腿的羊那个更经济实惠,这个估计是个人都会算计吧!
不过好巧不巧,就像人在瞌睡时有人送来枕头一样,吐蕃大相尚结赞认为李晟与马燧、浑瑊是吐蕃扫平大唐的最大障碍,所以精心策划了利用盟谈之际干掉这三员唐朝大将。
然后公元787年5月的平凉劫盟事件就发生了,其实事前浑瑊就提前给李适打了预防针,预感到吐蕃会有所企图。但可爱的李适却认为一定要有诚信和诚心,拿出十二万分的真诚来打动吐蕃。议和的队伍就这样赤手空拳的去了,显示了足够的真诚和真心。
奈何“我本将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沟渠”啊,吐蕃根本就没有领李适的人情,既然你们都脱光了那还等什么直接上啊!除了浑瑊逃脱之外其余大唐议和人员全被包了饺子,大唐的里子和面子全被吐蕃践踏个精光。
“平凉劫盟”事件后,大唐上下彻底放弃了“天朝上国”的迷梦,转而向更务实的国际关系迈进。在宰相李泌的主持下“西联大食、北和回鹘、南接南诏”战略开始实施,一张国际军事大网已经围绕吐蕃形成。
这张网朝廷上下从来没有考虑到安西和北庭都护府,他们认为这样的飞地这样的孤军能坚持到现在就已经是奇迹了,再指望他们夹击吐蕃几乎就是做梦。
如果不是郭挺出现,安西、北庭将先后沦陷,在李泌的战略构想内也没有安西的位置,毕竟距离太远了,自睱难顾的大唐也根本不可能派出军队去援助安西等飞地。
所以郭挺现在所做的一切都是为了自救为了生存,他不想看到这些孤独老兵为大唐战斗到最后一刻!另外在对吐蕃的问题上,郭挺尽管有不满但总体是很认可李泌的,吐蕃不同于以前大唐遇到的任何一个游牧政权,他们是一群半农半牧的类似中原农耕的政权,如果不是因为下中原后“氧中毒”可能吐蕃早就占据大半个大唐了,崖山的苦痛估计会来的更早。
其余的游牧政权可以妥协、可以收买、甚至能委曲求全,他们是纯粹的一帮掠夺为生的粗放式政权。而吐蕃使和大唐类似的集权政府,这就是“不是西风压倒东风,就是东风压倒西风”的你死我活的斗争。
郭挺很庆幸当时的大唐有许多头脑清醒的人,也有宏大的国际战略思想,这哪里是清末那些迂腐的朝堂大员可比的!
在经过激烈的朝堂辩驳之后,李适接受了李泌的建议,并且此生也做到了对吐蕃“不谈合盟、不见蕃使、不接国书”。
而此时回鹘的咄禄可汗由于自身汗位来的不正,急于得到大唐的认可,所以也答应了和亲,接受了大唐对回鹘相对苛刻的和亲条件,这样咄禄可汗就成了李适的女婿。唐与回鹘的联合对吐蕃形成了巨大的压力。
这时的吐蕃面临着和唐差不多的局面,同样有吐蕃版的“藩镇割据”。内部矛盾也很尖锐如果不对外扩张转移压力,这样的农牧经济早晚会引起“内卷化”,光是起义和造反就将吐蕃瓦解了。所以吐蕃历任赞普和大相都积极扩张,直到扩张到国力极限。
吐蕃扩张的第一目标就是大唐,毕竟谁也不想去草原地区穷的叮当响的地方抢劫,成本和付出严重不成正比,所以吐蕃才会与大唐在河西陇右地区反复争夺。
在大唐编制一张国际大网准备罩住吐蕃时,吐蕃大相尚结赞也在谋划大唐安西北庭之地。他的下一步军事计划是攻陷庭州,斩断安西都护府与北庭都护府、回鹘之间的联系然后再慢慢蚕食安西各地,这个计划在历史上实施的很成功。
但是现在郭挺来了,他一定要让吐蕃这次入侵付出惨痛的代价,斩断吐蕃伸向安西和北庭的黑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