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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章 左支右绌的回鹘

在郭挺准备派人联络回鹘共同抵御吐蕃大军时,回鹘的天亲可汗死了,其子忠贞可汗登基。

回纥的称呼改成回鹘就是这个天亲可汗的手笔,他觉得回纥是个有蔑称的称呼,所以取“回旋轻捷如鹘”之义改成回鹘。

天亲可汗本来是牟羽可汗的叔叔,他发动政变推翻了和大唐交恶的侄子牟羽可汗自立,然后向大唐表示臣服并请求和亲。

天亲可汗在位期间多次发兵与吐蕃交战,帮助安西和北庭抵御吐蕃的进攻,使得安西和北庭的生存得到了延续。

郭挺为了交好回鹘也每年向其提供不少安西产的物资,除了严格保密的一些军事装备之外,其他的生活物资和商品也是敞开向回鹘商人出售。价格上还很优惠,这使得回鹘对“安西制造”的依赖度大大加强。

回鹘与安西、北庭之间的使者不断,保持了比以往历史更紧密的关系。而安西和北庭也降低了对回鹘的附属关系,郭挺也能趁机发展自己的势力,这是以往历史上是不可能存在的。

回鹘在郭挺眼里就像后世的“北极熊”,而郭挺就是那只“兔子”不断输血和提供帮助给回鹘就是为了让其在前面抗住吐蕃这只“鹰酱”,自己好“猥琐发育”,从这点上来看回鹘确实也做到了郭挺对他的期望。

但是亲大唐的天亲可汗的去世必然会带来西域地区的一连串反应,首先就是吐蕃肯定会借回鹘新可汗登基无暇西顾的机会大肆入侵安西和北庭。

另外就是原本臣服于回鹘的部落会变得不安分,至少会重新选择站队,所以郭挺也不得不佩服吐蕃选择的时机。

在河西之地和整个西域地区吐蕃和回鹘不断交手,“代理人”战争更是层出不穷,相互之间是个知根知底的“老朋友”。

郭挺这两年带领下安西和北庭的异军突起使得吐蕃和回鹘之间的“代理人”战争逐渐变少了,更多的是他们两个之间的肉搏。

这次的吐蕃就想趁回鹘可汗更迭之际,出重兵拿下庭州然后逐渐蚕食安西。放倒安西和北庭这个“老三”扩充势力后再与回鹘争夺西域的霸权。

这个战略思想换了郭挺也会这么干的,在郭挺看来任何小瞧古人的做法都是不可取的,都是要吃大亏的。现在郭挺要做的除了加紧备战之外就是将回鹘牢牢的捆在自己的战车上。

郭挺曾经研究过回鹘这个草原政权,这个源自蒙古高原的政权统一高原后竟然没有入主中原的想法,相反却很仰慕大唐的文明,甘愿做小弟。

就连曾经不甘愿做小弟的牟羽可汗就被直接杀掉了,除了仰慕大唐文明还曾多次和大唐联姻,这个天亲可汗就自愿做唐德宗的女婿,称呼唐德宗为“父亲”,而大唐这边的宗亲也经常娶鹘公主为妻,这在以前也是不可想象的。

生活习俗上回鹘也逐渐向唐人靠拢,而且许多贵族也放弃了游牧生活转而向筑城定居转变,回鹘还特别注重贸易往来。中亚的粟特人在回鹘的地位很高,商品交换也很频繁,回鹘的经济已经由单纯地游牧经济逐渐转变为农牧定居混合经济了。

这在蒙古高原的历史上回鹘绝对是一股难得的“清流”,相比以前和以后的“泥石流”回鹘都在郭挺眼里都显得那么可爱。

回鹘的衰落除了有野蛮的黠嘎斯汗国入侵的原因外,还有自身的信仰问题。本来回鹘是原始宗教信仰,后来随着佛教的传入回鹘普通民众逐渐皈依了佛教。

而在回鹘人帮助大唐平息“安史之乱”的战争中在洛阳接触到了摩尼教,回鹘的贵族们被摩尼教的教义所折服,并将摩尼教传教人带回蒙古高原,还立为了国教。

摩尼教就是后世改头换面的明教,就是《倚天屠龙记》里被各大门派围攻光明顶的“邪教”。摩尼教由波斯人摩尼创立,他吸收了佛教、拜火教、基督教的诸多成分,对教义、戒律等都做了详细的规定,在世界性宗教里摩尼教义是最完善和严密的。

正是因为它的完善严密也使得摩尼教相比其他宗教来说就没有特点,显得可有可无。但是对不满于其他宗教不完备和不完美的教义来讲许多人也被摩尼教所折服,其教众也相比其他宗教更显得忠实和虔诚。

因为和佛教千丝万缕的联系摩尼教在历次的灭佛运动中也备受牵连,直到朱元璋下令禁绝明教时,摩尼教才逐渐消失在大众视野。其教众也隐于地下并杂糅民间宗教逐渐衍生出“白莲教”这个怪胎,这个“白莲教”直到近代才逐渐从民间消失,摩尼教也彻底从中华历史舞台上退出了。

回鹘的宗教信仰也是二元化的,那就是上层贵族信仰摩尼教,下层民众皈依佛教,这样就形成了回鹘社会天然的二元对立。摩尼教和佛教的天然对立导致回鹘社会一直处于割裂状态,往往是上层的施政方针难以贯彻到底层,就好似大脑明明说“不要,不要”而身体却很诚实的表现出“想要”的姿态。

郭挺是个无神论者,他认为宗教的产生是源自人类的恐惧,是对未来和未知的恐惧,是对无法解释事物的心理安慰和暗示。

当然宗教并不都是不好的,他引导人向善,让内心归于平静。在物欲横流的社会里宗教的安慰和心理束缚也会降低人类对自然的索求和带来内心的平和,当然前提宗教是向善的是和平的。

回鹘的最终瓦解和自身的二元对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其他的都不过是外因而已,所以说干到强者的往往是强者自己。

回鹘和吐蕃的争霸中郭挺也发现回鹘的将领是愿意和吐蕃战斗的,也希望能干掉吐蕃。但是下层的官兵却对同样信仰佛教的吐蕃抱有好感和同情,所以虽然吐蕃和回鹘冲突不断但是基本上很少发生大规模的歼灭战,基本上是点到为止。

郭挺有鉴于此就一直让王阳派人在回鹘民众和官兵中宣传吐蕃的“狼子野心”,那就是吐蕃战胜回鹘之后除了消灭摩尼教之外还要大规模灭佛。这让回鹘底层官兵和民众感到恐惧以至于对吐蕃生成了“同仇敌忾”的感觉。

郭挺的宣传也并不都是空穴来风,吐蕃上层也一直在“礼佛”和“灭佛”之间摇摆不定。直到朗达玛的出现吐蕃掀起了猛烈的“灭佛”运动,虽然最终朗达玛被刺杀,“灭佛”运动才逐渐被“礼佛”代替,但是这也导致了吐蕃政权的全面瓦解。

这一时期的吐蕃并没有表现出后来“虔诚信仰”的样子,而是时不时张开血盆大口撕裂周围国家和政权。

这个“不择食”的表现加上郭挺用心的宣传,吐蕃人的形象在回鹘人眼里就是恶魔就是吃人不吐骨头的厉鬼。这一下子就彻底和郭挺成了同仇敌忾的盟友了,郭挺相信这次回鹘人出兵不出力的现象会好上许多。

援助北庭、安西的回鹘将领頡干迦斯历史上曾率领数万兵马与吐蕃交战却遭遇大败,而此时忠贞可汗被毒杀,頡干迦斯回师扶持忠贞可汗的幼子奉诚可汗,因为回鹘的撤兵最终导致庭州的陷落。

然后在791年頡干迦斯和杨袭古再图希望收复庭州时又告失败,而杨袭古也不久遇袭身亡了,导致北庭和安西先后沦陷于吐蕃之手。

郭挺来到这个时代就绝对不会让这样的情况再次上演,他一方面加紧备战,一方面也不断联系頡干迦斯,除了送去一些“慰问品”之外,郭挺还准备对回鹘“晓之以义,动之以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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