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阳光照在双方士兵的身上被锃亮的铠甲反射出许多道炫目的光束,清风吹动下红色的头盔红色发樱和长枪樱子飘逸起伏,旗手手中的战旗也在猎猎作响。
随着雄壮的战鼓声,双方的士兵不断地在齐步接近,直到距离一箭之地时才停了下来。
郭昕纵马跃入阵前,前面的安西老兵许多都已经须发皆白了,但仍是精神抖擞,气势轩昂。郭昕打马沿着阵前不停的来回奔走,他一遍遍在高呼:“大唐威武,大唐万胜!”老兵们也不断地用刀剑击打盾牌并高声回应郭昕。
最后郭昕停到大阵前面,摘下了头盔露出了斑白的发束。他抬头看了一眼郭挺所在的方向,然后回头死死盯了吐蕃军队几眼,然后对前排的安西老兵徐徐大声道:“各位,你们跟着我郭昕在安西都护府最少的都快二十年了,大小战斗无数,身上挂的采带的伤我估计都数不清了吧。到现在我们早就将生死置之度外了,唯一希望守住的就是我们曾经守护住的是大唐安西都护府是大唐的西域。现在我们的孩子们就在我们身后,吐蕃兔崽子们想要消灭掉的不是我们这些老骨头,而是我们身后的孩子们。这个我们能答应吗?吐蕃人欺负我们我们忍了,难道他们欺负我们的孩子我们还能忍吗?”
须发皆张的安西老兵们大声回应:“我们不答应,我们决不能忍!干死这帮畜生!”
这帮安西老兵们的声音是如此之大,就连旁边的回鹘人和对面的吐蕃人的喝叫集结的声音都被他们盖住了。郭挺等人都是感动不已,心道有这样的父辈我们还害怕什么呢?
郭挺接下来一直在安排调动兵马,他早就和頡干迦斯等人做好了统一旗语的准备,他也不能让父亲这些老兵真的去送死去消耗吐蕃人的生力军,他觉得这辈人付出的够多了了,是大唐欠他们一个平稳的晚年,既然大唐给不了,那就让我郭挺来给他们吧。
对面的吐蕃军队先动了起来,因为人数上的优势,尚结赞和马重英都认为要两翼包抄,首先全力击溃回鹘军队,然后将大唐剩余军队包围再慢慢消灭。
而郭挺和頡干迦斯的目的也是让吐蕃人先动起来,然后回鹘军队死死咬住对方,由郭挺出击将吐蕃军阵向后压迫到预设的最后战场后再行决战。
吐蕃人的游骑兵还有弓骑兵率先出动了,他们呼啸着向回鹘人的两翼开始包抄,回鹘人的轻骑兵同样从两翼迎了上去。这次双方都发了狠,没有丝毫留有后手,以往回鹘轻骑兵一击便走的情况再没有出现。
吐蕃骑兵大吃一惊,现在双方迅速搅在了一起,论骑射功夫吐蕃人还是不如回鹘人的,如果不是兵力占优估计先崩溃的就是吐蕃人了。
尚结赞和马重英都感觉今天的事情有些不对头,但又想不出什么好的办法,所以马重英令旗一挥,精锐的吐蕃复合链甲骑兵轻轻催动着马匹开始缓缓加速,吐蕃人的目的很简单就是要一口气凿穿回鹘军队的大阵,至少是将回鹘人击溃。
頡干迦斯也看出了吐蕃人的动机,所以他急忙令旗一挥,中间的骑兵迅速闪开,里面出现了无数身着明晃晃全身板甲的重骑兵。
这些板甲是郭挺“借给”回鹘人的,因为郭挺虽然有数千套板甲,但骑兵数量远远不够,所以这次干脆武装起来回鹘重骑兵以抗衡吐蕃人的精锐链甲骑兵。五千名重装板甲骑兵同样缓缓催动着马匹,随着马匹速度的增加,大地巨大的颤抖也随之而至。
尚结赞看到对面回鹘人的重装板甲骑兵出动时就暗叫一声:“不好!”还没等他下令后撤己方的链甲骑兵时,双方的重装骑兵就已经冲撞在了一起。回鹘人的板甲骑兵人人还手持一杆巨大的骑枪,骑枪枪尖还闪着烁烁的寒光。
前几排吐蕃链甲骑兵手持的铁骨朵等物还没派上用场就被近二十尺长的骑枪穿个透心凉,骑枪崩断以后,回鹘板甲骑兵抽出了寒光闪闪的长马刀,这也是郭挺提供给回鹘人的,这个马刀已经是初级的合金钢了,相比吐蕃人的冷锻技术更是高了几代科技。
吐蕃链甲奇兵好不容易可以抡起铁骨朵和刀剑的时候,却发现根本就奈何不了对面的板甲骑兵。
这套板甲的坚韧度太好了,一个铁骨朵砸过去,只能在上面留个一个小坑而已,而对方沉重的马刀却能轻松的将自己的铁骨朵齐根斩断。什么叫降维打击,这就是降维打击。
吐蕃军队的游骑兵和弓骑兵也遇到了麻烦,他们本来骑射本领就不是从小在马背上长大的回鹘人的对手,现在只是依靠数量的优势以期碾压对面的回鹘轻骑兵。
在他们互相冲锋的途中,吐蕃军队的游骑兵和弓骑兵就遭受到了回鹘轻骑兵的一轮弩箭攻击,这远远超出了吐蕃人预计的距离。
在双方不断地纠缠游走中大片的吐蕃骑兵被射翻在地,这让马重英的心里感到一阵心悸,他心道这场决战不应该是这么个开局啊!
回鹘人由于人数的劣势,所以目前双方还没有出现一边倒的局面。郭昕见状,急忙请求郭挺要求主动出击。
现在郭挺是三军主帅,虽然郭昕资历、威望都要比郭挺高得多,但是论指挥能力,论协调能力,郭昕都觉得儿子郭挺是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再加上北庭都护府上下都以郭挺马首是瞻,所以郭昕顺水推舟的让郭挺全面指挥,他只负责打好前锋就行了。
郭挺看了一下回鹘军队和吐蕃军队混战焦灼的态势,然后冲郭昕点点头后令旗一挥,郭昕看到令旗挥动上马大吼:“兄弟们,报效大唐马革裹尸就在今日,随我杀光对面的吐蕃狗贼!杀!杀!杀啊!”五千多安西老兵随着郭昕的一起怒吼,然后疾步或是驱马向阵前的吐蕃大阵冲了过去。
安西老兵对面的吐蕃人也在跃跃欲试的准备向前冲锋,见安西老兵杀了出来,也嗷叫着迎了上去。安西老兵仍然是传统的大唐军阵,这个轻骑兵负责两翼,弩兵负责压阵,双方一接近射程就互相开始射击。
安西老兵配合熟练,弩兵的射击很有节奏感,前面的盾兵负责保护后面的陌刀手等其他步兵。
吐蕃人的阵型明显凌乱不堪,这也是他们长久以来总结出来对付大唐军阵的经验,如果阵型密集的话就成了大唐弩手的活靶子了。
吐蕃人散乱的阵型后面是无数手持破甲锤的链甲骑兵,这才是突破大唐军阵的法宝,链甲骑兵的马匹鼻子里喷着白雾,马脸上的甲具和马身上的链甲也反射着阴森的阳光。
在旗手的旗帜向下一压的时候,链甲骑兵冲着安西老兵也徐徐出动了,手里的破甲锤和头盔面具下的眼神一样的无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