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瑾睁大了眼睛,这人是顾恬?
“……”好巧。
这就是自己的任务对象么?他死亡就代表着自己的任务失败,叶瑾瞄了一眼坐在一旁闭目的顾恬,看他的年龄应该二十岁左右,叶瑾突然想起一个成语,红颜薄命。
怎样保证这男人不会死呢?叶瑾正在想这个问题的时候,那男人却突然睁开眼,见那小姑娘一会儿皱眉,一会儿又偷看他惋惜,他皱眉,递给了叶瑾一个膏药,扬了扬下巴,示意叶瑾涂脸。
叶瑾被打了一巴掌,脸已经肿了起来,只是她在想事情,一时没懂顾恬的意思,于是呆愣的看着他。
顾恬:……
顾恬觉着,这程家小姐莫不是反应能力比常人慢些?“女孩子家,脸是很重要的,擦一下吧。”顾恬用手在自己脸上指了指。
叶瑾这才反应过来,接过药膏,道了句“谢过大人。”
顾恬笑着摇头,表示不客气。
叶瑾接过药膏,揭开盖子就是一阵淡淡的清香,十分好闻,叶瑾用手指沾了一些然后往脸上抹。
这手不碰还好,一碰脸就火辣辣的疼,叶瑾忍着痛将左边的脸都抹了一下,疼的她想流泪。
顾恬见叶瑾涂个药眼眶都红了,只觉得女儿家的果然都是娇嫩的。
过了好一会儿,叶瑾脸上火辣辣的感觉才消散,取而代之的是舒服的冰凉的感。
马车有些晃,叶瑾怕程宜韵被摇醒,于是她动了动,用手掌拦住了她那随马车而摇晃的小脑袋,程宜韵皱起的眉头才舒展开来。
午时,一辆马车缓缓停在了官府门口,程元盛老早便在这边等候了,他脸上带了许些疲惫的神态。
女儿还没找到,家里又是病的病,闹的闹,程元盛简直头痛。
这边马车停了下来,顾恬率先下了马车,一句圣旨到,程元盛领其下属官员都跪下,“程元盛及其下属官员接旨。”
顾恬宣读了圣旨,叶瑾听了个大概,大致是福州有个富商贩卖私盐,不过叶瑾觉得这如果是普通的贩卖私盐并不会派钦差过来,可能与福州的某个官员有关,就是不知道程元盛有没有参与其中。
顾恬宣读完之后将圣旨收了起来,看着跪在地上的程知州,突然出声,“今日本官在路上遇到了两个女童,她们自称是程知州家的小姐,不知程大人家是否走失了女儿。”
程元盛刚刚听了圣旨,还没回过神来,突然听到这话脸上便是一阵惊喜,“下官前几日家中的确走失了两个女儿,不知大人在路上遇到的女童现在何处?”
顾恬弯了弯嘴角,还未说话,叶瑾便撩起了帘子,“爹爹!”
程元盛一时间欣喜交加,见只有叶瑾便又问,“栖儿,你妹妹呢?”
叶瑾回答道,“韵儿睡着了,在马车里呢。”
程元盛一边点头一边说好,又是给钦差大人道谢,又是叫人将两人送回程府,自己则带着顾恬去了事先收拾好住处。
而那个人贩子自然是还是吃了牢饭。
程府
程府所有人都已经得到消息,知道钦差大人将两位小姐带了回来,于是所有人都在程府里等着,直到两人被送到程府之后,程府那是哭声不断。
叶瑾先是在兰香苑收拾了一番,白霜秋月两人见了她直哭,叶瑾有些无奈,“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
白霜秋月这才一抽一抽的停止了哭声,给她梳洗打扮。
在听到江姨娘病了之后,叶瑾心情有些复杂,却也仅仅只是复杂,从老祖宗那边出来后便去了江姨娘处。
叶瑾一进门就闻到了一股药味,她听到江姨娘在叫唤她,栖儿栖儿的。
她快步走到榻边,“娘,我是栖儿。”她握紧了江姨娘的手,却发现她这几日人消瘦了许多。
“栖儿,我的栖儿!”江姨娘大力的抓住叶瑾的手,仿佛怕她消失一般。
叶瑾在这一瞬间突然觉得视线模糊了起来,她伸手去摸,原来是眼中流下了些泪,不是她的,叶瑾很清楚的,是原来这个身体的主人的感情。
叶瑾说,“娘,我在呢,我回来了。”
江姨娘听到这话似乎是安心了起来,也不呓语了,直接睡熟了过去。
待了一会儿,叶瑾便离开了,她去看小奶娃,发现她还在睡,听她身边的丫鬟说,她有些发烧,不过已经吃了药了。
叶瑾来的时候正看到了程宜悦,她说有话和叶瑾说,屏退了所有的丫鬟,她们谈了许久,没人知道她们聊了什么,只是出来之后,程宜悦与叶瑾之间没有那么箭弩拔张了。
当天晚上叶瑾回到兰香苑想起来那个机械的声音,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又会出现,于是叶瑾试着在脑海里叫了叫,并没有任何反应,看来是只有在特定的时候才会出现。
想通了这点,叶瑾便睡了过去,她做了个梦,这不是什么好梦却十分真实,让叶瑾惊出了一身冷汗。
她坐起来看了许久才意识到这是在程府,她唤了句白霜,“什么时辰了?”
白霜替叶瑾擦了擦汗,以为她梦到自己被绑的事情,“三更天了,小姐可是做噩梦了?”
叶瑾点点头,她确实做噩梦了,不过是梦到了现代的事。
白霜轻轻拍了拍叶瑾的背,像是在安抚她,“小姐还是再睡会儿吧,还没天亮呢。”
叶瑾点点头,躺了下去,闭上眼睛,等白霜出去之后又睁开了眼睛,她知道自己这一时半会儿的是睡不着了。
挨到天微微泛白时,她才再次闭眼入睡。
叶瑾在府上修养了几日,总算将气色养好了些,期间她每日都会去看江姨娘,时间一久,江姨娘便渐渐好了起来,她再也不去强求女儿做些什么,也不将她的恨强加在叶瑾身上,只是她同样做不到对宁月华的女儿好。
叶瑾过了一个月的舒服日子,有一天她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和白霜说,“明日在这秋千旁边搭个桌子吧。”
白霜道好,进屋给叶瑾去拿披风,天气逐渐转冷,小姐身子比较弱,稍微不注意便会生病。
突然一个黑影一闪而过,正当叶瑾以为自己看错了的时候,那人便直接出现在她面前,那人一袭黑衣,脸上也被黑布围着,但是她看着那人的眉眼,总觉得似曾相识。
突然想起来一个名字,正要开口,那人却做了个手势。
叶瑾小声问道,“有人在追你?”
见那人点头,叶瑾正要说话,白霜便出来了,那人快速的隐藏了起来,所幸天已经黑了,白霜也没有看到什么,她径直走向叶瑾,将披风披在她身上。
叶瑾说不用了,她有些饿了,让白霜去厨房拿些点心过来,白霜道了句是便离开了。
叶瑾同那人说到,“你可以在我这里躲一会儿,我不会说出去的。”
那人犹豫了一会儿,他不能让人发现,于是他快速进了叶瑾的房间。
过了一会儿,另外一群黑衣人潜入了程府,其中为首的人打了个手势,这群黑衣人便分散开来。
其中两个人进了兰香苑,一个人在院子里,一个则进入了叶瑾的房间。
由于叶瑾不喜很多人伺候,所以她的院里只留了几四个打扫的丫头以及白霜秋月,恰好今日秋月母亲病重,她便让那丫头出了府,而白霜去了厨房,所以现在叶瑾的兰香苑是没有什么人的
那黑衣人小心的踏入叶瑾的房间,以为房中没人,于是他放心的找了一圈,能藏人的地方都找了一遍,没有人。
此时他停住了脚步,看着这房里唯一的床,缓步走到床边一米远的地方,此时床上的帘子是放下的,他觉得人就在床上。
正当他伸手准备撩起帘子的时候,床上的人忽然出声,是一个女娃的声音,“白霜,是你吗?糕点可拿过来了?”
那黑衣人吓了一跳,正在犹豫之际,程府传来一阵声音,说是有刺客,黑衣人赶紧撤离。
叶瑾刚松口气,又听见门外传来脚步声,“小姐!”是白霜。
叶瑾将帘子撩起来,“我在这,怎么了?”此时床上只有她一个人。
白霜有些心惊,“小姐,府里有刺客,说是朝我们这边来了,你有没有事?”白霜紧张的将叶瑾全身都检查了一番,完全不觉得叶瑾此时突然在床上有什么不对,只当她困了。
叶瑾笑笑,“若我遇了刺客,此时便不会完好无损的在这了。”
白霜点点头,拿过糕点,“小姐可还想吃糕点?”
叶瑾摇头,“突然有些困了,不想吃了。”
白霜点点头,将糕点放在桌子上,“奴婢伺候你更衣。”
叶瑾愣了一下了,瞄了一眼床底,犹豫了下还是点点头。
过了一盏茶的功夫,叶瑾便躺在床上,让白霜出去了。
叶瑾这才下床披了件衣服下床,她拍了拍床,“好了,你可以出来了。”
过了好一会儿,就在叶瑾以为那人睡着了的时候,他才从床底出来,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多谢小姐救命之恩。”
叶瑾笑笑,“大人不必客气,那日你救了我和妹妹一命,现在就当我报恩了。”
顾恬一愣,随后扯下面巾,“举手之劳,小姐不必挂齿。”
叶瑾裹紧了衣服,她有些冷,“大人赶快离开吧,此时那些人应该已经走了。”
顾恬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这女娃在赶自己走,不过见她打了好几个喷嚏之后,顾恬点点头,“如若程四姑娘日后有事需要顾某帮忙,在下必还今日之恩。”
叶瑾此时冷的不想多说一句话,点了点头,又想起来什么似的,“你好好爱惜自己的生命,千万别死了,这便是对我最好的报答。”毕竟你死了我任务就失败了,这句话叶瑾当然不会说出口。
对于叶瑾这没头没脑的一句话,顾恬脸上的笑容一僵,“多谢姑娘挂念,顾某……”
他话还没说完,叶瑾便是一个喷嚏,于是他只说一句告辞,便离开了程府。
叶瑾见他终于走了,赶紧跑回床上,捂着被子,好一会儿才暖和过来。
到了早上她毫不意外的感冒了,白霜对此很是自责,直说是自己没有照顾好小姐,让小姐又生病了。
叶瑾:……
这身体是真的太弱了,她已经不想吐槽了。
于是叶瑾又在床上躺了许久。
又过了半个月,叶瑾听说顾恬以贩卖私盐之罪扣押了一个知府,不久便要回京了。
这件事情虽然和程元盛没有半分关系,却多多少少受到了点牵连,皇上以管治不严之罪,罚了他两年的俸禄。
这件事情也终于是告了一段落,程元盛也是松了一口气。
第二年程元盛娶了以为继室,名叫盛婉怡,是一个富商的女儿,是老太太亲自选的,就因着她心中没有那么多的心思,不会亏待那三个孩子。
江姨娘对此心中很是难受,程元盛那几日便又是哄了她一番。
转眼间又是一年秋天,叶瑾如今已经十岁了,程元盛这年夏天升了官,调回了京城,在翰林院当差。
而程宜悦三姐弟也终于见到了身在京城的外祖父一家,程宜悦的外祖母一见她们便直哭,直呼自己早逝的女儿。
宁月华原是安庆侯府次嫡女,安庆侯原本是看中当初的程元盛风评好,家世简单,且人也上进,才会把女儿嫁给他,却不曾想女儿红颜早逝,他们居然要白发人送黑发人,不觉悲从中来,也埋怨过这个女婿,可是见他这几年也没娶继室,对他的不满终究是散去了一些。
程元盛此时又想起自己那个正妻,因着江宛的关系对她始终是存了几分愧疚,眼下看着大女儿即将及笄,心里也将这事放在了心上。
实则老夫人早就在京中的男子筛选了一遍,选来选去,要不就是品行不行,要不就是婆婆太过厉害,也有一两个好的,却是世家,自然是高攀不上的。
老太太正为此事烦心之时,却有媒婆上门了。
这是为景川候家的嫡长子来说媒的,说是景川侯爵夫人看上了程宜悦。
要说这侯府嫡子其实是很好的,只是听人说身体有些羸弱,所以这些年也没有娶亲,耽搁了下来。
老太太实则不太满意这门亲事,一来是因为这世子身体不好,二是怕这侯爵夫人太过厉害,程宜悦嫁过去日子会难过。
媒婆见老太太犹豫,也不在说些什么,只是走时留了话,说侯爵夫人是十分有诚意的,若她同意,过几日便能下聘。
老太太便将这事同程宜悦提起,程宜悦之前听说过陆长清这号人,十分有才华,只可惜身体羸弱,一身的才华无用武之地,她到是觉得不错,只是看祖母意思,怕是觉得他不是良人,于是她说,任凭祖母决定。
老太太听她这般说,便又同程元盛商量了一下,程元盛听到这话皱了皱眉,没有直接同意,只说要去打听打听这世子的身体状况与德行。
其实这个婚事说起来是她们家高攀了的,只是世子的身体他始终觉得不是良人,他没让程老太太直接拒了这门亲事,怕得罪了景川候家,但也没直接同意。
暗地里打听了一圈,都说这景川候的世子为人谦和正直,是个可托付的人,身体虽然羸弱了些,却也没外界传的严重,程元盛这才放心下来,让老太太同意了这门亲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