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宁走后。
感受到狼卜仍然没有移开的视线,纪万有些不自在,扭头说道:“你看我作甚?”
“是那个能力的原因吗?”
纪万瞬间明白了。
“是啊,那次可是吓我一跳。”
“所以。”
“所以?”纪万脑门冒出一股黑线,说话那么简洁干嘛,多说两个字有那么难吗!
“所以你的脚站在地面上时是没法虚化的对吗?”
狼卜:又知道一个师傅的弱点,炒鸡幸运。
“额,对。”突然感觉这个弱点以后可能要被针对。
自己和狼卜每天傍晚没事的时候都会对练,这有些不妙啊。
在看到回来的纪宁的瞬间,纪万就想到了解决方法。
“纪宁,以后你每晚抽空出来和狼卜对练,我在旁边指点你你们,虽然有修仙者者的手段,但还是得学点武艺。”
顶着狼卜的白眼,纪万恬不知耻的说道。
虽然明面上狼卜是纪万的徒弟,但这么多年来,一直是纪万从狼卜那学习对战技巧。
纪万小时候便离开京都,既没有像纪云一样跟着父亲纪森学习武艺,也没不像狼卜天天为了活着而厮杀,他原本的战斗力估计还不如那些普通士卒,自从救下狼卜后才开始学习,勉强跟那些军中老卒一个等级,倒时候教纪宁的还得是狼卜,纪万顶多算是一旁观摩学习。。。。
真的是人越老,嘴越骚,脸皮抗造又挡刀。
“知道了。”纪宁头都没抬,自顾自地整理身上的皮甲和佩剑。
佩剑是刚从书房墙上拿下来的,据说是数百年前某个名气极大的游侠的佩剑,他第一眼看到这把剑就被迷住了。
剑长三尺有余,剑身有祥云样式的纹路,更关键的是,剑身包括剑柄都是由莫名的材料打造,通体银色,摸上去手感像玉石,偏偏又坚硬无比,只是可惜剑身上有个小缺口,拿到匠人院也没法修缮。
“那么现在去哪儿?”
终于整理好了衣衫,纪宁抬头看着两人,最终看向狼卜,问道:“师兄?”
很明显,这两人中,狼卜明显比纪万要靠谱的多。
“王府,得拿到王勋的贴身物品。”
“咦~~~”
纪宁还没说什么,一旁忍不住贱两下的纪万忍不住发出声来。
这话听着怎么那么变态!
“不是我闻,是你,”狼卜再次平静回望。
“我。。。。”
没给纪万反驳的机会,狼卜解释道:“我得到的能力之一是感官互享,而且比自己亲身经历的效果更加强烈。”
“没必要那么强烈吧,而且不是有纪宁吗?”纪万大汗道。
“纪宁是师弟,京都很大。”
狼卜的言下之意就是京都很大,气味也更加复杂,若是自己闻,可能会难以分辨,若是效果更加强烈些,自己便能感觉的更加深刻,也更容易和空气中的其他气味进行对比。
纪万不经流下了兴奋的泪水,何必呢。
之前他坑纪宁去萧户府上偷东西,狼卜知道后不也也没说什么,什么他是师弟,分明就是赤果果的报复!
。。。。。。
就在纪宁三人前往王府的途中,武侯们已经将崔绍安及新野崔家的管家和仆人带回衙门问话。
分开的房间中,武侯们反复询问着类似的问题,得到的答案却始终一致。
仆人们说管家那晚确实去找崔绍安的麻烦了,管家一口咬定那晚自己和少爷一直呆在一起,连谈了什么的细节也能对的上,这使得案件回到了起点,另外两人究竟是谁?
朱启帆已被朱家逐出家门,真实身份也暴露了出来,原来他根本不是现在的朱家主母的亲儿子,朱家主母出自白鹿王家,是王家家主的前妻所生,乃是天下世族之首,是最顶尖的世家门阀,而朱启帆是其父与一婢女所生,怀孕时正是大婚前夕,若是此事传出,联姻就算是黄了。
那时的朱温韦,也就是朱启帆他爹是打算让那婢女把孩子打掉的,但谁知道那婢女宁死都不愿意,恰巧那时朱家正在谋求御史中丞一职,里里外外多少双眼睛都在盯着他们,更不能出一点差错,便放弃了杀人灭口的想法,只有一个要求孩子不能姓朱,也不能说是谁的。
原本以为这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事情又发生了变化,朱家主母在婚后没几天就怀上了孩子,原本是大喜的事,可没想到出生没几天便夭折了。
那时正好朝堂内外盛行修仙的说法,早夭说明父母无德,在那时都能被御史参上一本,而且大概率是会被皇上罢免的,那时的户部主事就是因为上朝时摔了一跤,玉佩碎了,被人说是上天见他不是君子,没资格佩玉。
当参文被御史念出来时,户部主事还笑着说:小儿无知,今竟以神鬼之说论罪。。。。
话未说完,便被夺职问罪,当官的哪有一干净的,现在干净只是进入官场不久,时间长了自然会变,更何况这个主事还是个贪财的主,这一查,好家伙,贪污的钱都够养活一个上等折冲府半年之久,最后被砍了。
朱家年龄差不多也只有朱启帆一个,没法子,只能当作是主母所生,至于那个奴婢,后来给了一笔钱,便被迫离开了朱家,早就不知道去哪了。
现在的修仙之风虽然比以前更加浓厚,但皇上不是以前的皇上了,更何况现在朱家有了自己真正的少主,朱启帆又和那个纵火犯有关系,自然要尽早踢出去,不然等着朱家被寻缉司搜查吗。
就算是朱启帆和纵火犯不认识,朱家也迟早会把他踢出去,总之是不可能让一个婢女的儿子继承朱家的爵位,资源和官场上的人脉。
。。。。。。
夜色将至,穿着单衣背着一个小包袱的朱启帆哭哭啼啼的独自走在小巷内,神情显得有些悲戚。
京都忽然下起了小雨,小到几乎可以忽略不记,但在朱启帆眼里,这小雨比倾盆大雨更让他难过。
想去找崔绍安,却想起他的境遇比自己好不到哪儿,王勋此时正在被通缉,也不知道在哪,秘密集会的庭院之前已经被烧了,现在才是真的无处可去。
连父亲和主母都没见到,只是派了个下人来说,让自己收拾收拾赶紧滚蛋,身上的银子是生母以前的好友,不忍心见到他这副摸样,便给了他一些盘缠,还告诉了他的母亲现在居住的村子,听说是有了新的家庭,想起现在的遭遇,他也不太想去找自己的生母了。
何必再去打扰他们呢!
他突然想起火烧庭院前他们几个讨论的那些事情,眼睛又浮现出一丝神采,抹了把眼泪,朝着城南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