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静回到了家里,这次还没有到考试,冷卿就决定搬到安静家里住了,他实在是不太放心。
安静一身湿透了,无论是谁和她说话她都不理,只是坐在落地窗前静静的看着窗外的雨,雨越下越大,冷卿坐在后面沙发上看着她,她看着雨。安静的妈妈拿着毛毯走近:“安静怎么了?她是不是又去看他了,不是说不在意了吗?傻孩子.”
“没事,您别担心,先去休息,我来照顾她。”冷卿接过毛毯,将毛毯披在安静身上,她突然转过头来看着冷卿:“我错了。”
“你没有错,真的,我带你上楼睡觉。”冷卿一把抱起安静,向楼上走去。安静脑子里回想着余晖说的话:
“其实我没有来到这座城市之前,我一直在芝加哥生活,我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一个人也叫余晖。我有严重的心脏病,突然有一天医生找到我说有人愿意移植心脏给我,让我很是惊讶,怎么会有人愿意捐献心脏呢,是不是患了什么重病。可是医生不愿意透露其他的信息给我,只是给了我一封信。信里说,不需要任何报酬,只是让我恢复后来这儿读书,他死后可能会葬在这个地方,让我来看看,如果遇到一个女生就把信交还给她。看来那个人是你吧。”
安静手里握着那封信,没有哭,没有闹。换好衣服,躺在床上,翻来覆去也睡不着。冷卿不放心,打开了他和安静房间之间的“墙”--这堵墙是之前安静用来监督冷卿学习的,打开后就会有一道玻璃,这道玻璃是透明的,有开关可以打开。安静隔着玻璃问冷卿:“你忘记了没有?”
“安静······”冷卿不想说出来。
“我还记得呢。忘不了。”
冷卿怕安静的性格受人欺负,就把她带到了自己上课的跆拳道馆学习,就是在道馆遇见了另一个余晖,已经消失了的那个余晖。如果说冷卿是安静人生中不离不弃的开心果的话,那么余晖就那个能让她笑出声的人。余晖是安静的老师,准确的来说是教练。
安静第一次见到余晖的那天,她第一次用温柔的眼神看着一个人。如果用帅来定义余晖的话,其实他并不如冷卿。但是,这一切都那么“顺其自然”,余晖对安静的与众不同,是众所周知的,她只有在他面前时才会闹,才会笑;他说的所有的话都只是为了让她听到。只是世俗总是不能够让我们如愿,一个是在职教练,一个是初中生,如果他们真的在一起了,还有人把孩子送到道馆吗?所以他们谁都不能捅破这层纸。
“安静,你有想做的事吗?”刚上完课的三人坐在旁边休息。
“哎哎哎,余教练你怎么就这么偏心呢?你怎么不问我。”冷卿假装吃醋。
“你想做的事无非就是想追哪个学校的校花,我也无能为力啊。”安静也跟着笑了起来。
“我还不知道你想做的事吗?你这么有想法的一个人,总不可能只是想在道馆里教学生吧!”安静也调侃道。
“我想从新回到赛场上,只是赛场如战场,我不想你······算了,现在就这样吧!”
“好了,你们两个够了,这是在谈梦想吗?谈恋爱吧?”冷卿一边说一边跑,余晖怎么可能就此放过他呢。
没过多久,余晖突然消失了。安静发了疯的找他,她以为是自己做的不够好让他失望了,她发了疯的去练习,比赛考级。两个月,安静过了9级,最后一级就是黑带了。余晖还是没有回来,安静在报名表上依然填的是余晖的名字,在她的眼里,谁都不可以代替余晖。
冷卿陪着安静来到考级的场地,突然,冷卿的手机上受到一条短信,他脸色都已经变了。安静看着冷卿很是不对劲:“怎么了?”
“没事,只是低年级的妹妹向我表白的短信。没事。”冷卿很慌张。
“手机给我,你从小到大都满不过我任何事,到底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惊讶。”冷卿还没有反应过来,手机就被抢过来了。
“冷卿,出事了,给静静上课的那个余教练送到我们医院了,情况不太乐观,你先不要告诉安静,我怕她多想,等她结束在带她过来。”这是短信内容,是安静父亲发过来的。显然他知道余晖对于她来说有多么重要。
“师傅,开车去我父亲的医院!”安静的情绪失控了。
“安静,你不要冲动。”
“冲动什么?没有他。我做的一切还有什么意义?”可能这是她人生中第一次发火吧。
医院里。
安静到的时候,发现余晖站在窗前,似乎是等了她很久了。她冲上去抱住了他,这次他们都抛开了世俗拥抱了在一起。余晖只是短短的两个月没有见到他,却恍如隔世,松弛的皮肤和他的年龄很不搭配,脸上还有很多胡渣,显得很沧桑,换了别人估计安静早就认不出来了。
“你去哪儿了?我到处找你!”此刻的安静像一个孩子似的埋怨他。
余晖并没有说话,只是看着安静,眼里从满了不舍,这样的不舍像是将死之人对这世间的留恋。这样的眼神本是一个大活人不该有了。当安静的视线落在他连上时,他又恢复了原样--一脸温柔。过了很久余晖才说话:“我们去旅行吧!世界虽大,但我遇见了你;世界虽小,但我没有早点遇到你。”
“我让冷卿给我报了补考,我想等下个星期考级过了再去好吗?我错过了今天的考级。”
“可以,要我陪你吗?”
“不用,感觉你状态不好,多休息几天吧。”余晖并没有接话,躺在病房的沙发上睡着了。安静从床上拿起被子盖在他身上。阳光钻进来,照在他的脸上,整个房间都变得很温暖。
一个星期以后,安静通过了,当她打算拿着证书去医院找他的时候,他又消失了。这次,安静去找了冷卿的父亲,动用他的关系也一无所获。她想了一切可行的办法,还是没有找到她,她一直在想他怎么可以消失得这么彻底,难道他就这么狠心吗?
再后来,她听到关于他消息已经是芝加哥发来的葬礼请柬了。当天她就赶到了芝加哥,葬礼在教堂里举行,来了很多人。教父告诉她:“余晖是一个孤儿,他生前告诉过我,他在中国遇到了他一生中最想保护的人,并且想要和她在一起,我尊重他的意愿,通知了你,现在你可以带他回中国。”安静向教父行了礼,径直向教堂走去,没有一丝停顿。回国后,安葬了余晖,这整个过程安静一滴眼泪都没有流,反而沉着冷静的安排着一切事宜。长大了,也真正的“安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