岑裕远在红魔森林享福,可龙阳域中,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自从红月在北阳城下惨败,他们就开始改变策略。
首先是,不攻击流光神州上的龙阳域,这个庞然大物,太难攻破。
其次是,红月对其他大陆上的龙阳域,进行逐个击破,目前为止,除流光神州龙阳域外,其他大陆的龙阳域,都被灭国。
红月灭了其余大陆的龙阳域,仅用了不到一个月。而且,是完完整整地毁灭,没让这些小龙阳域的人,逃出去一个。
如今,只剩下一个,流光神州这个最大的龙阳域还在硬撑。如果不是龙阳域底蕴深厚,恐怕这些对他们造成包围之势的红月军队,早就动手了。
这都是因为一个人的懒散导致的,这个人便是玄清道人。
在胡辙和关延将军班师回朝后,他们转达了岑裕的意思,让玄清道人来继承大都督。可没想到,不到一个月,玄清道人居然把事情搞成这样。
流光神州龙阳域的现任天主,已经病入膏肓,所有国务,现都让太子杨天歌来处理。
天主之所以这样,第一个原因就是,他失去了岑裕这个强大的忠臣,毕竟大家都认为,岑裕一人孤军深入,多半已经死了。
第二个原因就是,因为玄清道人的庸腐,以及才能不够,导致国家的所有小国被灭,致使天主的病情雪上加霜。
故此,玄清道人已被压入天牢,过着阴暗的生活。
……
当前龙阳域天主的境界,为天级士十境,只差一步便晋升天主境。
如此强大之人,怎会患上疾病?其实是因为岑裕的离开,和过度的操劳,才导致天主卧床不起。
龙阳城,皇宫内。
天主的私人卧室之中,太子与其余三位皇子,正跪在床前,频频叹气。
那三位皇子哭泣连连,唯独太子强行忍住了心中的伤痛。这足以说明,太子的心境,强于其他皇子数倍。
“父皇!你一定会没事的。”
大皇子痛哭流涕,说道。
“朕并无大碍。朕只是累了,想休息了。”
皇子们哭得更厉害了,他们觉不希望自己的父亲,有任何一点闪失。
这时,三皇子看向太子,颤抖着说道:“二哥,二哥,你神通广大,你一定有办法救父皇,对不对?”
太子摇摇头,表示他也没办法。
气氛越来越紧张,躺在床上的天主,也咳嗽不止。龙阳域天主,似乎已经命不久矣。
也正因为天主的病情加重,所以今天,天主才会召集他的四个儿子。
目前大皇子,三皇子和四皇子,完全没有能力与天赋,来跟二皇子争夺太子之位。
因为二皇子杨天歌的境界,早已超越了他的父亲,而且就在昨日,杨天歌突破了天主五境!
要知道,杨天歌如今也只是二十有五的年纪,他的天赋与勤奋,都是其他皇子无法相比的,所以天主早早就将杨天歌立为太子。
据此,列为皇子没有任何异心,也完全不敢有。有的,也仅仅是羡慕与嫉妒,仅此而已。
而今天叫杨天歌与其他三位皇子来此,是天主有意而为,因为他知道,自己天命近绝,他想在太子登基前夕,多看看这几位皇子。
因为他知道杨天歌作为,他一定会杀绝自己的竞争对手,即使对手已经无法改变结局,就算……杀了他们也没有任何意义。
这就是杨天歌。
但令天主欣慰的是,杨天歌虽性情冷淡,可他却特别讲义气,只要你对他好,他定当涌泉相报。
将风年残烛的龙阳域,交给这样一个人,他走也走得安心。
想罢,天主从床头小桌上,颤颤巍巍地拿起一卷圣旨,并让杨天歌传各路大臣觐见。
不一会儿功夫,卧室里跪满了人,使这偌大的卧室,也显得异常狭小。
“众位爱卿,朕……天命近绝,即将不久于人世,可朕依然欣慰,只因朕有一儿,感息天赋异禀,如今已步升天主五境咳咳……”
天主还没说完,便猛地咳嗽,在场的龙阳域所有大臣,以及太子皇子,都以泪洗面,心痛如刀割。
连杨天歌……都哭了。
等天主尚好,他强忍难受,继续说道:“李太傅。”
“臣在!”
说话的是龙阳域太傅,李仙夫。他与金使岑裕的官职一样大,都位列三公之上。
“过来,宣读继位圣旨。”
继位圣旨这四个字,完全刺穿了所有人的心,尤其是杨天歌。
他宁愿一辈子不做皇帝,也不愿看到父亲,将皇位让给他的这一天。
“臣,遵旨……”
李仙夫从老天主手中接过圣旨,便开始宣读。
“奉天承运,天主诏曰。凡智勇双全者,为良将;明识贤臣者,为明君。而今龙阳之势,危在旦夕,非吾之能逆睹也。曩者,吾夙夜孜孜,寤寐不遑,为久远之国计,庶乎近之。但今有小人得志,以毁国千秋大业。痛哉!哀哉!吾继位五十有余载,今传位于太子,其定能保国泰民安,再创千秋霸业。钦此!”
文章字字戳心,无处不悲凉。
“陛下啊!”
“唉……都是因为那个白眉老道,不然老天主,何至于此。”
“痛乎吾皇!痛乎吾国矣!”
……
群臣哀叹,每个人都面显憔悴。古香氤氲,至空即散,今日天主天命休,乱使重臣夜辗转。
此刻,老天主再次说道:“翌日,举行太子的登基大典,如有不来者,立即斩首示众!咳咳……”
“父皇!”
“父皇,您还是少说点话吧。”
大皇子与太子,几乎同时说道。
可老天主只在意杨天歌的话,他让自己少说话,他便少说一点。
杨天歌跪着来到床前,双手紧紧握着老天主的手,老天主也哆嗦着,握紧杨天歌。
“众位爱卿,都散了吧。”
“臣,遵旨!”
“儿臣,遵旨!”
“天歌,你留下……”
正当杨天歌与其他人都要出去时,老天主不愿撒手,叫住了他。
等待所有人都走后,卧室内落针可闻,父子二人一个笑着,一个哭着。
“天歌啊……咳咳,你可不可以,答应为父一件事。”
“父皇请讲。”
“你可不可以咳咳……可不可以,放过你大哥,和你三弟四弟。”
杨天歌一听,眉头微蹙,在经过一番思想斗争之后,他说道:“儿臣,从来没有想过要害大哥,三弟和四弟,此事纯属子虚乌有。”
这番话一出,老天主的鬓间,又徒增了几分霜色。因为在杨天歌思考的那几秒后,他已明白,他的二儿子,一定不会放过他其他儿子。
“好!好!那为父就放心了。还有一件事,你也要答应为父。”
“父皇请讲。”
在老天主咳嗽了几声后,他虚弱地说道:“儿啊,你还没有娶妻吧。”
“是的。”杨天歌回答。
“那好,你要答应为父,今后只准娶一妻,生一子,你明白了吗?”
“儿臣,遵旨!”
杨天歌怎会不明白,老天主之所以这么做,是不想让自己子孙中的任何一个皇子,杀了其余所有皇子的这种一悲剧,再度发生在龙阳域。
“好了,明日将是你的登基大典,早点回去休息吧。”
“好,父皇也早些歇息,儿臣告退。”
很快,杨天歌回到了府门前,他府中的三千禁卫军,早已准备妥当,只待他一声令下,秘密行动便开始。
禁卫军内饰软甲,外穿玄衣,以黑布蒙面,手提灯笼剑,整装待发。
灯笼剑:是行刺最好用的剑,它的外形与灯笼极其相似,但灯笼之内,藏着一把十厘米短剑,而且该灯笼里,没有灯火照明。行刺时,用手捏碎灯笼,短剑即出。
“全军听令!”
“末将在!”
“今晚,按原计划行动。”
“遵命!”
……
翌日清晨。
皇宫内的广场上,已屹立起一座高台,工匠们称其为“永歌台”。
广场上已人山人海,他们都在说一件事,那就是当今新天主,乃是龙阳之红运,天下之福气。
过了一段时间后,各路重臣不再谈论杨天歌,他们都开始议论,那三位皇子,为何还没有来。
“太子登基大典即将开始,皇子们为何迟迟未到?”
“是啊。要知道,老天主昨日可说过,不来者斩首示众啊!”
“他们日后可是皇兄啊,为何不来呢?”
……
众臣议论纷纷之际,太傅李仙夫,凭借天级士五境的实力,运转感息,放大声音说道:“太子殿下驾到!”
声音传进了广场上所有大臣的耳朵之中,他们听得清清楚楚,还有一点点耳膜震痛的感觉。
群臣听后,立即跪拜。
只见皇宫大门那里,进来一行人,他们抬着高轿,缓缓走来。
抵达高台之下,一名后生搬来一个小玉阶,放到了高轿门下。下一秒,杨天歌从高轿中走了下来。
杨天歌顺着高台一侧,瞬间飞了上去。因为新天主继位,一定要看实力,所以高台不会修建阶梯。
可杨天歌的实力,大家心知肚明,见杨天歌瞬间飞上去,群臣没有一个感到惊讶,因为这是必然的。
高台之上,只有一张金色桌案,桌案一旁,插着龙阳域的国旗,桌案上摆放着各种水果肉品,还有龙阳域特产的美酒——金龙酿。
此刻,太傅李仙夫也飞了上去,手拿一卷圣旨,对杨天歌鞠了一躬,又将圣旨展开,准备宣读圣旨。
杨天歌对着国旗,单膝跪地,行抱拳礼。
登基贺词曰:龙阳域自开国以来,天下昌盛,恩布四海,七十二先帝,幸有仁、德二字为撑。太武帝独能恭俭有制,勤政爱民;孝文帝尚有天威浩荡,震匈奴于不毛之地。龙阳天道,拥才之天主者,举不胜举。今,苍天在上,重臣在侧,新王加冕,共图大业。
李仙夫宣读完毕,高台之下群臣齐声道:“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杨天歌也运转感息,用极其柔和之力,扩大声音,说道:“众爱卿平身。”
“谢吾皇!”
接下来,各路大臣站好队,携带辎重的士兵,将数千台桌子,搬到皇宫内的广场上。
餐巾,杯具,碗具,一应俱全,唯独没有座位。
侍女将饭菜端来,餐桌之上五味俱全,静待群臣畅快食饮。
高台上。
杨天歌与李仙夫,在桌案旁盘膝而坐。
不远处,音乐响起,宫女伴乐而起舞,好似人间闲雅处。
“微臣薄才,望天主见谅。”
李仙夫一边倒着金龙酿,一边对杨天歌说道。
“哈哈哈……李太傅千万不要妄自菲薄,文章虽短,但气势磅礴。来!我们痛饮此杯!”
龙阳域的两位权职最高的人,在高台上饮酒作乐,但喝着喝着,李仙夫突然表情惆怅,不知所谓何事。
“李太傅,你怎么了?”
李仙夫轻轻叹气,无奈说道:“只可惜,今宏伟之日,岑兄却不在。”
杨天歌非常理解,从小到大,他早已把岑裕和李仙夫,当成自己的再生父母,如果没有二人相助,他的感息之途也不会如此顺利。
“金使吉人自有天相,朕相信,他一定会满载而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