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砚没等到警察的到来,就晕了过去。
医院。
沈星遥肿着脸颊,头发乱糟糟的坐在没有温度的椅子上,紫色的连衣裙没有了仙气,反被大片血渍沾染,血腥味也占据了她的鼻腔,迟迟不散,她的双眼目不转睛的盯着手术中三个大字,面容惨白无色,嘴角沁着丝丝血。
狼狈不堪是她现在真实的写照,也是躺着地板上脏兮兮的沈噜噜的。
双方父母也前后脚到达医院。
杨玉芝着急的跑到沈星遥面前,全身扫视了一遍,看见血液干涸凝固在她的裙子、皮肤上,属实下了杨玉芝一跳,眉心突突直跳,热泪冲上眼眶,被岁月摧残过的脸上,也带着浓郁的着急担忧。
“遥遥,你哪里受伤了啊?这全身是血,走,妈妈带你去检查。”
“妈,这不是我的血,是……救我的林砚的,他在手术中呢……怎么办?他会不会死掉啊?”
女孩见到父母那一刻就绷不住了,带着哭腔,躲到了杨玉芝的怀里。
“妈,我好害怕,是他救了我,他就那样浑身是血满身是伤的进了手术室,呜呜呜,他会没事的对吗?”
带着哽咽的吐诉,让杨玉芝的热泪也兜不住,用一只手轻拍着沈星遥的后背,又用一只长满老茧的手擦拭眼泪。
安慰的说:“他是个好人,他一定会没事的,女儿,他一定会没有生命危险的,好人一生平安嘛。我们替他祈福,他会没事的。”
沈星遥的父亲沈健彬看见母女俩这样,眉头都快拧成麻花了,担心溢于言表。
他走近林砚父母,想要用言语先表感恩之情。
林父西装革履,一看便是成功企业家的装扮,旁边的女人却浓妆艳抹,年纪看上去才二十来岁的模样,沈健彬不免替还在手术室里的孩子惋惜,这是后妈吧。
女人的担心之情极为夸张,一会儿焦急的踩着高跟鞋在手术门口来来回回走动,一会又坐立不安,一会像是念经一样说着佛祖保佑,可眼底却毫无泪意。
沈健彬自动略过她,走至林父面前,先是伸手打招呼:“你好,我是那位女孩的父亲,感谢你的儿子出手相救,我们会付医药费的,真的谢谢,你们有什么要求尽管提,能给的我倾尽所有也会满足,万分感谢!”
林海峰见中年男人眼里真挚的光,虽有怨气,也不好发作,只是臭着一张脸,对沈健彬伸出的手视而不见。
沈健彬讪讪收回了手,没有怨恨,他想,要是现在手术室里的是他的女儿,他也无法心平气和的和被救人的家属交谈。
几位民警也来到医院,他们带走了情绪还有些不稳的沈星遥去做笔录,留下双方父母在手术门口等待。
无言。
就这样守了将近一晚上,手术中那几个打字终于灭了。
医生从手术室里出来,摘下手套,沮丧的说:“病人失血过多,并且多次被钝器击中头颅,锐器刺中要害,抢救无效,请节哀。”
回来的及时的沈星遥,刚好就那么巧听到了这些话。
那一刻,她的大脑是麻木的,她多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一阵眩晕,腿一软,她倒在了医院冰冷的地板上,凉入四肢百骸,冷得透彻心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