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户,伴着雾气,袅袅升起。
司深望着曲幽,伸出手轻轻地碰了碰她的眼睛,很小心,像是在抚摸一件稀世珍宝。后者眨了眨眼,愣愣的,看着司深,浅然一笑。那双宛若星辰的眸子弯了弯,虽是小婴儿,但一笑知红颜也足矣了。
很默契,他们彼此都没有动,时间像是静止了。司深站在池边,收回手,向着曲幽张开双臂,小小的,曲幽撒了他一眼,撇撇嘴。司深笑笑,挺自信:“抱着你足够了。”
曲幽咿呀一声,轻轻的,那小奶音,让人当场融化……她很慢地落下来,好像很困,打了个哈欠又继续睡。司深稳稳地接住了她,池塘雾气也随着曲幽的落下散去完了,得以看到这全部的面貌。这方池塘很大,大到不能叫池塘,站在这头却望不到那头。明明是死潭,但水表面是流动的,在这头看,太阳从那头升起,只露出了一半大小,阳光洒落在水面,波光粼粼,似有繁星闪烁。
雾气散去,那池塘消失了,又恢复成原来的模样。大厅里,一个三岁的孩子抱着个小婴儿,但毫无违和感。司深看着窗外的日出,蹭了蹭曲幽的脸,声音嘶哑。
司深:“谢谢你,谢谢你是‘曲幽’。”
曲幽已经睡着了,并没有听到司深说话。她身上又散发出了光芒,身体慢慢地消失了,化为星星点点飘向远方。司深舒展开双臂,升起的太阳不寻常地向着一边散发出一束金色的强光,正落在司深身上。司深张开了那双暗黑的翅膀,望着曲幽离开的方向,喃喃地说了句:“即使踏遍人间,终会遇见……”
“哐当”,大门打开,司老走进来。这里虽然是大厅,但却没在司幽的中心,反而是司幽的最后方。这不是谁都可以进去的,因为它是司幽的禁地,据司家史书记载,这里有着很久的历史,但由于里面有着一种很强的压迫感,所以没有人可以进去,但司家本家的人除外。
司老比昨天憔悴很多,整个人看起来老了几岁。他向司深走去,脚步声回荡在大厅。司深已经坐在沙发上,他冷冷地看了一眼司老。司老站定,真正地看到了司深的模样,孩子的面孔带着一双成熟的眼睛,神情寡淡,眼神狠厉,像一代君王。司老瞳孔猛地一缩,抬起手指着司深,表情是说不出的紧张,整个身子都颤抖了起来。
司老:“是您吗?”司深向一边微微偏了偏身子,没有否定。
司老收回手,站直了身子,很尊敬地朝着司深鞠了一躬。司老:“虽然晚了点,但我们仍然会遵循司家的规矩。”司深淡淡地点点头,很强硬地命令道:“两天。”司老也没有反驳,呆呆地看了几眼司深,摇了摇头苦笑一声,谁会想到事情是这样呢。司老离开了大厅,向着日出像是在告诫:“收手吧,这一世,是他自己的命……”
当天下午司老便召集了司家上下的所有旁支,一个上午已经算快了,毕竟是第一家族,突然召集在一起,动静闹得不小,几乎惊动了一个大陆。
司幽。现在热闹得很,外面停的都是豪车,不是本家人也得要点排面不是。司业清带着司秋梓和司画来的,因为在司家,除司姓外的都不列入这个家族,哪怕你是司家家主的妻子。司画比司秋梓大一点,说话比她谨慎很多,平常连家门都没出过。司秋梓是最不看好这个姐姐的,做事拘手拘脚,没一点豪门小姐的气质,但偏偏就这样得到了上帝的眷顾,生的国色天香,楚楚可人。司秋梓长得也是漂亮的,但站在司画面前还是没得看,也多亏司画不常出门,外面的人都不知道司业清有两个女儿。司画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连衣裙,盘着头发,没有什么装饰,让人一看就想到天生丽质。
因为是第一次来本家,司画显得更加小心翼翼,跟在司业清后面,连头也不敢抬。司秋梓也在后面,但因为曾经来过这里一次,知道怎么去司幽大厅,司业清相对来说还是有点偏心司画,也是一步三回头。人很多,司秋梓见其他人都进去了,自己还在这里一步一步地走,在司画后面,跟个丑小鸭似的,心里早已经不耐烦。一进大门就离开了,司业清想叫住她,司秋梓却没有给她这个机会,消失在了人群中。司业清叹了口气,语气平缓:“她不知道,你也别怪她。”司画抬了抬头,握紧了双手,哽咽道:“她是我的妹妹,我不会怪她……”
司秋梓离开后,并没有直接去大厅,反倒又离开了司幽。她穿着浅蓝色的长裙,因为跑得有些急,头发有些毛躁,因为没有注意,沿着一条路走到了一条小巷口。
即使现在是白天,小巷里还是很黑,冷冷清清,进去还是需要些勇气,司秋梓反应过来后,慌慌张张地转身离开,但有个声音叫住了她,空灵平缓:“你恨司画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