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小小紧紧握着手中的手机，钝钝的在地上蹲下来，抬眸看着霓灯，映着的人影一个一个从面前匆匆掠过。
没有一个人看她，没有一个人帮她……
“你好，小姐。”
白暂修长的手骤然闯入眼帘，头上旋起一道低沉的男声。
“小姐是遇到什么困难了吗？”薛臻半蹲着身子，看着地上小小一团，不知怎的就起了怜悯之心。
顾小小怔了怔：“是……是的。”
眼前的姑娘抬起头，琼鼻红红的，一双杏眸水亮亮的，像蒙着层薄雾。
“可以跟我说说吗？”薛臻软下声音缓声问。
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压过嘈杂的人声灌入耳中，顾小小握着手机的指尖泛着白，咬着唇，眼里带着警惕。
“小姐？”薛臻皱了皱眉，试探性的唤了一声。
“我在。请问先生知道这附近有没有一家很大的连锁酒店。”顾小小吸了吸鼻子，很快收拾好了情绪。
“我叫薛臻。”薛臻答非所问，轻笑着把顾小小从地上拉了起来。
“小小！小小！”许十五双手扩在嘴边，心里止不住难受。
眸光掠过一个又一个的身影，偌大的广场上竟是没有想要找的那个她。
天上的星尘与广场上的霓虹连绵成一片，周围嘈杂的人声灌入耳中，许十五心里突然升起一股挫败的情绪，随着错乱的脚步持续翻涌着。
早上还在想着见到顾小小该说什么的自己，傍晚时却把顾小小搞丢了。
垂落的手寸寸握紧，许十五眼底泛着红，在人群里穿梭寻找。
“你见过这个人吗？”许十五拦下一个男人，把顾小小的照片亮给他看。
“女娃哟？么见过喔～”男人仔细的看了看照片，叹息的摇了摇头。
“女娃长的可真靓，真好的娃娃。”
许十五没心思听男人感慨，匆匆道了声谢又抓着下一个人问。
“见过照片上的女孩吗？”
“没有。”
“见过照片上的女孩吗？”
“好阔惜，没得看过，女娃娃现实可漂亮了似不似？”
……
交错过的肩膀，得不到答复的人。
许十五紧紧捏着手中的照片，低敛着眸子，碎发坠落额前，徒生几分颓废。
“我叫顾小小。”顾小小站起来几个跟呛差点没站稳，扶着薛臻的肩膀才堪堪稳住了身子。
“谢谢先生。那个请问……”顾小小还没来得及将话说完就被打断了。
“顾小小！”熟悉的声音传入耳边，许十五骤然抬起头，目光直寻生源处。
顾小小怔然，抓着薛臻的手还未松开，衣襟有些凌乱，面容微红。
许十五看着眼前的景象有些不知所措，但是瞬间回了过神。
猛的上前推开男人，把顾小小拉到身后，牢牢护住。
“你来了？”顾小小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仰着头眼里亮闪闪的看着男人。
“他是谁？”许十五半垂着眼眸，语气平淡，叫人听不出其中的怒意。
顾小小眨了眨眼睛，抓起许十五的攥紧的手：“你来找我哒？”
许十五垂落的手紧紧抓着照片，半响未动。
“先生？你是这位小姐的……”
薛臻稳住身形，看着两人气氛不太对，正欲开口缓解，语末的伴侣却是被一个拳头，打回了腹中。
“滚。”许十五收回拳头，冷凝着眼眸。
薛臻被打得往后退了好几步，抬手抹去嘴角的血迹，好看的桃花眼微眯。
所有的事情不过一瞬之间。
“你怎么了？许十五你怎么动手打人啊？”不过分神的功夫，顾小小就见薛臻被打了一拳，松开抓着许十五的手，匆匆跑过去扶人。
“他不是好人。”许十五语调寡淡，长长久久的凝着眼前的两人。
“小小，过来。”他唤。
“不是好人你就能打人？你怎么知道他是不是好人？”顾小小扶着薛臻的手，瞪着杏眸呛声。
在一个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她迷路了，没人帮她，这种彷徨的，无助的感觉……能把人吞噬。
“他为什么是好人？”良久，许十五才听到自己的声音。
夜晚的风微凉，卷起冷气直往人脸上扑。
“这种事情怎么能解释清楚？”顾小小愣神，折眉。
“他于我而言就是好人！”
“先生，动手打人是不对的。”薛臻扶着顾小小的手，骤然出声。
“小小，过来。”许十五勉强挂起一抹笑，对着女孩轻唤道。
“不过！你给他道歉！”顾小小没注意到许十五眼底的幽光，皱眉道。
“打人是不对的，你该道歉。”
“我该道歉？”许十五反问。
他从容不迫的往前跨走一大步，扣住薛臻的颈脖。
“许十五！”顾小小瞳孔放大。
男主闻声侧眸掠过一眼，扣着薛臻的颈脖骤然转到了肩膀。
“你松手，我过去。”顾小小缓了几个呼吸，轻声道，唯恐吓到了许十五。
这时候再这么反应迟钝，顾小小也感受到了许十五的不对劲。
然而答话的，是薛臻的一声闷哼。
许十五拽住薛臻的肩膀，拳头净往人脸上招呼。
薛臻被揍了个突然，冷不丁被打了一拳，缓了一口气猛的一个扫腿就往许十五下盘踢去。
两人瞬间扭打成一团。
“许十五！”顾小小惊呼一声，豁达似的闭眼插入了两人之间。
许十五猛出的拳带着劲风，眼前猛的出现一张熟悉的小脸，形迫之下只得倒转方向，重重的打在了自己的肩上。
“跟我走。”许十五沉闷呼吸几声，拉起顾小小的手就要拖着人往外拽。
“放手！许十五你放手！”顾小小被拉得一个跟呛，狠咬了一口许十五的手腕，跑回薛臻身边。
手心的温度一下子空了，许十五长长的睫羽轻颤几下，转身。
“过来，小小。”
“你给他道歉！打人是你”顾小小倔着脖子呛声。
“我的不对？”许十五强势打断顾小小的话，眼里闪着戏谑。
似是自嘲似是不屑。
“既然你知道是你的不对，那就赶紧道歉！”顾小小张了张红唇，气势也不禁弱了几分。
“顾小小。”三个字绕着他的旋了一声，又轻轻消散在空气中。
许十五看着躲在男人背后的顾小小，眼底略着薄凉。
在广场茫茫的人群中，他在寻她。她却在和另一个男人拉拉扯扯。
谁傻？
在这一瞬间，许十五心里发冷，放佛所有的期待都落了空。
但还是硬撑着，又问了一遍。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