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之后,慕婉才发现薛衍的小意外一点都不小。
上次见面还高高在上的男人,即使喝多了酒依然不改衿贵骄傲的男人,此刻,他像一只受伤的动物,就那么躺在那里。
他的脸色看起来很苍白,连嘴唇都是白的,白皙的俊脸上沾了些血迹,胸前破碎的衬衫,一条长及小腹处的刀伤,又很清晰的提醒着她他脸上的血来自于哪里。
刀伤的时间应该过去好几个小时,伤口处的血液都凝固了,和衣服黏在了一起,显得黑色的衣衫更深了几分,不用想也知道待会处理起来会有多痛,慕婉看着,倒抽了一口凉气。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
“我去给您拿医药箱,慕小姐。”保镖没有直接回答,说完这话就急匆匆的走了。
不回答,要么不想回答,要么不好回答,而薛衍的情况很显然就是后者。
看来她对他的猜测没有错,他果然是黑暗世界的人,做的是刀口舔血的事,所以才伤得这么重都不敢送医院。
可是,从初次见面她就知道他身上煞气极大,气场浑厚,他目前应该混到了位高权重的位置才对啊,怎么会沦落到这个地步?
皱了皱眉,近距离打量着薛衍的伤口,慕婉琢磨着要怎样处理薛衍的伤口。
她擅长的是中医,擅长施针,而西医的外科,她也是到了这边才多了解一点,还是从网上了解的,从来就没有机会真正实践过。
她真怕自己会露怯,若弄出了什么差错,这忠心的保镖怕是会把她脑袋给拧下来,是吧?
越想越忐忑,而在她思虑间,保镖已经提着医药箱回来了。
酒精纱布碘伏镊子剪刀,甚至针线都有,就是没有常见的感冒药退烧药等等,想也知道薛衍平时过的是怎样的生活。
慕婉无奈叹了口气:“帮我打一盆热水过来。”
保镖去打水了,慕婉也开始行动了。
她先拿剪刀打算剪开薛衍的衣服,可不知道他衣服是什么布料,这细小的剪刀竟然很难剪,她一气之下甩了剪刀,直接去解他的扣子。
手刚放到胸膛,就被攥住,她猛地一怔,接着就对上一双幽深的眼眸。
那是怎样的一双眼睛啊,充满着冰寒的杀气,让人毫不怀疑下一秒就会死在这个男人的手上。
然而,这杀气只持续了一秒,在触及她幽黑的瞳仁,很快就缓了下去,变得柔和。
“是你。”只说了两个字,男人的手重新垂落下去,闭上了眼睛。
苍白微凉的手掌,重重砸在床沿,刚好搭在慕婉屈着的膝盖上。
慕婉低头,静静的看着膝盖上那只骨节修长的大手,良久,她叹了口气。
“算了,既然你选择信任我,那就来吧,处理得不好可别怪我。”
她说着,白皙纤细的小手在他胸膛翻飞,重新行动起来。
被血染得更深的衬衫,很快就被解开了,露出他结实有力的胸膛,还有整齐八块的腹肌。
比起那晚喝酒时的惊鸿一瞥,如今就近了看,他的身材健硕更多,如果忽略那些斑驳陈年旧伤的话。
吸了口气,慕婉强迫自己集中精力,放下女儿家的娇羞,用医者的眼光去看待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