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被点点滴滴落在屋檐上的雨声敲醒,我知道又是一个不会看见灼热太阳的日子,果然抱着一大杯咖啡牛奶,站在天台上,风微凉。
天空阴沉的似乎像是受了委屈的孩子,忍住满满的泪水,倔强而执拗,不止在哪一刻那泪水终将如决堤洪水,冲散一切。
就在我看着我喜欢的天空发呆的时候,手机响起了。
“爱哭鬼,你还好么?今天又是阴天,你不会又在哭吧!”我看了一眼信息,原来是我初中的同桌,雯雯,那个超级喜欢棒棒糖的女生。
“我才不是爱哭鬼呢,你回来了么?”
“我还在他那里,你相信是因为随手翻天气预报,知道你那里下雨了么?”
“我才不信,是不是你又哭了,又因为他。”我说完,换来的是沉默,没有信息的回复。
我喝了一大口温热的牛奶,似乎回到了那年夏天。
我因为起的晚了,匆匆忙忙赶到学校,肚子早就饿的咕咕叫,刚坐下,雯雯就把早餐递了过来,我喝了一大口牛奶,正觉得清晨万物一切美好的时候,她凑在我耳边对我说:“曦曦,我喜欢上了一个男生。”
我瞥了一眼她,咬了一大口鸡柳卷饼,“这有什么奇怪的,你喜欢的男生多了去了,从一年级到三年级,看着你桌上那一大堆零食,是不是都是他们送的。”
“这次不一样,我看到那个男生就会心跳加速,不敢跟他说话!”
“哟,还有你不好意思的时候,莫不是那个男生长得凶神恶煞吧!”
“不是不是,他长得好帅好帅呢。他……”不等雯雯把话说完,上课铃响了,听着走廊里高跟鞋清脆的响声就知道是英语老师来了,作为英语课代表的我,立刻站起来带大家装模做样的读课文。
终于连着的两节大课上完了,雯凑过来,笑得特别瘆人,“你要去英语老师办公室吧,我陪你一起去吧,帮你抱作业本。”
还没等我诧异完,她抱着作业本就跑了。等我从办公室出来,才看见她跟3班的一个女生站在门口说话,还总是往人家教室里瞅。
回来政治课,比较轻松,虽然我俩是同桌,但我还是在我们俩的留言簿上写下:你对那个男生讲真的?他是3班的?
雯雯投顾来的眼神分为三个阶段:惊诧、肯定、期待
“是3班的呢,其实我认识他,是因为看到他打假了。那天放学,我们几个一起回去,经过一个小巷子,看到几个男生围着他,但是他好厉害,一点没怕的。加上我们中的一个女生认识他,于是我算是跟他认识了。”
“这就完了?你就喜欢上了?这也太夸张了吧!别跟我说你对他一见钟情!”
“我一开始就是觉得他好帅,之后,我就各种问关于他的事情,才知道他其实很可怜的。他是单亲,从小他父母离婚了,他爸再婚之后,因为出了交通事故,坐牢了,他是跟继母长大的,继母虽然不会对他不好,但是也不怎么管他,就是每个月给他一些零花钱之类的。小时候,他经常为志果拉去他家吃饭,志果家不是开饭馆的么?大一点了,他就再也不去了,他继母下班回来他会做好饭,其余的时候自己一个人在家,他就随便凑合。还有……”
“所以你只是同情他,因为你一天吃饱喝足,什么都不管对吧?”
“不是的,我不只是同情他,我就是想关心他,对他好。”
终于下课了,我可以说话了:“雯雯,他是后面差班的,而且你这要是被老师知道了,可就不好了?”
“我知道,你帮我保密就好了,不是么?从明天开始,你去那边办公室我都陪你去。”“好吧。”看着雯雯那么期待的眼神,我觉的或许她是真喜欢的吧。
接下来的那段时间,每次我去办公室,雯雯都会跟我一起去然后在3班班级门口逗留,还每天准备了3份早餐,还在课间操的时候借口值周生,拿着她喜欢的零食棒棒糖跑出去。尤其是,上学放学的路上只要看到那个男生,就能在方圆几米看见她。
“喂,你不至于吧,以前你不是很快就跟谁混熟了,这么久了,你还走路跟在他几米开外,不是吧。”我打趣雯雯。
“我不好意思,而且熠是那种高冷的男生,我害怕被拒绝。”她低下头扭扭捏捏的说着。
就那样又过了几天,她兴奋地跟我说:“我跟熠好了,我们是朋友了!”我一时,觉得信息量有点大,但看着雯雯那么开心的样子,我还是为她感到开心。
但是我的发小,放学在回去的路上却问我:“那个每天到我们班门口等熠的女生是你那个好同桌吧,她是不是喜欢熠啊。”
“是的呀,她是挺在意熠的,最近他们不是是朋友了么?”
“你跟她说,别放太多心思在熠身上,熠一直都有喜欢的女生,只不过那个女生不喜欢熠,把熠当朋友而已。”
回来后,每当我看到雯那么开心快乐的表情时,想说出口的话都变成了:“雯雯,不管怎样,都不要让自己难过,不开心。”
也许发小说的是熠过去,现在他或许也喜欢雯雯的吧。
但是没过几星期,雯雯脸上的笑容渐渐少了,有时候上着课,眼泪都会落下来,看着她这样我知道是因为熠,她连那边走廊都不怎么去了呢最近。
终于在戴着眼镜的数学老师,放下手中的粉笔,投来关切的话语时,我站起来说:“老师,她不舒服,我陪她去医务室。”
因为我一直是优等生的原因,老师也没问什么,我拉着雯雯就出去了。
然而我们没去医务室,来到了小花园,她才幽幽开口:“我们分了。”
“分就分呗,他有什么好的!”
“不,他很好,是我不好,所以才会这样,一开始是志果帮我去给他说的我喜欢他,所以他答应我们试着谈一下。”
“雯雯,你那么好,没关系的。”
然而事情并没有结束,后来那天在我们一起放学的路上,看到了,我发小口中说的那个女生牵着熠的手,两个人在路上打打闹闹,熠笑得很开心,虽然路上很多人,但是他们很扎眼。
我下意识的看向了雯雯,她的眼眶湿了。
后来的那段时间因为要期末考试了,安静了不少,但雯雯的成绩不理想。
暑假,我因为出去旅游了,回老家待了一个多月,除了偶尔QQ联系,我们也没见过。
开学第一天:“曦曦,我告诉你一件事,你别说我。”
“什么事?”
“我跟熠和好了!你听我说,寒假我们朋友聚餐,没想到志果把他也叫来了,他给我说了他跟那个女孩的事。他们从小一起长大,他是喜欢那个女孩,但是也是过去了,现在没什么?”说着雯雯一脸笑意。
“你是不是还隐瞒我别的了。”我问她。
“暑假,因为他胃病犯了,我就经常去看他,当然还有别人一起。”听雯雯说完,我只能叹口气。
看着雯雯每天开心的样子,我觉得这样就好了,虽然我还不太能理解那个年级的喜欢能有多深刻,但是作为朋友,我只希望雯雯能开心就好。
但是这段时间,她有时候开心,有时候难过,有时候委屈,但从来没生过气,或许因为她真的很喜欢那个男生吧。
然而,当雯雯又一次抱着我哭的撕心裂肺时,我知道,又是因为熠。
“他说,他可能放下那个女生。”从那以后,我只记得雯雯哭了好久好久。
之后的时间里,就快中考了,雯雯算是把精力都放在了学习上,这样或许可以分散注意力,让自己不那么难过。
可是当我们都在自习的时候,看到她的小灵通上,一闪而过的信息:雯,你还好么?熠。
我立刻拿过手机,直接把信息删除了,连同联系人,我以为雯雯会生气。
但是她一脸平静,继续低头写卷子问我题,我松了一口气。
中考在即,我毫无疑问的成为了免试生,可以直接进这所学生的高中最优班。而雯雯因为考试没过,还要参加中考。后来那段自己在家备考的时间,因为怕打扰,我也没有联系她。直到中考结束,她告诉我,她去了别的高中,因为成绩不好,还是花了大价钱才上的好班。
我安慰她没事,即使不在一个高中,我们依旧是好同桌,但是我明白也发现随着熠的出现,雯雯变了,变得没有以前那么活泼开朗,变得不再那么自信,变得我也说不出来,总之她跟以前不一样了。
同样的我也知道,熠也在那个学校,还是在差班。我没有说什么,只是有点开始相信,曾经有个初中女生说的,她喜欢一个男生喜欢了好多年。刚听到这句话时的我,很不可思议,如今觉得或许是真的。
高中三年里,认识雯雯的人说,她变得文静了,有时候跟熠在一起,有时候又好像只是同学朋友,然而那个女生,熠说曾经喜欢的女孩偶尔回来学校找熠。
雯雯没有跟我多说,我也没有问。
直到高考结束的一天,在中央公园街,我跟发小在散步,偶然遇到了熠跟那个和他从小一起长大的女孩。
熠笑着对我说:“能跟你说几句话么?”我面无表情没回答。我发小随即拉着那个女生去逛路边摊,可见那个女生还不愿意走,但是没办法。
“我知道你认识我,我也认识你,我们年级的优等生,你知道么?好多人都只知道你的成绩,说没见过你本人,都很好奇呢?”我没有说话。
“你很讨厌我是么?”我还是无语。
“我知道你是雯的好朋友。这次高考我考的就是我自己的烂水平,雯本来可以考的更好,但是那天她,你刚看见和我在一起的女生去找她了,或许说了一些不那么好听的话。雯,是个很好的女孩,什么都好,是我配不上他,我一无是处,一无所有。那个女孩跟我一起长大,我们一样是单亲,那些对于我而言艰难困苦的时间里,都是她在陪伴我。她对我来说是特别的,是朋友,是妹妹,是亲人,不可否认我也喜欢她,虽然这种喜欢或许不是那样的喜欢,但是我始终放不下她,即使她对我的喜欢只是对哥哥的喜欢,即使她对我只是小孩的一种占有欲,但只要他不希望我身边有其他人,我都会为了让她高兴而去远离那些……告诉雯,为我,不值得。”
我不知道怎么开口,只是点了点头,或许每个人在“情”之一字上都有自己的无奈与自己不后悔的选择吧。一如我把这些话原封不动的告诉雯雯以后,她只笑着告诉我:“我的选择,即使头破血流,心碎不复,亦不后悔。”
后来,我只知熠跟那个女孩去了同一所学校,而雯去了跟熠同在的那座城市,直到如今。
天空划过一道闪电,伴随着丝丝雷声,雨又落了下来。
好多然都问过我,有没有喜欢的男生,从来都没有么?我笑着说,没有。了解我的朋友都相信,至于那些不了解我的,我也不想过多辩解。
问我为什么,我回到:因为喜欢一个人太累,太苦,我从初中开始,就看我的同桌为了一个男生不停地哭。与其那样,我更喜欢自己一个人自由自在。
情之所起,不由自己选择,情之深刻,亦不由自己选择。我不喜欢自己的任何,不受自己控制,更不喜欢自己的情绪因为他人而牵动的感觉,或许这世间我最害怕的就是自己的心会累吧。
手机显示雯雯回复的信息:因为是他,所以开心或是难过我都甘之如饴。(笑脸)
我深处手,看着点点雨滴落入我的掌心,微凉的感觉蔓延至心底,笑了笑自己,在手机上回复:加油,了不起的风筝线!
就在我要转身回屋的时候,又收到了一天信息,我知道我的情绪因为这短短的几个字,有了微妙的变化,我或许喜欢这种感觉但我也明白我的内心也是抵触的。
因为是他,前几天让我的心脏不安分跳动的他,我看着手机屏幕发呆了:
醒了么?下雨了,你开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