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十年前，当陆川还是一名人类孩子的时候，他通过接触迷雾‘起源’成为了变种人，从此他成为了伟大零族的一员。
假如小玉不小心喂给自己的也是‘起源’的话，那么这次他是会继续进化成为新种族，还是会退化变回人类？
但是有一点陆川很清楚，那就是不论进化还是退化，对于他来说都不会是一件好事。
上一次进化的时候，全世界有大约两亿的孩子跟他一起，这一次呢？没有听说这几十年间还有人碰见过‘起源’，如果只有他一个人进化，那么显然他会成为所有人中的异类，以后要么躲躲藏藏度过余生，要么在实验室里成为研究的小白鼠，当然还有一种可能，他会成为哗众取宠的明星，走到哪都被一群人围观，成为所有人茶余饭后的谈资。
如果是退化变回人类，那太棒了，应勋应该会第一个站出来杀了他，他的存在这不就相当于证明所有变种人其实都是人类吗？那所谓的人类低等而零族至上的言论将站不稳脚，变种人的信仰世界将面临崩溃。
还有那天早上的情景，陆川清楚的记得自己是怎么让两名变种人动都动不了的，也清楚的记得是怎么让子弹停在空中，然后调转方向杀死一名变种人。
自己是通过意念控制了他们。
这种感觉很难形容，就像自己的大脑突然长出了一张无形的大手，紧紧的捆住了那名变种人，然后再次长出一张大手捆住了另一名变种人，最后是子弹，自己的意识像一张无形的网兜住了子弹，然后裹挟着子弹飞速穿过了最后那名变种人的脑门。
陆川记得当时的一切，那种晦涩难以言明的滋味无法形容却又历历在目。
但是超能力来的快去的更快，至少他现在没法使用出来，陆川觉得它就像大力水手需要菠菜一样，自己需要触动某种机关才能打开它。
而那个时候开启它的，可能就是愤怒。
小玉被侵犯，自己也随时会失去性命。正是这种环境下，陆川的大脑被愤怒包围，就像一壶煮沸的开水一样，彻底爆发了。
这种特殊不可控的能力会给陆川带来什么后果？反正别的危害目前还不清楚，人倒是已经在床上昏迷了一个月了！
总之，没有一件事是看起来顺心的。
陆川都有种冲动想要回去找段柏，问问他费了那么大功夫搞来的东西到底是为什么！
他真的后悔那天早上跑出去给张宗瑞个王八蛋抓什么奴隶！
之后几天小玉来的明显没有以前勤快了，除了送饭其他时间都见不到她人。难得的是小女孩阿毛也没再来找陆川，房间里突然安静了下来，陆川一时之间还有些不适应。不过也许是静养的原因，他的身体恢复的很快，现在他僵硬的四肢已经可以弯曲了，这代表他可以走路了。
“我带你出去转转吧。”小玉看到陆川恢复得很好自然也十分开心，主动提出带着他出去转转。
陆川已经在这间黑暗的小屋里待了很久了，新鲜空气、阳光这些东西陆川都快忘记什么滋味了。
给陆川换了件新衣服，他身上那件已经臭了，小玉给陆川带了一定帽子，遮住了他银色的头发。
“这里……，头发还是遮一下比较好，你别不开心。”小玉有些忐忑的说道。
想多了，陆川又不傻，外面肯定都是人类，这个时候没必要逞强。
虽然陆川可以自己走路了，但小玉还是不放心，搀扶着他小心翼翼的推开房门。
门外是一条狭长的走廊，走廊两侧分布着五六个紧闭着房门的房间，走廊也没有电灯，只有墙壁上挂着几盏煤油灯，不过已经比陆川的房间亮多了。
两人缓缓的穿过走廊，推开沉重的铁门，外面的喧嚣声立刻传进陆川的耳朵里。
铁门外居然是个圆形的巨大深坑，深坑有三个足球场大小，顶上是墙皮不见天日，挂着几十枚探照灯，将深坑里照的如白昼般明亮，底部看起来像是工作台，许多人类正在下面忙碌，‘磅磅’的打铁声不绝于耳。
沿着深坑的墙壁有着许多开凿出来的房间，陆川他们就位于深坑第三层的一间房门外，往下数还有四层，每一层都用铁悍的走廊围绕起来，走廊左右都有通往上下层的楼梯。
“这里是地下。”小玉踮起脚尖在陆川的肩膀上喊着，嘈杂声太大，她只能用喊得。
陆川点点头，其实他早就猜到了，他住的那间房不见天日，只用蜡烛照明，怎么看都不会是白鹿城。
“这里是安庆城的下面，人类建立的避难所。”
“马姐说她从小就生活在这里，哦，马姐就是阿毛的妈妈。她说核战的时候他们父辈就在这里，他们把曾经的煤矿洞挖成了地下工事用来躲避辐射，后来陆陆续续来了很多人类，大家齐心协力就把这个地下工事变成了现在的模样。”
“呼！”
陆川抬起头，看到是顶上的巨大鼓风机发出的声音。
“里面有个巨大的空气过滤器，每隔一段时间他们就打开过滤器，输送一些新鲜的氧气进来。”小玉也抬起头解释道。“不过平常不会这么响的。”
两人继续走着，沿着走廊慢慢走着，这一圈大概有十几个类似他们推开的铁门，基本上都紧闭着房门。
“估计都出去工作学习去了，这里男的负责维护地下工事，做些建设，制作工具，有时也出去寻找一些物资，他们还在我们来的山里种植里大片的谷物，都是男人负责种植跟收割。”
“女人就负责待在这里教书育人，别看这里小，东西特别齐，就是吃的喝的没那么多花样，不过他们活的很开心，因为他们很自由。”
小玉指着深坑最下面几个正在打铁的男人说道。
陆川听的懂小玉的意思，这里没有变种人只有人类，他们虽然像老鼠一样躲在地下，可他们的身体乃至心灵是自由的。
陆川点点头，对于小玉的自由论既没表示赞同也没否认。
两人继续走着，迎面碰到了女孩阿毛的妈妈。
“你们怎么跑出来了。”小玉喊她马姐，但她的面貌看起来起码可以当小玉的妈，而且由于长期生活在地下，他们的面容有些苍白，脸上缺少血色，头发看起来也不怎么浓密黝黑。
生活在这样的地下虽然身心是自由的，可健康不可避免的就会受到损害，陆川猜测顶上的空气过滤器不可能将所有的辐射都过滤，它只能将地下的辐射降低至一个可接受的范围，所以这里的人寿命不会长。
“我就是带他出来走几步马姐，老在屋里憋着也不舒服啊，嘻嘻，马姐你就通融通融吧。”小玉上前扯着马姐的臂弯撒娇道。
马姐被她缠的有些无奈，“罢了，本来也没说不让你们出来，只是当心些，这里不是每个人都像我这么心善。”
马姐指了指陆川带着的帽子，又指了指陆川的眼睛，“帽子带的很聪明，不过你的身高跟眼睛都是没法遮盖的，还是自己小心些。”
马姐算的上善良了，小玉谢谢她的提醒，目送着马姐回到属于他们家的隔间，也就是陆川出来的房间。
“嘿嘿，马姐人挺好的，我救过阿毛，所以她让我留下来，还说这里的男人随便我挑。”小玉嘻嘻笑着。
陆川也没问她怎么救的阿毛，只是指了指自己的脸对着小玉贱笑。
“你是说他们的脸白，都是小白脸是吧。”小玉看明白了。
陆川嘿嘿的笑着。
“嗯，好像是这样的，那就算了吧，我还是喜欢外面的世界一点。”小玉歪着头，假装思考了一下，然后笑着说道。
两人当然都是在开玩笑。
他们沿着走廊走完一圈，陆川觉得身体还行，于是决定向下再走走。
走下楼梯，来到深坑的第四层，这里一圈也都是关着的铁门，应该也是住房。
来到第五层之后才有点不一样，这一层全部都是学校，沿着墙壁装饰着大块的玻璃，走过去一眼就能看到里面正在上课的孩子，孩子们背对着外面所以没看到陆川他们，老师看了一眼陆川就继续在黑板上写写画画。
教室两侧的墙壁上画着五彩斑斓的图画，陆川注意到有一面画着人类跟变种人大战的图片。
上课的孩子并不多，这间宽敞的教室里坐着十几个孩子，而且年龄看起来有些跨度，可能是几个年级混在一起。
继续往前逛逛，前面几间教室坐着大约二十岁的人类正在上课，看黑板的内容正在教授物理课，陆川停住脚大概看了下，内容很浅显，大约是外面零族初中的内容，自己十岁就已经学会的这些了。
这里的人不与外界交流，知识方面自然固步自封很难进步，半个世纪了，外面的知识早就更新换代了，他们还在学习着老一套的东西。
陆川摇了摇头，心里也明白，在这么一个狭小的地方，这点知识其实也足够了。
看到这陆川已经没了兴趣，下面几层都是他们的办公区域，一般人不让下去，陆川也懒得去参观，于是两人便往回走。
还没走到楼梯，正赶上低年级的孩子放学，三四十个孩子一涌而出，占据了陆川前面的楼梯。
阿毛也在里面，她一眼就看到了陆川，拉着几个朋友就冲到了陆川的面前。
“阿毛，哥哥伤还没好，别用力碰他哦。”小玉赶忙交代，当着所有人的面小玉也不敢乱说，只能说陆川是哥哥。
“哥哥？”阿毛一脸的问好。
“嘻嘻，阿毛，他就是你说的那个……”几个伙伴聚在阿毛的身旁，嬉笑着说着悄悄话，还一边偷偷的看着陆川。
“嘘！”阿毛紧张的对小伙伴们比划着。
“阿毛，不是让你别乱说吗？”小玉插着腰生气的凶着阿毛。
呵呵！陆川心里一阵冷笑，还能指望小孩子保守秘密吗。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