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就是陆笠么?”白俞然的声音很低沉,脸上微妙的笑容,在此刻竟然看起来有些邪恶。似乎有一种错觉,天空不知在什么多了一些乌云,原本烈日当空的环境在这时竟然有些昏暗,夏天的风不再炎热,一阵又一阵的风吹过,吹得陆笠内心有些发毛。
“对,我就是陆笠,不知白探长有何指教?”但陆笠表面上倒也丝毫不慌,毕竟,这警戒线内并不只有他和白俞然两个人,刚刚和白俞然针锋相对的洛警长,从白俞然走出警戒线开始,眼睛就一直死死地盯着白俞然。
“哦?,陆笠,你不怕?”白俞然笑着问道——好似在问陆笠怕不怕案发现场的惨状,又好似在问陆笠怕不怕自己。当然,这只是陆笠自己的解读,从白俞然的微笑之中,他嗅到了危险的味道。此时,英招就好像不曾存在过一样,一声不吭。
“怕?何惧之有?”陆笠笑了笑,硬是把头挪开了。他怕自己再盯着白俞然看的话,会暴露出内心的胆怯,于是陆笠低下头不再看白俞然的表情。“白探长,时间有限,麻烦带路吧!”白俞然双手一直插在兜里,此时,终于拔出了手——虽然同时也把香烟拿了出来,但是相比于抽烟的白俞然,双手插兜的白俞然给陆笠的压迫力更大。
“行呗,走。”白俞然也不马虎,轻轻吐了一口烟,然后将还没吸两口的香烟丢在地上,一脚踩灭,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巷子里头走去。
“啧。”陆笠自然的跟在白俞然后面,朝着小巷子里走进去。只不过在经过被白俞然踩灭的香烟的时候,他还是忍不住打了个寒颤。倒不是因为那跟香烟有什么,只不过,被白俞然踩过的水泥地微微凹陷罢了。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着,巷子并没有多长,一个成年人以正常的速度行走,莫约一分钟就到底了。但是对于陆笠来说,这一分钟未免太过漫长,白俞然走在他面前,一路哼着小调。
“这首歌......感觉有些瘆人啊。”陆笠挤出一个微笑,搭话道。他实在受不了白俞然那种沉默,反而在跟白俞然说话的时候,陆笠能够克制住内心的恐惧。
“瘆人么?”白俞然笑了笑,但是不知道为何,陆笠从他的言语之中,听出了浓厚的悲伤。“这一首歌......罢了,不说也罢......”小巷子又沉默了,一丝声响也没有。陆笠低头看着白俞然的皮鞋,不禁有些害怕——运到鞋倒也罢,皮鞋走在路上,是如何一丝声响都没有的?
“我们到了。”就在陆笠思考的时候,白俞然的声音再次响起,打断了他的思绪。
“把这个戴上,做好心里准备。”白俞然转过身,不知从那儿掏出两幅手套和两个口罩,将其中一套递给了陆笠。陆笠也没怀疑,直接就戴上了。“你不怕我在口罩上撒上一些奇怪的东西?”白俞然有些好笑的戴上口罩和手套。但是他发现,陆笠根本就没有理会他的话,陆笠的眼神一下子变得尖锐了起来,死死地盯着小巷子的末端。
说来也奇怪,这个小巷子是个死胡同,被两栋居民楼夹在中间,因为某些原因,这里原本是要拆迁建写字楼的,奇怪的是,原本早就确定好的市级工程项目,却迟迟没有动工。
这是白俞然掌握的消息,他昨天晚上确实没有睡好,也确实是在找寻和这个案子有关联的资料,只是,除了这些没有什么用的资料,他一无所获——工程项目被拖延了,原因可就多了去了,只是白俞然最后也没有找到确切的原因。
他这一生倒是解决过不少棘手的案子,有一些案子他也只是能找出真相,并不能完全解释案子的经过——但是他编故事有一套,都是一些能被刊登到报纸上的故事,于是他的名气逐渐就在这座城市流传了起来。他原本以为,这个案子在现场能够发现一些有用的线索,但是自始至终,他都没有认真去寻找作案痕迹。
当陆笠开始搜寻线索的时候,这个名侦探终于开始进入状态,不再理会陆笠,开始认真搜寻案发现场的痕迹。他先是绕过了地上的那一堆内脏,在尸体上仔细打量,然后才观察四周。陆笠不一样,陆笠的脑海里悄悄的响起了英招的声音。
“这个白俞然在搞什么!把一个无关人员带到现场!”洛警长此时站在警车旁边,正在大发雷霆。虽然嘴上对白俞然骂骂咧咧,但是一点都没有想要去阻止白俞然的一丝,他和白俞然的关系,其实也没有他们表面上那么差,相反,他和白俞然还一同破获过很多案子。
“是是是,都是我们不好,没有拦下白探长。洛队,您别生气。”站在洛警长旁边的也是一个中年男人,很明显,他已经习惯了洛警长对白俞然的抱怨,一边顺着洛警长的话说下去,一边给洛警长到了杯茶:“洛队,您喝口茶,消消气。”
“洛队,洛队!”这时,一个原本守在小巷子门口的警察忽然高声喊洛警长:“洛队,白探长让您过去一下......我就是个传话的,没别的意思。”那个警察远比站在洛警长旁边的那个警察年轻,他这一喊,顿时将围观群众的目光吸引到了洛队的身上。
“哼!多此一举!其他人守好警戒线,别让任何人靠近,有人想要拍照都给我拦下来。”洛警长狠狠地瞪了那个年轻的警察一眼,吩咐了几句,转身走进小巷子里。
“洛雍,你过来!”洛警长前脚刚迈入小巷子,白俞然欠揍的声音就懒懒地传了过来,洛雍的正要开骂,却看到了脱掉外套的陆笠。
“白俞然!你@#¥%……&*的搞什么飞机,把一个小孩子带进来案发现场!你脑子没事吧!把陌生人带进来就够给你面子了,你带的还是个小孩,你信不信我去市长那儿参你一本!”洛雍破口大骂,作为一个警察,甚至是警长,他在外面的言行举止一直是得体到位的,只有在私底下——在面对白俞然的时候,暴脾气丝毫不加掩饰。
“哎哎哎,你先别急着发火,这不是有发现所以叫你进来嘛。”白俞然似乎早就习惯了,他挠了挠头,丝毫不介意。“而且,我带这位小兄弟进来是正确的——他有发现一些我们没有注意到的细节。”
说着,白俞然把手搭在陆笠的肩膀上,陆笠身体一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