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走这么久了,我们要去哪啊......”鸦青停在玉巧颜肩头梳理他的羽毛,嘟囔着。
玉巧颜本来打算到丞相府上和楚岳河达成统一战线正所谓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说人品如何,看宴会上他对陆青裳诚恳的态度就甚得她的信任。
然而,这一切马上就要泡汤了。京城辣么大,转着转着就迷路了,现在她正在一个不知名的小街上。当年来京城获取信息时,真后悔没有好好查查丞相府。
“玉巧颜,你不会迷路了吧。”鸦青隐约间猜到了原因。但奇怪的是,似乎有什么力量约束它寻找前往丞相府的路。
有猫腻。
但是它不说。这是它和人约定好的“只要不可寻之处,皆为危处。你要保护我的女儿远离险境。”
鸦青劝玉巧颜回去,“赶紧回客栈,我要回去充电了。”它从玉巧颜的肩膀上飞起,发现什么似的招呼玉巧颜“往前跑左拐有一辆马车正在过来,你去搭个便车我们还能问到路。”
鸦青说完自己都有点不信了,转眼间,玉巧颜健步如飞,已经跑过了五十米。
玉巧颜立在街上一动不动,等着远处的马车。他在路上招手“大哥,你这是要去哪啊?”
大哥可能有点耳背,反正并没有给她回应,玉巧颜又喊了一遍,马车才停下,大哥说“到恒济客栈去,姑娘到哪里,下班车我接你。”
玉巧颜已经坐到马夫的身边“巧了,我也是那路儿的,带我走吧大哥。”她眼巴巴的看着马夫,水灵灵的眼睛惹人怜爱。
“真会装。”鸦青掉头回去了,还不忘留下一句差评。
坐着无聊,玉巧颜开始自言自语,这车上既然是和我同一客栈的,那便是有缘人。既然是有缘人,还是有必要一睹芳容,以示感激。
玉巧颜小心翼翼地掀开轿帘,然后又小心地放下。玉巧颜回头正襟危坐,狭路相逢,不是我死,就是我被折磨死。
车内是陆青裳看着她微笑的眼神。果不其然,“把她给我丢下去。”一个冷漠的声音回荡在空旷的街头,让玉巧颜打了个寒战。
马夫看着姑娘犹豫着,玉巧颜灵活的小身板已经坐到陆青裳侧面,一边给她按摩腿一边说“陆大侠,真不是故意的,你听我解释。”
陆青裳依旧这样看着眼前这个眼中满是泪花的姑娘,从容而又淡定的眼神好像在说:女人,不主动跳车你就死定了。
“我给你一次机会。”陆青裳推开她的手,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玉巧颜知道陆青裳的武功高超,既然如此告诉他也无所谓,不如先拉帮结派,说不定他会帮到忙“实不相瞒,我去见一位长老,和他商议些珠玑阁要事,他告诉我一定要打好人际关系。所以,我对抛弃你这件事特别不好意思。”看她说话的语气,好像真心在悔过一样。
“出去坐。”陆青裳嫌弃地撇撇嘴,看向窗外。
“唉。”玉巧颜为自己的胜利鼓掌,欢欢喜喜地坐到外面去了。
“下次一定不会丢下你。”窗帘外传来玉巧颜的声音。
马车里,陆青裳看向窗外的俊脸上隐约间多出几分笑意。
祁期间刑房。
流渊的深灰色眸子里仍旧是波澜不惊,用尽了刑具的狱卒大口喘着气,扶着腰骂骂咧咧“老子今天非打死你这个不知死活的东西!”又是重重一鞭下去,本来就被打得皮开肉绽的伤口处又多了一道血痕。
流渊还是一声不吭,深灰色的眸子里没有光彩也没有悲伤,盯着眼前的狱卒和远处华丽的座椅上冷眼观望的梁永安。
“看什么看!小心老子挖了你的眼珠子!”狱卒将手上的鞭子换成了匕首,在一旁比划着。梁永安从座上走下来,这个人的骨气他很欣赏,他准备留下来好好享受,既然说要誓死追随主子的狗,就该永远闭上嘴。
梁永安摆弄着手上新配的玉白色玉扳指,对上刑架上遍体伤痕的男人,“本宫给你最后一次机会,这是你的最后期限。”梁永安语气轻松“玉巧颜的命还是你的命。”
听到玉巧颜这个名字,流渊的眼中多了几分回忆,他像记起什么往事一般开始拼命挣扎撕扯。梁永安看到他这个状态,反而提起了兴趣。“怎么,你想好了?”
一个刺板掉下,尖刺划破了梁永安的手,鲜血将玉扳指染上了颜色。
“真是条好狗。”梁永安眼神示意拿着匕首的狱卒,他刚刚放下的手又燃起了希望。
“给我挖了他的眼睛。”
阴凉的地面上鲜血汩汩地淌,没有悲惨的叫声,看不见梁永安离去的背影,只觉得世界陷入一片混沌之中。
“主人......”流渊在听不到动静的时候一声声唤道。
梁永安走出祁期间,门外的暗影随即跟上,藏匿在人群中。只有其中一个上前与他并肩而行“少爷,夫人她已经三日滴水未沾,气息微弱,少爷要去见见吗?”
梁永安一言不发地侧身上马。一个人离开了,暗卫全部退去。
东临居外的桃花正处在盛放的季节。楚苑欢头上落下几片花瓣,饭菜摆在旁边一动未动。她双眸紧闭,脸色苍白全无生气。
楚苑欢感觉到阳光被遮挡住才稍稍睁开眼。梁永安居高临下地俯视她一言不发。
“给我吃干净了!”梁永安语气强硬,“否则我也把你的舌头割下来。”
楚苑欢裙角的铃铛随着她不住颤抖的身体铃铃作响,梁永安蹲下身,将地上的碗拿起“想不到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这个样子,我的小妹妹。”梁永安脸上闪过几分狠戾。楚苑欢接过碗大口大口吞咽,完全不在乎什么形象。
看到她吃完饭,梁永安狠狠地的按住楚苑欢的头,头发散乱“不知死活的东西!你死了我杀了你爹和那个老不死的东西为你陪葬。”手下的人半天没了声响,他才将手松开。可楚苑欢的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边哭边把裙子上的铃铛取下,交到梁永安手上。
“我会替你保密,你千万不要伤害我爹爹和小野草。”楚苑欢擦干眼泪,从地下站起来回到东临居内阁去了,大门缓缓关上。
“人要是跑了,就都不要再见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