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间里，刚刚洗漱完的姚一鸿猛地站了起来，耳边听见遥远的人声。
谁在说话？他探出窗，四下张望，却没发现任何动静。
缩回脑袋，他重新坐下，心想：难道我终于得精神病了？
耳边的声音越来越响，像是一千个人在吵架，头也渐渐疼了起来，像是一千个人在吵架的同时还拿他的脑袋当鼓敲。
他很快疼晕了过去，也不知在黑暗中过了多久，他才被人摇醒。
“别，别，再摇我要吐了。”他迷迷糊糊地说道，眼睛因为灯光的关系一时还睁不开。
“你怎么了？竟然倒在地上。”安筠担心地问道。
“啊。”姚一鸿渐渐清醒，“刚才感觉脑子要炸开了，晕了过去。”
“你有听到什么声音吗？”听到这句话，他才发现许自慧也在房间。
“有，很多声音。”
许自慧挑了挑眉：“都讲了什么？”
姚一鸿正欲回话，安筠却向他使了个眼色，然后出言打断道：“是不是和却天相关？”
“嗯，是啊。”他还没笨到看不懂暗示的程度。
许自慧笑道：“看来这是给所有穿越者发布的任务啊。”
任务？啥任务？姚一鸿一头雾水。
安筠道：“消灭所有却天，这种事情，仅凭我们几个怎么可能做到？会不会是附近有人在施什么幻术？”
“哈？”姚一鸿没忍住发出声来。他们到底听见了什么鬼话？
见许自慧投来好奇的视线，他清了清嗓，道：“什么人会针对我们施幻术？除了掌门还有姜翼，没人知道你是穿越者吧。”
安筠道：“还有岳雨铃，不过她是站在姜翼那边，也不太可能做这种事。”
许自慧道：“没准是陷阱，骗我们动手，然后合理反击。”
姚一鸿觉得这不合理：“我们都已经站到他那边了，这么坑我们不是内耗吗？”
“哟，你有脑子啊。”
“艹，你个……”姚一鸿被安筠脸上露出的些许厌恶堵住了口，转而说道，“我觉得现在想这个也没用，不如先睡觉好了。”
“你还睡得着啊，明天我约了任里和章惜橦见面，伪造穿越者的计划得提上日程了，你来吗？”
“不了，我还得准备几天后的野外训练。”
“没跟你说话，我在问你女朋友。”
姚一鸿气得想打他，但因安筠在场，连骂都没法骂一句。
安筠想了想，道：“还是不要让他们知道我和你们一样比较好。”
“他们可能已经开始怀疑了。”
“可能而已。”
“接下来这家伙要去野外拉练，有一段时间不会在阆风巅，你不是阆风巅弟子，没法跟去，这段时间不和他们斡旋，你打算干什么？”
姚一鸿道：“斡旋也没必要抛头露面吧？”
“当然是这样，不过我看你们好像不怎么信任我。”
安筠一想到要和不熟悉的人面对面勾心斗角，就感觉头皮一阵发麻。
“我们当然信任你，等我先和阆风巅争取一下，如果真的没法跟去，就留下，你和章家交涉，回来我们讨论。”
“好。今天听到的声音，你们不会告诉别人吧？”
“肯定不会。”姚一鸿秒答，要是被姜翼知晓，那他的日子就更难过了。
虽然他什么也没听见。
许自慧走后，安筠合上房门，犹豫了下，耳朵贴着门板听了会儿，才走回姚一鸿身边。
“你到底怎么了？”她问。
“我听到好多声音，越来越大，几乎要把我脑子撑破了。”
“内容呢？”
“完全听不清，嗡嗡的，就跟几百几千人在你耳边同时说不同的话一样。”
“我听到的很清楚，就是一个声音：‘消灭却天族，才能回家。’就是这么一句话，许自慧也一样。”
说到这里，她不禁皱眉抱怨：“那家伙还说我们不信任他，明明听到的和我一样，还跟我互相试探了半天。”
姚一鸿有点懵：“我们明明同样是穿越者，可听到的东西却……”
他突然瞪大了眼睛，要说他和他们哪里不同，就是他的穿越过程并不顺利。
说不定，姜翼也听到了。
……
姜翼看着房间里凭空冒出的人影，愣了一下，认出了对方：“大伯？”
那人正是他父亲的王兄，当今的却天王——姜道全。
“这是我借用碎晶制造的投影。”姜道全说，“你还好么？”
“王城的碎晶出现异动了？”
“嗯，尚不确定原因。”
“碎晶到底是什么？”
姜道全讶然：“你还没想起来吗？”
姜翼知道自己缺失了容纳碎晶之前的部分记忆，回道：“没有，爷爷答应我之后到成功容纳碎晶的这段时间，我都没想起来。”
他不等大伯再说话，又问：“今天的事，可能与那段记忆相关吗？”
“有一点关联。”
“能告诉我吗？”
姜道全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我们面对面说。”
“为什么？”
“我对碎晶的使用还不熟练，今天能压制它的异动也有几分侥幸，这也是第一次成功进行投影，很快就会撑不住了。”
姜翼不太相信：“偏偏是今天？”
“你竟怀疑我么？”姜道全轻笑道，“信也好，不信也好，姜滢生日那天我希望你能回来，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世界的真相，我所知的真相。”
“她的生日可是下个月。”
“不着急，以你的实力目前也做不了什么，这一个月，我会进一步探索碎晶的力量，希望会有线索。”
“我回去了，还能回来吧？”
“当然，你的年纪还没到，我知道你在想什么，无论先王还是我都不曾说过你可以例外。”
“我知道，二十三岁时我会乖乖回去的。”
姜道全看出他言不由衷，倒也不太在意：“你到七阶后，碎晶侵蚀的力量应该会变强许多，你不要再把魂力喂给岳雨铃了，否则不仅追不上侪辈，还容易迷失。”
不愧是王，连这都知道。
姜翼低下头：“我知道了。”
“境界越高，碎晶侵蚀的力量越大，如果你觉得压不住，可以找其他却天双修。”
要不是姜道全说得严肃，他真以为自己被调侃了。
阆风巅的却天就他和宁玉，双修又仅限异性，这话说出来和催婚没两样。
他大伯继续说：“这是为你好，也是为她好。”
“知道了。”
“今天就到这里吧。”姜道全说完，眨眼间消失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