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息温驯的拂过面颊,似乎是从繁花的山林里吹度过来,他带来一股幽远的澹香,连着一息滋润的水气,摩挲着颜面,轻绕着肩腰,让单纯的呼吸充满无穷的愉快……
走在嘈杂的人群,弦子的身体微颤,这种熟悉的气味,是香残侯的,唯独他才会有这样人没有到,而味道已经飘来的能耐,弦子连忙回头搜寻,心里有些害怕,似乎自己是犯了错的小孩,而不是久别重逢带来的喜悦。
“是江姑娘么?”弦子被眼前一位仆人打扮的人拦住,恭恭敬敬的向自己行礼。
“你是谁?”弦子警觉的瞪着来人,手中紧紧的拉着日初与蚕桑。
“主人说,江姑娘看了这个就会相见!”那人从袖中取出一枚令牌,让弦子倒抽了一口冷气,是皇帝李治的随身金牌,当年赠与自己被拒绝了,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弦子微微蹙眉!
“请江姑娘上车!”看着面前不起眼的马车,弦子为了弄清李治的目的只好上车,慢腾腾的绕过人群,向李寒愈的府邸而去。
看着马车的余影,香残侯焦虑的目光仔细搜寻南纤云口中脸上有一朵黑色花儿的女子,可是,人来人往,吵吵闹闹,看了这个,拉了那个,都不是,甚至被有的女子狠狠的骂了一通,但大部分看见如此美貌的男子都不会介意他的莽撞。
“唉……”香残侯深深叹气,已经找了附近的所有街道与茶楼,没有看见南纤云口中的奇怪女子,香残侯也开始怀疑是南纤云与古今如安慰自己编出的谎话。
“我找了东城与西城,没有……”古今如的话语没有说完,就见香残侯已经匆匆消失在人群,古今如无奈的摇摇头,跟随上去。
“娘亲,那人要带我们去哪里?见爹爹么?”日初天真的瞳孔向弦子询问。
“不是,是娘亲认识的故人,请我们去做客,你们去了可不许调皮,不许欺负人家的小孩,知道吗?”
“嗯……”日初与采桑乖巧的点头,看着娘亲不安的神情,相互递了一个眼神,再也没有知声。
“到了!请江姑娘小心——”仆人恭敬的掀开帘子,伸出手臂欲要抱日初,日初回头征得弦子的同意,便随着仆人的手臂攀沿,而弦子则抱着采桑,进入李寒愈的府邸。
“弦儿……”刚刚进门,就见李治一袭便装兴奋的向自己走来,看来自己怎么掩饰容貌,怎么改变声音,也不能瞒过李治啊!
“民女参见皇上!”弦子欲要跪地行礼,却被李治拦住,毫无忌惮的盯着弦子的脸颊,经过岁月的洗礼,弦子的脸颊上没有残留尘世该有的粗俗,也没有被时光的磨砺变得粗糙,除了那一朵碍眼的黑色花朵,似乎,她还是当年李治认识的那个偶从天降的仙女,飘逸绝尘!
“娘亲,他是皇帝吗?”采桑天真的开口。
“是啊!要称呼皇上!”
“哦!那皇上不是应该在京城吗?为什么在这里啊?”
“呃……”采桑的话语让弦子无法回答。
“因为皇上想念你的娘亲啊!”李治直接的回答了采桑,而一旁的日初冷冷的瞄着李治,用一种怪怪的口吻:“你又不是我们的爹爹,怎么说是想念我们的娘亲?皇帝不是有很多妃子吗?难道我的娘亲也是你的妃子不成?”
“如初,不得无礼!”弦子喝止日初,而李治欣赏的看着日初,盯了半晌,终于开口:“像!像!像极了——”
“呃……像谁啊?我的爹爹么?皇帝也认识?那么我的爹爹很了不起哦!”
“呃……哈哈哈……是啊!我也认识!你爹爹是很了不起!”
“能认识皇帝,说明爹爹的确是很了不起的人哦!嘻嘻……”,日初还自夸自擂,没有接收弦子的眼色。
“日初,忘了娘亲怎么对你说的么?”弦子有些愠怒。
“哦!”日初低下小脑袋瓜,还偷偷的瞄了一眼皇帝李治的反应。
“来人,带他们去休息,一会儿一起用膳!”李治转身吩咐身后的下人。
弦子走在走廊,有些奇怪,为什么李治在李寒愈的府邸,而宅子的主人李寒愈却不见其人。
想要开口询问,却似乎有些不礼,弦子只好接受李治的安排,住进了东厢房。
与李治一起用过膳以后,天色已经不早,暮色的府邸有些神秘的色彩被披挂,偶尔的倒映树枝也轻轻摇曳,已经休息的雀鸟也极其的安静,一抹黄昏的淡红,映照进窗棂,透出房间的洁净,掩盖不安的心情!
“皇上!”弦子换去了一袭粗布衣衫,穿上了李治准备的罗裙,一袭淡淡的紫色衬托着小巧玲珑的身躯,腰如束素,齿如含贝。嫣然一笑,李治呆呆的看着弦子,几年不见,佳人亦是,增添的妩媚与风情掩盖不了天然的绝丽,让自己还是不能忘却,却遗憾她不是属于自己的女人!
李治的目光灼热而充满怀念,让弦子有些不安,面对李治,弦子没有过多的想念,也没有过多的话题,毕竟他是九五之尊,早已褪尽了天真与稚嫩,那帝王的独特气息,仍然会让人不可逼视!
“皇上怎知道弦儿来了苏州?”弦子对视李治的眸子。
“朕派了很多探子在苏州等你!”李治的口吻像极了久别重逢的爱人一般,满腔的思念无处宣泄!
“皇上为何要等弦儿?宫里……还好吗?”弦子试探的问李治,猜想他肯定是受不了朝政的烦杂,跑来苏州玩乐,讨个清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