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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梦魇

半夜时分,赤豹忽然从修炼之中警醒。

心中升起一股不安和燥意,隐约之间似乎有什么灾难就要发生。

赤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时候,从侧卧的姿势站起来,目光扫视周围群山。

曾经神女掌管八百里群山,可是神女离开之后所有的山脉已经意味着脱离了掌控,就是赤豹也不过是只能控制在座神女峰而已。

“那里……”赤豹心中一突,看向不远处的另一座大山。

轰隆!

远处隐隐传来阵阵压制的爆炸声,接着在赤豹的注视下,一团黑气冲天而起。

伴随着一声尖锐的惨叫和野兽的嘶吼,不久归于平静。

又有更远处,不时有野兽哀嚎,又或者一些不知名的尖锐刺耳的声音响起。

赤豹浑身冰冷,整个巫山山脉在下半夜开始暴乱,一夜之间不知道有多少生与死的较量。

又有不知道多少生灵死在了争杀之中。

似乎是察觉到了赤豹的注视,在旁边不远处的一座山峰之上,一道血光冲天而起,接着似乎想要向赤豹这边试探。

“哼!”赤豹冷哼一声,一道亮光贯穿天地,直接击碎这道试探的光芒。

而且似乎是因为赤豹力量之中饱含信仰之力,对于这股血光极为克制。

直接一击冲散了血光,伴随着一声闷哼声响起,随即消失不见。

“巫山乱了……”赤豹双眼冰冷,收回目光然后猛然对着星空怒啸一声,啸声冲天塞地,虚空震荡不休!

周围群山隐隐有赤豹声音回荡。

似乎感受到了赤豹的强大,许多叫声逐渐变小,可又有一些强者则是受到赤豹此等行为的挑衅,更是啸声此起彼伏。

这便是示威了。

山下一公里之外的地方,一个小小的村落掩映在夜色之中。

偶尔猎犬的叫声响起,打破了黑夜的宁静。

远处群山的躁动和不安似乎并没有给这里造成什么太大的困扰,忙碌了一天的山民回来之后就匆匆入睡。

明日就要带领着山民前往竹林,重新修建神庙。

同时还要安排狩猎和耕种事宜,许多事情都堆积在一块。

唯一让山民安心的是今日看到了新山神的强大,心中安慰不少。

老村长年纪大了,经过那么多的事情之后,回去就有些昏昏沉沉,在家人的搀扶下入眠。

到了下半夜,也不知道为什么,老村长忽然只觉浑身冰冷,猛然睁眼却发现自己已经不在自己的床位上,而是处在一片漆黑的混沌之中。

“这里是什么地方?!”老村长心中有些惊异不定,努力睁大目光却看不到任何光亮,伸手不见五指。

又不时有阴风吹过,让他有种彻骨的冰冷。

忍不住打了一个寒颤。

就在老村长不知所措的时候,前方隐约有一点亮光升起,这点亮光先是一粒稻谷大小,接着越来越大,最后照亮了方圆五米。

黑暗之中突然出现的光芒让老村长下意识的向前几步,匆匆靠近这股亮光。

摆脱了无边的黑暗让老村长松了口气,可是身上的冰冷却并未就此消失,反而更加明显。

“你来了。”就在老村长迟疑惊惧的时候,一个苍老而又陌生的声音响起。

“不知道何方尊神,召唤小人有何事情?”老村长面上苍白,赶紧躬身行了一礼。

“我乃是此地的土地神。”那个声音再次响起,接着由远及近,不过片刻就已经犹如出现在自己耳边。

“土地神?”老村长心中一慌,同时更多的是疑惑和不安。

神女村自从建立村落开始就一直侍奉巫山神女,而且所在的位置也是神女峰余脉,从未听说过土地神的名号。

在记忆深处,那些土地神一般都是在平原之中,今日为何在这里出现一名自称土地神的“人”?

想到这里,又想起神女消失,而赤豹大人刚刚登位,心中不由又是咯噔一声。

老村长心中有些混乱,不等他想明白里面的事情,眼前忽然亮光大盛,一个穿着锦袍的老者忽然出现在自己面前。

只是看了一眼老村长就不敢再看,紧紧的低着头不敢说话。

可就是这一眼,老村长眼中满是煌煌正气神威,无丝毫邪异之气。

至少目前看来,此神灵并非妖魔鬼怪所化……

老村长不由松了口气,可是接下来对方的话让他如同坠入冰窟之中。

“此地神女大限已至,离开凡间,我作为土地神自当继承神位保一方平安,从今之后,你神女村替换祭祀,改信封我土地神为灵,三牲六畜,各色祭品不可或缺,逢年过节祭祀不绝,我自当庇护你村落生存。”

老村长浑身一颤,普通一声跪在地上。

“还请土地神明鉴,我等小民皆是神女峰山神信民,世代相传,不敢稍有更改,对神灵不敬。”老村长硬着头皮说了一句。

可是这话一落,身上猛然出现一股强大的压力,痛苦从身体和灵魂之处传来。

老村长死死的咬着牙趴在地上,目光从身前冰冷混浊的地面扫过。

“那是……”老村长浑身一颤,赶紧收回了目光,强忍着痛苦哀嚎着。

就在刚刚这位自称土地神的家伙的身上,他竟然看到了一个张牙舞爪的狰狞身影,那一闪而逝的血色让他顿时明白,眼前所谓的土地神根本就是一只掩藏深沉的积年恶鬼!!!

“哼!这只是给你的稍微惩戒,两天之后给我答复,如若不然我必当杀你!”那个恶鬼语气之中露出丝丝狰狞。

接着身上的痛苦骤然消失,老村长眼前一黑,只觉天旋地转,当再次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仍然在自己的床上。

而窗外已经露出一丝丝鱼肚白,黑暗即将过去,清晨就要到来了……

“爹,你醒了?”两声关切的声音响起,老村长从惊悸之中清醒,有些艰难的扭头看了一眼自己的两个儿子,以及在昏暗的烛火下关切看着自己的老妻不由松了口气。

“原来都是梦啊。”老村长呢喃一声。

“爹爹,你刚刚怎么了?怎么忽然大叫一声?我们刚刚怎么喊都喊不醒你!”两个儿子满是担忧的说道。

此时在灯光的照耀下,老村长脸上苍白无比,甚至还带着一丝丝青黑色的气息。

两名儿子虽然看不出来这是死气,但是却能够感觉自己老爹的状态及其不对。

“爹,你不会是生病了吧?等早上我就上山采摘草药去!”大儿子伸手摸了一下老村长得额头,似乎有些热,不由开口说道。

“哎呦……”老村长想要挣扎着起来,可是竟然浑身一软差点栽倒在地,幸好旁边的妻子反应快一把扶住了他。

“老头子,你这是真的生病了。”妻子眼中满是担忧。

“生病?”老村长低头看了看自己酸软无力的双手,似乎手上皮肤更加暗淡,脑海之中忽然闪过刚刚的那个梦境。

“不,我没有生病!”老村长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然后双眼猛然睁大看向自己的两个儿子,“今天一早你们就通知村中所有人,全部集合到神女峰给山神大人建庙宇!”

“爹,村中的乡亲们还要狩猎呢,昨日不是已经安排人今日建庙了吗?”大儿子担心父亲身体,轻声安慰一声。

“不,早上吃好饭之后所有人都去!”老村长有些粗暴的打断了大儿子的话,“咳咳……我……咳咳……我亲自监督!”

“好好好,都听父亲的!”大儿子无奈的点了点头。

小儿子平日很少管这些事情,本来准备等父亲好些就离开,没有想到老村长目光落在小儿子身上。

“你明日也去,不可偷懒!”

“爹,我就不用了吧……”小儿子脸色讪讪的说道。

“这是敬神之事,岂可儿戏?!”老村长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

“好好好,都听你的就是……”小儿子被自己旁边的老母亲瞪了一眼,连忙点头说道。

只是面上多少有些不在乎。

老村长也是无奈,只能是摇了摇头,又想起睡梦之中的一切,再也没有睡意。

第二天一大早,众多山民诧异的发现老村长亲自守在村口,要求所有的村民,无论是老弱还是妇孺,皆前往神庙参与建设。

村人多有不满者,可是老村长态度坚定,绝不会因为别人的反对而放弃。

在老村长的坚持下,再加上为神灵立庙本就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也就只能全部拖家带口的带着干粮,拿着工具向神女峰下走去。

“希望经过这次立庙,让神灵能够庇护我等村民,如若不然,恐怕……”老村长看着众人跟在身后,不由深深的吸了口气。

清凉的晨风灌入口鼻,让他忍不住再次咳嗽起来。

“老村长,要不您还是在村子里呆着吧,咱们一定不会偷懒的。”有旁边村民注意到老村长状态不对就不由开口劝说道。

“老大家的,你们干脆让爹回去歇着就是。”

“呵呵,不怪老大,都是我自己不愿意回去,一个人呆着也是不安,神灵遭受劫难,咱们不能坐视不理,还是亲自看着心中安心。”

老村长压下心中的不适,勉强笑着说道。

“村长说的不错,还是有神灵庇护才能安心。”有些老人点头附和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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