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真的要这么做吗?”
张天御抚剑轻抬,玄刃寒意起。
一步远处,残月蝠骨椅的残骸上站着个矮小瘪瘦的小老头,黄豆大小的眼睛和一道八字胡粘在皱枯的小脸上显得极为怪异,穿着绫罗金丝绣成的锦衣,一身金黄却显得猥琐中带点喜庆。
此时,这个糟老头本来的舒心因为天御的这一句质问瞬间烟消云散,吓得惊起,连退几步:“韩三!!你…你…想干嘛?!”
天御的手,骨节推挤,微微颤抖……
猥琐老头的黄豆绿眼狠狠一眨,流出了一滴浊泪,再看向天御,“你你……是谁?树妖……”
“来人啊,来人……”
地上的残月蝠碎骨被他猜得吱吱响,奇怪的是,碎裂的残月蝠骨似乎很是脆弱,花船老板履靴所踩之处留下一层厚厚的白色粉末。
“…我…可没得罪…过……啊…”突然,花船老板自喉咙涌出一声尖细的惨叫,眼珠上翻,摊倒,两只手无助地抓舞,贴住墙壁,转过身来死死抓住墙壁上的松柏图,咬牙切齿回头,绿豆大的眼睛就像要从眼眶里挤出来一样,可怖无比,带着对天御的恨意,吱呀吱呀吐不出一个字,瘫软下去,变为毫无生气的烂泥……
花船老板就这么死了,天御的手,甚至手臂剧烈抖动,一通挣扎,松开了手……
“……”另一边,张天御低下了头。
“………………”
“我知道了。”
竖起双指,自左向右,划出一道弧线,张天御的右侧出现了一柄墨黑剑气,通体黢黑带莹光,剑的模样,不见样式,就如同一块黑色水晶粗粗打磨。
这样充满奇异感的怪样剑气其实就是白皇在前人遗福的残卷上自悟所成,剑法精炼者便可悟到剑气,而白皇则能在无剑的状态下肆意施展剑气,且不是一般的剑气,黑色剑气轻则动人心神,重则伤人元神,败人灵魂残心智;还有一种乳白色剑气,凌厉威猛,催人肉身……
而黑色剑起直击灵魂的特性在人与妖的身上被完美的区分开来,与人凶猛,对妖仁慈——伤人灵魂,动妖慧心,使其反璞,退回原形,废其修为却留下一命……
至今为止,白皇也只传于天御一人。
要知道,东境对灵魂研究的高修屈指可数,所以说,伤魂之术无疑是大多数人的软肋,白皇这一术法的出现,在世人的忌惮下遭满憎恶,责其阴毒险恶者大有人在,可是,武道的现实,无法更改。
花船老板死后,除了张天御的那句‘我知道了’,屋外一点声音都没有,房间寂静无声……
“再见。”
黑光一闪,屋内‘噗’的一声,树妖洒脱一笑,“谢谢了。”
随着一个黑色锦囊的抛出,树妖的笑容定格在其后青灰的树皮的幻影之中。
一棵一丈多高的瘦白杨赫然出现在老头旁边,挺挺地倒在了木地板上,没有溅起一片叶。
巨大的砸地声很快吸引了一众人闯进来。
第一个冲进来的是一个穿着脏黑粗布的孔武大汉,挺着个大肚,像个小山堵住了门,扎煞的胡须乱糟糟,这个恶人看到倒在地上的糟老头,大吸一口凉气,语气恶狠:“你杀了他?”
张天御没有回答,捡起锦囊,径自扛起白杨。
“啊?”胖大汉讶声,他刚刚只顾死掉的老板,居然忽视了地上怎么大的一个物件,而这白杨,白杨……
后面又涌进来一群人,黑脸男子和盘发女孩也在其中,无一不惊讶于天御肩上的小白杨和地上的死尸。
“怎么会,怎么会……”黑脸肚喃,猛地转身一看,‘嚯’,走廊如刚来时一般空荡干净。
他在甲板上追上树精,一番苦战,一己之力,斩杀树精。
报告金凤后,没想到他们还有后手,请到了一名九阳八层的修士……
黑脸回船查视,发现客人们似乎并没有受到自己战斗的影响,兀自玩乐,自己扛着白杨准备下船时,那胖大汉问他,房间可还有人?当得知有人未出时,大汉脸色大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