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傲的特洛伍德爵士对整个世界满腹牢骚,他娶了伊特蕊尔-门格勒。与这个家庭结合。却被晾在一旁,什么都没有得到。他原先还指望能在青木路上得到一所体面的房子呢。他知道如果“唐”卡麦-门格勒只要愿意,说句话就能让他的手下搬走给他的女婿空出一处住宅。这样他就有机会获得更多的财富和威望,突破自己仅仅是个有产骑士的桎梏。但唐没有公正的对待他。真是个“令人尊敬的人”,他轻蔑的想着。一个狂妄自大的心岛佬,还有他手下一群不知天高地厚的蟑螂。自己打心眼里就瞧不起那群只会开闭门会议的家伙,他真希望那个老东西能一命呜呼,还有他的儿子维托。那同样不是什么善茬儿。“如果能让汉桑斯成为家族首领就好了。”他又一次这样想。
他望着妻子刺绣。诺拉神啊,看看她都成什么样子了。结婚才几个月?她就开始发福了。肚皮也像一个瘪西瓜似的。应该满是妊娠纹了吧。她还没生孩子呢。
他伸手摸了摸她日益膨胀的臀部。她对他微笑,他嘲笑道:“肥肉比猪身上的还多。”看到她刺痛的表情,眼里淌泪。他很高兴。她也许是唐的女儿,但终究是自己的老婆,是自己的私人财产,他愿意怎么对待她就怎么对待她。随便践踏门格勒家的一员让他自己觉得很有能耐。即使她反抗,自己也不会屈服,她就是个暴发户的女儿,自己是经过册封的骑士,继承了祖先的光荣和爵位,历史悠久,血统高贵。更何况自己一开始就把她收拾的服服帖帖。
在之前,伊特蕊尔想留下一个乌木箱子,那是心岛人的传统,女孩成婚时家人给她一个箱子,新娘用它来向客人收彩礼。当特洛伍德想要打开这个箱子对他行使权力时,她竟敢反对,而特洛伍德慷慨的赏了她一个响亮的耳光。至于钱的用处,她不必知道,知道了反而热来麻烦。今天他总算有了一点愧疚感,因为他已经在赌马和狎妓上花了数千金鹿了。但一想到唐从事赌博行业,马罗尼从事皮肉生意,愧疚感立刻被高尚的品德驱散。
他慢吞吞的喝着酒,看见妻子正着装打扮,扎着别扭的比辫子,戴上俗气的手链和发网,这副模样看上去老了至少二十岁。“你这是去干嘛?”他干冷的问。
“去看望父亲。”
你是想去告状吧。有用吗?我有领地和庄园,只要自己给那些个农民一个铜板,他们就会为自己而战,这比唐的那些人可靠多了。他的那帮人不过是群三流的佣兵罢了若这要干掉他,自己只需要给封君请个愿就能把他们的脑袋插在枪尖上。
“怎么了?”她问。
怎么了?这话激起他一肚子怒火,“下贱的婊子!敢在这么和我说话,我把你肚子里的崽子给揍出来!”她一脸惊慌,这反而使他更加恼火,他跳起来,上去就是一耳光,抽出一道红印子,他正正反反又是三耳光,打得又快又准。他看到她的上嘴唇开裂,流血肿起,于是见好就收,他不想留下伤疤。她跑进卧室,摔门,当他听见钥匙在锁眼里转动的声音时,他哈哈大笑。
他开始吸烟,好一会后才起身,“开门,别逼我用脚。”里面没有回应。“快点,我要换衣服。”他听到了脚步声,打开门,之后又回到床边。
“怎么几个耳光能把你魂都扇没了?”他换好衣服后问。真是个淫贱的婆娘。
“我不想动!”她带着哭腔说道。
特洛伍德看了她一眼,他出手没有把握好轻重,她的左脸肿了。上嘴唇弯成奇怪的形状。鼻子底下涨的泛白。“休息一下,明天好去君行苑看望父亲。”
把我的委屈告诉那个说话都喘不上气的老东西。
可惜装付但的安慰没有抚平伊特蕊尔内心的伤痕。第二天,她让车夫带她到君行苑,随后自己独自去往青木路,当她回到家时,唐正在和他的参谋们开闭门会议,只有二哥汉桑斯陪她。
伊特蕊尔发现汉桑斯不以为然,不但不同情还觉得好笑,当她恳求汉桑斯让父亲见见特洛伍德,跟他谈谈时,汉桑斯却拒绝了,“我的好妹妹,你是爸爸的女儿不假,但不要忘了,你是特洛伍德的妻子也不假。在英明的领主也不会干涉夫妻间的纠纷,如果那人是他的儿子就例外了。”
这话使得伊特蕊尔大为恼火,“你揍过你的老婆吗?”
“没有。”
“那你为什么不同意!”
“她给过我揍她的理由吗?”
这话一下子问住了伊特蕊尔,她呆呆的坐在沙发上,一言不发。汉桑斯则笑呵呵的看着自己的妹妹。
“你们在谈什么?”维托从门外走了进来。
伊特蕊尔眼前一亮,迅速抓住机会,告诉了大哥特洛伍德是如何抢走她的乌木箱子,甚至把钱花在哪都不跟他说。还有昨天无缘无故的发脾气。
谁知维托听完哈哈大笑,“如果我的老婆也这么强势的话,我也会揍她一顿的。”他摸了摸伊特的额头说到。
“你知道父亲说过什么吗?丈夫不能被妻子左右自己的想法。而……”他突然停了下来,“你的脸是怎么回事?”他的语气徒然一变。
“他动手了。”
维托的脸色瞬间难看起来。“如果权利行使过度就是暴虐了。”他说。
“维托,冷静。”汉桑斯提醒他。
维托不理会他,汉桑斯起身去追他,这时黑根发现了他们,也走了过来。汉桑斯把维托拉到一边的小室,三人进行了短暂的会谈。
“特洛伍德!”维托突然暴怒的重复了他的名字:“我已经派人到城外搜查,只要那个混蛋敢露面,他们就把他碎尸万段!”
“你在搞什么鬼?”黑根尖锐的质问他:“他是老头子的女婿,你想要他的脑袋,就不怕老头子整你?”
汉桑斯走到桌子旁,倒了一杯淡啤酒递给哥哥,“他可是我们家里的人了。我们的家人。”
维托一口把杯子里的就喝光,好像里面就只有一滴酒似的。“家人?”维托冷笑着,眼里充满了愤怒,“伤害家人的家人不是我的家人。父亲教过我们很多,我就记住了这句话。”
“特洛伍德那小子干了什么?”黑根不解的问:“他把伊特蕊尔怎么了?”
“怎么了?”维托气愤的说:“我在今天见到了看望我的妹妹,她是个多好的女孩!但我在她那漂亮的脸蛋上发现被人用拳头打的伤痕。我问她怎么回事,伊特说是特洛伍德弄得!他好大的胆子!他还真觉得自己有能耐!只要我们稍微费点嘴皮子就能让他在街上要饭!他就算是向国王请愿都不会有结果!可就是这么一个人!那个杂种在婚礼结束的当晚就对伊特大发雷霆,对她拳脚相加!”维托越说越激动,他挥舞着手臂,身上的肌肉也随着身体的动作而抽动。
“特洛伍德他是个什么?他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有产骑士!可就是这么一个微不足道的小子就干对我们家族动手动脚!”维托凶狠的说:“我们必须要给他点教训!”
“冷静一下,老哥。”汉桑斯劝谏道:“这件事固然不好,但还是要小心处理。要是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了我们家内部不和,那就是大麻烦了。”
“大麻烦?”维托大声反驳:“如果让别有用心的人知道我们门格勒家的人被人动手动脚,而我们却不强硬的话才是大麻烦!”
“一味地强硬会损人不利己!这样做会失去朋友,使自己孤立无援。”汉桑斯不服气的回应:“再说,畏之不如敬之,敬之不如爱之。”
黑根低着头听着他们的争吵静静地思索着。他敲了敲自己的脑袋低声说:“这件事很不对劲,估计这不仅仅是家事了。”
“这话什么意思?”汉桑斯问道。
“特洛伍德。”黑根重复着他的名字:“他做不出这种事来。”
维托鼻子一哼:“做不出?我亲眼看到了伊特脸上的伤疤,他要是真做不出,那就是我眼瞎!”
“他自己做不出来。”黑根说:“他没那个胆子,要知道若尔曦区区一个小小的先生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把岩嶂城的恩斯-雷恩斯德姆吓唬住,那我们想灭掉一个有产骑士就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简单。特洛伍德自然不敢,可要是有人支持他的话就不一样了。还有更重要的如果一个有爵位的人与我们对立的话,就意味着我们有可能会卷入贵族间的争斗,这是我们一直避免的。”
“支持他?”维托说:“现在与我们有仇的就只有韦尔家的几个混混,父亲在婚礼那天让科切罗去教训了他们一顿。但在暮褐堡的韦尔掺和君行苑的我们干什么?再说,支持一个有产骑士去殴打门格勒家的人有什么用?父亲不打算给特洛伍德安排职务,所以他就心怀鬼胎,对伊特发火!”
“韦尔家近来一直有求于我们,之前制造假货以次充好,隐匿户口逃避赋税,最近还想伪造钱币,这些都要我们的人脉。”汉桑斯补充。
“欧文-韦尔背誓投敌,卡尔-韦尔越权参政被处死。”维托毫不留情的讥讽着:“几百年来,韦尔家就没个正常人。他们的家徽是什么来着?一条蛇缠在人腿上咬人的后脚跟。”
“别只顾着说闲话。”黑根提醒他们:“韦尔家没有理由,那就可能是其他人了。”
汉桑斯想了想:“我觉得是勒文亲王的幕僚长,就是恩斯-雷恩斯德姆他在我们这里吃了亏,想报复我们。”
“不大可能。”黑根摇摇头:“到可能是暗家族里的人,恩斯来君行苑没多久,对暗家族看的不透彻。”
“马罗尼!温加尔-马罗尼!”维托大声宣布:“他想替代我们,还一直有这样的心思。他在伊特的婚礼上吃了瘪,而又看出了汉桑斯与父亲的分歧。一定是他!他在用伊特向我们挑战!”
黑根和汉桑斯对此表示怀疑,他们疑惑的望着维托。“我们还不能确定是不是他干的。”汉桑斯说。“我确实在那次会议上犯了错,但你很快就止损了。很及时。”
“我觉得你们都想多了!”维托胸有成竹的说:“和根本没那么复杂!我把特洛伍德约出来问问他不就是了。黑根,给婚礼上那个见我的学士发信吧。”
“你想招新人?”黑根问他,“看来我们真的要坐实“学士党”这个称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