审讯室内
郑逸紧皱着眉盯着眼前这个看上去流里流气的中年男子,也是胡兰兰的父亲胡义军。
“我们接到报警时,你的女儿已经失踪三天,你知道这是什么概念吗?”
面对郑逸的诘问,胡义军只会一昧逃避,从不把眼神正经放在郑逸身上。
“我平时很忙,她跑来跑去的我也没空管她……”
“如果不是邻居报警,你还要多久才会发现女儿失踪!”
“都过去了,还管这个干什么……”
郑逸手上暴起了青筋,像一头饥饿的野狼般凝视着猎物,他的眼里甚至燃着与警察身份不符的杀意,凛冽地要将其撕碎。
审讯室内温度不高,胡义军的额头上却冒了涔涔冷汗,他虽然没有直视郑警官的怒气,却仍打了个寒颤。
“在你心里,胡兰兰就这么不重要?”郑逸咬牙切齿地问道。
“如果……如果不是她……”胡义军的话音带着颤抖,摇着头轻声说着,“我就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都是她那个亲妈,她那个亲妈害的我……”
不知怎么,郑逸的眼神恍惚了一下,他好像看到审讯室的强光霎时间黯淡了。
他早就知道,人是自私的。胡兰兰的父母早在她出生前就离了婚,尽管胡义军再次结了婚,生了个小男孩,也逃不了胡兰兰的亲生母亲李玉荷的胁迫。
郑逸恍惚地看着眼前的男人,从警近十年,他见识了形形色色的人,有的人在审讯室内撒泼打滚,有的人则一声不吭好像一切与自己无关。作为一位资历不浅的刑警,郑逸最不缺的就是遇事时的沉着冷静。
可当他看到胡兰兰颤抖着挤在阴暗的角落时,当他看到胡义军一昧地推脱责任时,他不可控制地卸下了盔甲。
无论一个人如何谨慎隐蔽地伪装自己,一旦内心最深处的东西被触碰到了,一切伪装和屏障都将不攻自破。
胡义军早已吓得不敢说话,见郑逸无奈地低下头,他才胆怯地问道:“警官,我可以走了吗?我,我老婆还等着我回去吃饭。”
“……”
“还,还有,那个小贱……啊不,胡兰兰的医药费……”
“你尽管放心。”郑逸深吸了一口气,“在破案前,关于胡兰兰的一切生活需要,我们都会负责。”
其实郑逸也不确定警方是否会对胡兰兰负责,但他还是坚定地说了这句话。
看一眼时间,六点半,审讯已过了一个小时,外面的天应该暗下来了,很快就要到晚餐时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