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砚顿了一下,还是接通了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陌生的声音:“池总,别来无恙啊!”
池砚有些疑惑:“你是?”
“哟,才过了一年,你就不记得我的声音了。不过没关系,你也不需要记得。只是,池总的痴情真是让我好佩服啊!所以我发发善心,我会让你见到宁初桐。”
阔别一年,这是第一次有人主动在池砚面前提宁初桐的名字。
因为大家都知道,在宁初桐还没有被找到以前,关于宁初桐的一切对于池砚而言都是禁忌。
出乎意料的是,池砚的声音格外平静:“条件?”
还算是沉得住气。
“哈哈哈,不愧是池总啊!这么爽快!我要你明天九点到你们公司的天台来,那里有你想见的人,也有你该了结的事。”
“好。”池砚毫不犹豫地答应了。
电话那头的聂郯毫不惊讶,只听电话那头又说:“但是,我凭什么相信你?”
聂郯本来可以直接告诉池砚爱信不信的,但聂郯沉默了一下,还是说:“池总啊,你要是想听您未婚妻的声音,确认她还活着你就直说,我怎么会为难有情人呢!”
池砚没搭话,只是冷哼一声。
聂郯打开了宁初桐的房间,还是那个房间。
宁初桐一下子惊醒过来,猛的从床上坐起来:“聂郯,你干嘛啊!”
池砚听到了宁初桐的声音,也听到了聂郯的名字,也想起来了他是谁。
聂郯没有说话,只是又把门关上从外面锁起来。然后才对着电话说:“池总,既然已经知道了您的未婚妻还活着,别忘了你刚刚答应的事。”
随后,聂郯毫不犹豫地挂了电话。
电话挂了以后,池砚拿着电话久久没有回过神来。
他的小姑娘,还好好地活着。
一想到,明天他还能再见到她,他就很开心。
终于要再见了。这一年,他真的好想他的小姑娘!想的他都要疯了!他的小姑娘一定很害怕吧!
系统嚼着无骨鸡爪:男主你怕是耳聋吧!你从哪听出来她害怕了!刚刚宿主大大不还在跟聂郯生气吗?害怕?!
于是,池砚重新站了起来,我要去好好整理一下,明天见到小姑娘一定不能这么邋遢。
大家:您还知道您邋遢啊!
聂郯重新关上门以后,宁初桐重新躺下:“脑子有问题啊!大半夜不睡觉,吵醒我就走!”
害,又睡不着了!
这一年里,聂郯对她的戒心一点儿也没放低,每天回到房间以后,聂郯还是会锁门,从外面锁。
宁初桐叹了口气:算了,别想了,我还要去梦里见小哥哥呢!这一年里,宁初桐想见池砚,也只能在梦里见见了。
只是,梦里池砚的样子越来越淡了,也越来越模糊了。虽然宁初桐对他的思念还没有变。
直到今天,宁初桐重新见到小哥哥,才记起他的样貌,记忆中的人与现实重叠,她的小哥哥没有变,只是小哥哥似乎沧桑了一些。
这一年,小哥哥得有多艰难啊!
只能说,时间真的是个可怕的东西。
只是,今晚,不安一点一点地爬上她的心尖,而且越来越强烈。
总感觉有什么事情要发生!
聂郯挂了电话以后,就往暗道里走。走着走着,到了一间亮着的房间,推门就去,谈哓坐在吧台前喝着酒。
本来谈哓就很美,那种惊心动魄,那种窒息的美。加上了酒精,又有了别样的诱惑。
谈哓听到开门声,回头,看见是聂郯,然后就笑了,笑的很干净,毫无防备。
聂郯也笑了,这个笑是放松的,不掺任何杂质。
或许,他的温柔只有遇见了她才是纯粹的。
聂郯坐下,拿起另一杯酒,和谈哓喝着。
这一夜,注定有些人一夜无眠。
喝着喝着,谈哓就睡着了,静静地趴在吧台上。
聂郯没有喝醉,可以说他没办法喝醉,毕竟现在的他已经千杯不醉了。
聂郯看着谈哓乖巧的睡颜,神情有些恍惚,不由得就想到了从前。
她是他黑暗岁月里唯一的光,也是他唯一的温柔,尽管她已经自顾不暇。
聂郯出生在聂家,那个时候的聂家算是个大家族,很富有,而聂郯又是独生子,非常地受宠,可以说是含着金汤勺出生。
后来,聂家和当时旗鼓相当的池家合作做了一个项目。
刚开始项目进行的很顺利,但是后来不知道为什么池家非要撤资。
于是他们的合作不成功,导致聂家资金链断裂,甚至濒临破产。
不久,聂郯的爸爸就住进了医院。
聂家的旁支虎视眈眈,而自己的父亲病重,年幼的聂郯不得不挑起了公司的大梁。
只是,他并不是什么天才,也没办法收拾这么大的一个烂摊子。母亲心疼他,就去求池家,希望池家能借钱给他们,让他们的公司能重新运转。
可是,池家不仅无情地拒绝了,还把他的母亲狠狠地羞辱了一顿。聂郯气不过,可又没有什么办法。
于是,聂家不得不宣布破产。
聂郯的母亲卖掉了家里仅剩的别墅,换了钱给他的爸爸治病。
那个时候,聂郯的母亲常常搂着他在逼杂的出租屋里说,我们苦一点没关系,等你爸爸的病好了,我们再东山再起,一切都会回来的。
可是,聂郯知道,那是母亲安慰自己,也是母亲活下去的希望。
但是,最终聂郯的父亲不行去世了。
聂郯的母亲独自拉扯聂郯长大,等到聂郯15岁的时候,他的母亲在他的面前被债主失手打死了。
那个时候的聂郯像发了疯一样,他想要报复那群债主,可是那群债主已经跑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办,他只能抱着母亲的尸体痛哭,看着母亲的尸体一点点地变凉。
这时,有一双手伸向了他。
一双稚嫩的手,一个漂亮的女生,她很漂亮,他觉得她比他的母亲还漂亮。
她说:“你要不要跟我走,我们要活下去才能报仇不是吗?”
聂郯瞪大了眼睛,鬼使神差地就把手伸给了那个女孩,女孩握住了他的手。她的手,很暖。
看着女孩的手被鲜血粘上,聂郯又挣开了女孩的手,把手使劲往后面藏,把手上的鲜血都抹在后背的衣服上。
女孩笑了笑,重新牵过了他的手,掏出手帕,一点一点把他的手擦干净了:“没关系,其实不脏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