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说是藏机山的苏霁仙尊查出来的”,绿衣服的丫鬟一脸花痴道。
“是啊,我还听说是九公主亲自提出要求搜身的了,毕竟是九重天的公主,居然这般纡尊降贵”,另一个丫鬟崇拜道。
还没等司禄星君深查,念沁九便急急说要求搜身,这么明显的掩饰,苏霁怎么会看不出来,难不成她不在的这三百年,他们俩真的日久深情了?
汐苍拍着胸脯,长吐了口气,一片刚落到鼻尖的五色羽毛随着气流在空中摆了几下,又轻轻飘落到她的手心上,是千澈传来的消息:在绛云镇发现了河图洛书的踪迹。
这边的事总算解决了,该前往绛云镇找河图洛书了,汐苍想着,正打算去跟莫修染告别,莫修染摇着扇子走了过来,身上还飘着药草的香味,“我正有事找你了,是关于你母亲失忆的事”。
汐苍略表诧异,这药王谷的人平时大门不出二门不迈,消息来源倒是挺快的。
莫修染撇撇嘴,不屑道:“是藏机山那位传话来的”。
汐苍平静地哦了一声,但她心下还是由衷地赞叹苏霁的办事效率。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种上古法器,名为忘忧”,莫修染故作神秘道。
汐苍摆摆头。
“那你还记不记得我上次同你讲起的风神飞湅”,莫修染继续卖着关子。
“你的意思是忘忧是风神的法器”,汐苍认真道。
莫修染点点头,又略显悲观地道,“不过风神已多年不曾见客,我们冒然前去怕是会吃闭门羹”。
果然,还未走进无念宫,便有童子出来回绝,“我家上神不见客,二位请回吧”,言罢便要关门走人。
“等等”,说话的是刚从天相宫过来的觅泠和苏霁。
“劳烦告诉你家上神,本尊想同上神共议佛经”,苏霁面不改色道。
好生心机,莫修染忍不住腹诽。
不一会,那个童子便恭敬地请了他进去,苏霁一声不吭地拉起汐苍的手便往里走,汐苍本想拒绝,但想着现在当务之急是查明她母亲失忆的真相,便同他一块走了进去。
看门的童子更是转身便关了门,莫修染被挡在了门外,又禁不住觅泠的央求,便带她去天宫四下转悠。
无念宫颇为幽静,明窗净几,风神正静默庄严地禅坐着。同是修行了十几万年,飞湅脸上却不像苏霁一样还是翩翩年少。他的脸更像是凡间而立之年的人,但却是佛骨道心儒表。
听得有人进来,也并未睁眼,而是闭着眼睛招呼道,“仙尊心中有何疑惑,愿闻其详”。
“听闻上神有一法器,名为‘忘忧’”,苏霁倒也直白。
“我虽身在尘世中,但早已意中清净,心无挂碍,何须‘忘忧’”,飞湅仍闭着眼。
“致虚极,守静笃。上神并不是真的忘却”,苏霁倒了两杯茶,缓缓道。
飞湅闻言,睁开了眼,起身细看了眼汐苍,才道:“已经过去的事,仙尊又何必再提”。
“你为什么要封印青女的记忆”,汐苍干脆道。
“不想让她伤心罢了”,飞湅也坐了下来,端起苏霁刚倒好的茶,抿了口,淡淡道。
“她因何事伤心?”汐苍追问。
“情,这世间种种,不都因情而起吗”,飞湅继续面无表情道。
“上神也是无情之人吗?”汐苍继续追问。
飞湅品了口茶,又道,“本以为她在这世间,已了无牵挂。你既然回来了,也可以解她忘忧之苦了”。她,指青女,显然,风神对青女与妖王之间的种种都很清楚。
“你是说,青女是因为我才失忆的”,汐苍再次纳闷。
一阵清风袭来,吹乱了汐苍鬓边的几丝碎发。她果然同她一样,长得极美。
“帮我添杯茶吧”,飞湅的语气依然平静。
汐苍这次没有反对,她拢起衣袖,熟练地拿起壶柄,还未待茶水倒进杯中,飞湅便神色惊慌地用颤抖的手握住了汐苍。
茶水撒了一地。
苏霁眼明手捷,迅速将汐苍拉到身后,语气冰冷,“上神失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