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些日子,风神冗务辞家途经药王谷,恰巧遇到正满脸愤然从谷中出来的药王,风神请其在无念宫中喝茶叙事,两杯清茶入肚,两人交谈甚欢,当即八拜为交,结为兄弟。
“我这大侄女出落的真是水灵啊······,不如我们现下就让两个娃娃定个情······”,药王自打汐苍问安后,视线便一直未离开过汐苍,直到被苏霁的一阵咳嗽声打断。
“仙尊怕是被曜灵珠灼伤的”,柳叙望闻问切一番后,得出论断。
“即真有曜灵珠出现,我不该察觉不到啊”,洛檀喃喃道,“除非······”
“除非这并非曜灵珠,而是魔族的赤乌珠”,二郎真君焦眉愁眼地接话道。
汐苍侧首凝望着端坐身侧的苏霁,双目紧闭,眉头深锁,似是忍受着极大的痛楚,心下也不由地一揪。她勤勉修炼了上千年,算是修行界中的年长者,上古神器也多少知晓个大概,却从未听闻赤乌珠之名。
风神大约是瞧出了汐苍心下的疑惑,思量再三,方解疑释惑。
赤乌珠,是天界诸神讳莫如深的一件法器。不知是多少万年前羽化的第一任天帝,他自幼修持,苦历过一千七百五十劫。每劫该十二万九千六百年,方荣登大宝。但神魔一念间,历劫途中难免会动凡心,生无妄之念,待其荣登天帝宝座之时,这些邪念便汇聚一团,脱体而出,幻成了今日的魔尊。赤乌珠,便是其三花聚顶炼化的法器,与曜灵珠相对,一生烈火,二生邪祟,三生三灾九难十劫。
“那为何只有苏霁被其灼伤?”汐苍神思恍惚地问道。
“这个,大概只有仙尊自己明了了”,药王若有所思地顺了顺胡子,语气难得地矜重。
适才还是灰蒙蒙的阴雨天,如烟飞漠漠,似露湿凄凄。现下却已然放晴,碧空如洗,惠风和畅。
苏霁在客栈的阁楼里悠悠醒转,便见汐苍俯身趴在床前,睡得正酣,心情也同这窗外的天气一般,万里晴空。
汐苍素来轻眠,听闻床上似有异动,倏地睁眼便瞧见苏霁举在半空尚未来得及落下的手,讷讷道:“你醒啦”。
那厢,苏霁已整饬好了着装,斟了两杯清茶置于桌上,似是在等汐苍开口。汐苍扶着桌沿徐徐坐下,却只字未提赤乌珠之事,只抿了口茶,单手支颐道:“我怎么觉得自打我们重逢起,所行的每一步路都似是被人设计好了一般······”。
诚然,从寻三星石,到夺河图洛书,这期间种种,间或蹦出来的身世之谜,皆是一蹴而就。且每一个环节,都似有念沁九有意无意有意的插手,但单以她的能力,确是做不到这般巨细无遗。
苏霁亦品了口茶,眸子微敛,良久才搁下茶盏,柔声道:“只要你能化成实体,别的都无关紧要”,他的声音素来好听,有如叮咚作响的清泉,余音缭绕的琴音,洋洋盈耳。而今对着汐苍,柔了嗓音,更是悦耳不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