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多时,俞韵欣便从她的药囊里找出了一枚造型古朴的令牌,正面偌大一个“俞”字,反面刻着不知道什么字体的“韵欣”二字。
那掌柜一看见这块令牌,不由得汗如雨下,两股战战,颤声道:“小、小老儿见过俞大小姐!”
此话一出,原本围在周围的百姓俱是大惊,哗啦啦跪了一片人。
俞韵欣最怕这个了,她一不是长辈二不是强者,何来由受这么大的礼?忙把那掌柜扶了起来,把门人令又往药囊深处收了收。众人见她把那掌柜的扶起来了,也相继起了身,聚拢的人群也小了些。
既然是自己家的,那俞韵欣可便不客气了:“我说掌柜的,既然如此,那株紫芩兰可以给我了吧?”
“是是是……那掌柜用袖口擦了擦额角的汗,忙打发学徒把那株灵药包了起来,恭恭敬敬地送到了俞韵欣面前。
拿到花,俞韵欣二活不说咬破指尖,在花芯正中滴了几滴血,便见那紫芩兰泛了一圈灵光,忽又暗下去不动了。
“成了,”俞韵欣满意地把花收进药囊,“走了,回客栈,过会儿便有人来接我们了!”说完,便白顾自地往回走,颜舜三人一头雾水,连忙追上,留下后方一群更加一头雾水的百姓。
“这是我们俞家培养的一种花,双生并蒂,分开后一朵放在门人堂,一朵带在弟子身上,相距十米就会发光。”
“我许多年不曾回家,”俞韵欣有些尴尬地说:“印象有些淡了,不记得怎么入谷了,本打算出来找找记忆,结果有意外收获。这花和殷大才子他们家的信号符箓一样,可以紧急召见族人。”说话间,他们己经回到了客栈。
虽然俞韵欣早知道要见一见族人。却极想到俞家人效率如此之快,正正在客栈门口碰了面。
两朵紫芩兰从二人身上飞出,散着淡紫色的灵光纠缠到了一起。
原谅俞韵欣并不知道这一节,自小弄丢并蒂花的她委实不知道除了发光还有这么一出,见道紫芩兰从药囊里飞出来,当即伸手去抓,被花连拖带拽地拖到了俞圣华面前。
“师、师父?”俞韵欣吊在平空,看清了来人,也顾不得想为什么自己找来的是师父,喊到:“救我,师父!”
命圣华的笑容僵在嘴角,实在不想应这一句师父。
“废物。”俞圣华抬手收了花,俞韵欣“哎呀”一声从离地半米多的地方掉了下来。
俞韵欣的师父?颜舜愣了一瞬,进而反应过来,忙拉着众人拜礼。
“晚辈颜舜,见过俞家主。”
“晚辈阮琼,见过俞家主。”
“晚辈邴焱,见过俞家主。”
俞圣华微微一笑:“都长大了,也不叫姨姨了。”
几人尴尬的笑了笑,不知道应该如何回应,只得欠了欠身,没有言语。
俞圣华也不介意,看向俞韵欣,说道:“你时运到是好,竟然还能把那花找回来。”她轻点了点俞韵欣的鼻尖,“墨南雍舍得放你们出来了?不该先去湘南?”
“是墨大哥,”角韵欣稍微正色,“那几个老古板又找了稀奇古怪的理由打他,我们不知道,带他一同出来之后才被殷大才子发现,”她脸色十分复杂,“没有用药,天气又热,包得都烂了。”
俞圣华目光暗了暗:“又这样!”她打了个手势让颜舜带她上楼,于是颜舜引着俞圣华进了客栈,路上俞韵欣依旧在和她师傅说明此番来意,添油加醋地把他墨大哥病发时候的事说了一通,楞是把宁渐唯塑造成了救殷湫溟几人于水火的仁士,听得颜舜都甘拜下风。
正说着,他们穿过连廊的转角,迎面对上了走过来的殷湫溟。殷湫溟本来打算出去买点点心,没成想一出门就看见了俞圣华。
“圣华姨,”殷湫溟恭恭敬敬地拜了一拜,“怎生惹得您亲自来了?”
俞圣华不动声色地扫了一眼颜舜几人,滋味明显。
颜舜不禁苦笑:“我们哪有他跟您关系好啊?我们可不敢这么跟一家之主说话。”但他又不敢说出来,有苦难言。
“非衣找到她那朵伴生花了,结果意外连到我这儿,就顺带来看看,”角圣华抬步往殷湫溟那边走,上下打量了一番,叹道:“这一晃十多年过去了吧?都都认不出了!”
殷湫溟神秘地说:“那您是没见着筠殇,您见了他保准认不出来!”
俞圣华抬手给了殷湫溟一记暴栗,笑骂:“你这是哪里话,你们两个再怎么变,我也能认出来。”
殷湫溟假意捂着头,拽着俞圣华便往里走,径直推开了墨筠觞的门,“不要疾行!”俞圣华被拽了一把,长辈风范起来,微怒道。
当门推开,她一眼便看见了倚窗而坐的墨筠殇,后者正手执一白子,将落未落。
“还真是变得大。”俞圣华愣了愣神,一时间没敢认人。墨筠殇见他们进来,吃了一惊,忙起身拜礼。
“纾,见过俞家主。”墨筠殇因为背上的伤口,腰弯不下去,正费力地争取再往下低一低,就被快步走来的俞圣华一把拽了起来:“有伤还拜什么啊!你拜我也不收!”俞圣华脸上难得有了怒色:“还有之前我让你管我叫什么来的?”
墨筠觞下意识躬身回话,却被俞至华不动声色地一瞪,立刻板止了身子,嘴边的话也咽了下去,说了一声:“圣华姨怎么过来了?”
俞圣华表面微笑,实则恨铁不成钢:“你说我为什么过来?你自己想想,有什么能让我跑过来?本来我打算看看非衣就走,这倒好,刚来就听说你出事了,俄我不留下,等着你出问题了再四处求人?”
墨筠殇垂眸不语,殷湫溟在一旁眉飞色舞:“可算有人能治住你了吧?”颜舜在一旁眼观鼻鼻观心,俨然如空气,极力降低自己的存在感。俞非衣在旁边看得一楞一愣,不知所措。
“上次你替某人挨打也罢了,这次呢?又因为什么?你是真不把自己身体当回事啊!剜去的肉能再长,疼疼在你自己身上!你受的住,倒教别人心惊胆战,非衣才多大你便要她干这种事,你猜她下手有多痛多难受?”
俞圣华简至要发翘,哪怕先前有了心理建设,但还是忍不住要骂:“有一必有二,你自己说,这样多少次了!”俞圣华按着额角青筋,头痛不已。